季宴琛大伤小伤受过无数次,他早就习惯了用疼痛来淬炼强大而坚韧的灵魂。
可家常便饭的伤也不抵小姑娘眼角滑落的那滴泪水来得痛。
“不疼的。”季宴琛声音嘶哑,收敛了眼底的肃杀和狂野。
沈皎的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心疼,分明他的伤口已经愈合,现在生生被人打得撕裂,甚至看上去比之前还要严重。
那么一大滩的鲜血,浓稠,腥红,狠狠刺伤了沈皎的眼睛。
是因为她,季宴琛才受了这无妄之灾。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刘司仪。
沈皎没来之前,可以说刘司仪是单方面被季宴琛凌虐。
一开始他确实不敢还手,后来打急眼了也没法伤到季宴琛,他只好攻击了季宴琛的腰。
饶是如此,换来的却是自己遍体鳞伤,季宴琛身上大多血都是自己的
可就是这一击,偏就让沈皎看到了。
沈皎从季宴琛怀中退出朝着刘司仪走来,刘司仪对沈皎有种特别的感觉。
求而不得的不甘,遗憾。
甚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同情。
他的身体各处受了重伤,狼狈倒在地上,一生要强的男人并不想在女人面前丢面子。
他试着爬起来时,沈皎突然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往他脸上扇了两巴掌。
“你这个混蛋。”
在学校几年,刘司仪都没能看到沈皎红脸的样子。
今天他见到了,小姑娘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薄粉,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那双又大又亮的眼底满是愤怒,像个暴躁的小辣椒。
沈皎不知道刘司仪在想什么,“连伤者都打,你还是不是人?”
说着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刘司仪指着自己肿得像猪头的脸,“不是,你没看到我被打成什么样了?”
“你就是活该,怎么不打死你!”
刘司仪:???
看到沈皎还要打他,季宴琛一把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宝贝,别脏了你的手,他皮糙肉厚的你也打不动,疼的是你。”
沈皎看着他还在血流不止的伤口,“先去包扎。”
离开时,她还在刘司仪腰间踹了一脚。
刘司仪仰面朝天,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容。
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
不过,看样子你已经脱离了周文言的掌控,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样也好……
季宴琛怕吓着沈皎,便用手捂住伤口。
沈皎也没有注意,怎么就到了他的卧室。
踏出电梯,沈皎就发现从她进屋开始,目前自己所走的每一个地方全都铺着地毯。
难道就因为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在客厅摔了那一跤?
以至于她去皎园的时候也发现地上有一层长毛地毯,和整个装修风格并不搭配。
这人……
踏入他的房间,沈皎顾不得打量,连忙问道:“药箱呢?”
“那儿。”
原本这种伤季宴琛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但他看到沈皎这着急的样子,也就乖乖站那,手指着药箱。
小姑娘动作很麻利,拿来了药箱,又准备好了干净的毛巾,还有热水之类的。
她一转头看到男人捂着伤口站在原地,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点点溢出来,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脚边就一堆腥红。
她心疼坏了,赶紧将男人拉着坐下。
而她毫不犹豫跪在了男人的腿弯边,像是以前他给她上药那样,看着那血糊糊的伤口,沈皎更是愧疚。
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埋怨:“你是不是傻?哪有你这样报复人的?”
季宴琛眸子里的杀戮散开,垂下的眼多了一抹柔情。
“不然呢?让他全家破产?没这个必要,谁的错谁来还,一个家族走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如果用他一人的错将那些无辜的人拖下水,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沈皎听到男人的解释,本来止住的泪水又要涌出。
“笨蛋。”她小声嘀咕。
分明他高高在上,动一动手指,就能轻易用权势压人。
可他并没有。
自己不该拿他和周文言那样的人相提并论的!
好在之前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只有表皮撕裂,血流得多,伤口并不是很深。
沈皎之前有了经验,处理起来也比较快。
只不过这才没取几天的绷带,现在又缠了上去。
清理完伤口,沈皎将毛巾润湿,又开始清理他手上的血迹。
温热的毛巾细致又耐心地一根根擦拭,垂下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认真。
等她擦到季宴琛的脸上,她的动作是那么轻柔,和季宴琛平时的粗糙截然不同。
他照顾了她那么多次,这还是沈皎第一次照顾他。
她站在他的腿间,微微曲着身体,小鼻尖上浸润着几颗细密的汗珠。
对上她小心翼翼就怕弄疼了他的眼神,季宴琛的目光越来越炽热,“沈老师果然学习能力很棒,教过你一次,就能处理的这么好。”
沈皎对上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下意识想要退却。
因为这是在季宴琛的家,这种私密的地方,不是她现在这种身份能进来的。
“我,我去换水。”
沈皎拿着帕子就想要逃,一个合格的猎人怎么会轻易放跑到嘴的猎物。
她只觉得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沈皎已经被人按到了**。
弹性十足的床垫在她倒下的瞬间轻轻将她抛了起来,身下的床品很软,也很光滑。
季宴琛居高临下看着摔在**的小女人,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微笑:“宝贝,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家访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沈皎脑中立马浮现出他说过的话:“我家的床比酒店大,试试?”
印象中的画面和面前的男人交叠在一起,沈皎这才下意识打量了一下。
这个超大尺寸定做的床,真的很大!
不仅大,而且还很软。
躺在上面床垫将她的身体稳稳当当托着,严丝合缝包裹着接触的每一寸肌肤。
下一秒,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一点点逼近,沈皎能清晰感觉到他灼热的鼻息。
然而男人只是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湿润的小鼻头,像是示好的狗狗,动作慵懒,又夹杂些许温柔。
“沈小皎,你这么担心我,我很开心。”
“你毕竟是因为我而受伤。”
男人一眼就看穿了她拙劣的谎言,“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沈皎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我……”
他的气息逼近她的耳垂,带着酒醉的微醺和磁性:“宝贝,那你想不想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