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硬地扼住了沈娇的脖颈,几乎要将她钉死了**,陆清显缓缓下沉。

这是无法冷静的时刻,沈娇被牢牢禁锢住,她张开唇舌大口呼吸着,连手指都在发颤,意识不到自己讲了什么,只知道眼睛里、天地里,似乎只剩下了陆清显始终冷静着、居高临下望着她的一张脸。

不顾层层阻力,他在沈娇的尖叫声中尽数没入。

动作如此不容拒绝,掌控一切。声音却是极尽的温柔缠绵,轻的像是一缕烟,贴着她的耳边喃喃宣告着:“沈娇就是我的药。”

眼泪因为绵绵的疼痛而流出,沈娇终于哭出声来,艰难的呼吸着,口不择言地说道:“我觉得我要死了……”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这么激烈的疼,整个人都像是被从中劈开,却又避无可避。

后知后觉的,沈娇再一次确认——他从来就不是人畜无害的小狗。

这个人,不动声色地潜伏了二十年,身中剧毒、时日无多,仍然能够掀起滔天的波澜。

“娇娇不会死。”陆清显咬了下她的耳垂,牙齿碾磨着,感受着她抽泣时带来的颤动,喉咙里溢出了一声长长地、满足的叹息。

“你又骗我……”沈娇说得颤颤巍巍,连声线都在发着抖,委屈死了,“你没有不行,你骗我。”

身子似乎逐渐适应了,沈娇喘了几口气,下意识攀附住了身上的人,轻轻咽了一口。

虽然整个脑子都十分混乱,但她还是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音节涌到咽喉,又是一声惊叫:“陆清显……!”

太凶了,猝不及防抽离,又是狠狠贯入顶端,沈娇一瞬间呼吸都忘了,眼前泛出了一片的白。

“……可怜的小娇娇。”陆清显也在喘气,他并不好过,连他惯常挂在脸上的温柔面具都被击碎,只剩下了——贪婪。

沈娇恍惚间,试着抬手碰碰他的脸。

指尖戳碰到的一刹那,她又被骤然顶了下,舌尖抵住了牙齿,后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你也许还不知道。”陆清显慢条斯理地告诉她,“你招惹到的,究竟是多么疯的东西。”

这句话,就像是对沈娇的审判。

疼得像是要昏过去,沈娇咬着牙请求他,“别再动了……”

她被温柔地摸了摸脑袋,随后那修长的手指,自然而然地覆到了她的眼睛上。

“告诉我。”一片漆黑里,男人的声音显得十分陌生,“你在想谁。”

那凶刃还在蠢蠢欲动,沈娇知道,一旦自己说错了话,就会得到十分可怕的结局。

她不敢开口,上面的顶端又被猝不及防地重重地咬了下,然后是轻轻地撕扯。

——一种细细的折磨。

“不想了……”沈娇放弃了,徒劳地抓住陆清显的手,微微发着抖,“你是陆清显。”

方才一开始的几个瞬间,她难免会想起林景珩。

那毕竟是和她和睦过了数年的夫妻,沈娇对亲密关系的一切想象与经验,都来源他。

林景珩在**,是个温柔至极的人,连一点疼都不会让沈娇受到——虽说,后来也难免觉得过分无趣。

“你是陆清显。”沈娇抽抽搭搭着,选择在此刻臣服:“我没想别人。”

对于林景珩不合时宜的怀念早被她抛之脑后,陆清显用事实提醒她,这二人的差别究竟有多大——这认知,如今已经令她深入骨髓。

陆清显沉默不语,或者……他这时没空说话。

疾风暴雨已经过去了,炎热夏季时那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雷雨啊,模糊了天与地之间的边界线,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中。

可是在它过去之后,裹挟着清润水雾的微风便会缓缓吹拂,带走一切烦躁与难耐,温柔、舒缓,有意抚平方才激烈不堪的场景。

但这——只是假象。

等着让人微微迷醉,放下了戒备,一两滴凶狠砸落的雨滴就会试探着来临,逐渐变本加厉,不过短短片刻,几乎要失控——铺天盖地再度袭来。

沈娇却不再会抵御了。

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被迫跟随着主导者而行动,任由自己被献祭,嗓子都要喊哑了,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话。

却能听见陆清显极尽缠绵而疯狂的呢喃,好像两人都不再有明天,只能在今夜相互拥抱着,堕入无边黑暗。

天亮了。

沈娇呆呆地坐起来,又僵硬着转头看了看襄金。

不是天亮了,而是襄金拿过来一排明烛,搁在了床边,默默地与她对视。

沈娇一下垮了身子,重新跌回了枕头上:“我是怎么回来的?”

说完后自己却皱了皱眉:嗓子真的哑了。

她昨天和陆清显太过放肆,到了最后还硬生生从**滚了下去,滚下后居然也没停下,反而更去了些拘束。

没让陆清显死在她身上……或者她先昏死了,还真是万幸。

“被陆公子抱着送回来的。”襄金大约是有些害羞,声音都很低,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起来吧姑娘。”

这时茜玉也抱着喜服进来了,眼睛滴溜溜往沈娇身上靠。

即使是穿着一层中衣,那几乎蔓延到了下颚处的痕迹还是遮掩不住,更不提这里面了。

沈娇磨磨蹭蹭起来,让两个丫头帮自己穿好衣服,时不时地哀嚎一声,“……疼啊!”

定是满身的淤青,可恨得是……她觉得自己那两粒小珍珠似乎都破皮了,后知后觉气得牙痒痒。

如果以后在春梦里见着了陆清显,她一定不会手软——把他给剁了!

“怎么就搞成了这样。”茜玉还是没忍住,摸摸沈娇被咬得红肿的耳垂,颇有些畏惧的模样:“……这事儿,居然是这样的?”

“不是!”沈娇生怕让她留下心里阴影,连忙安慰道,“一般人才不会这样,只有这陆清显是条疯狗罢了……”

真像条疯狗,到了最后几乎是失去所有理智了,沈娇犹自记得他贴在耳朵上反复地说着:“娇娇吃光我的好不好,再也不要和我分开好不好……我要把我们缝在一起,永远不能分离。”

娇娇技不如人,只好含泪答应。

她不能确定自己是累极了睡过去,还是活活的昏过去的,总之醒来之后就觉得头疼,脑海里反复回**着陆清显昨晚说得那些胡话,即使心里知道这不能信,但还是禁不住有些害怕。

又忍不住忧愁,第一次怀疑着自己费尽心思嫁给了陆清显,究竟是不是个好主意。

……这真的是个十足的疯子。

费了劲的穿好衣服,好在那领子遮盖得还算是严实,将沈娇那些显眼的痕迹全都遮住了,嘴角和下颚这些地方,就以铅粉轻轻扫过。

即使是平民规格的婚礼,仪式亦是漫长而繁琐,好在沈娇的府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主人家了,关起来门来她才不去守什么规矩,拜过了自己父母的牌位以后,沈娇还吃了些东西,这才在吉时上了轿子。

本来太后娘娘和姜家的人都坚持着,要作为沈娇的娘家人送亲,沈娇倒是浑然不在意……然后那该死的齐国公抓着了机会,前些天在朝堂上参了姜家一本,说三公主乃是罪大恶极之人,姜家三番五次同三公主之后有所勾结,实乃不妥之举。

这事儿只得作罢,也因此显得沈娇的婚礼有些冷冷清清的。

迎亲的队伍,同样也并不是很多。

新郎官也是个家里死绝了的人,都城的风俗本该是由新郎官的父兄或者长辈前来迎亲,陆清显已经不剩下这类亲人了,沈娇原以为他会亲自前来。

然而没想到,这来人居然是傅明。

沈娇透过喜帘往外看,只觉得这老头表情古怪,他的眼眶深深凹陷了下去,脸颊上也挂不住肉……瞧着,倒像是颗骷髅似的。

虽然身着蟒袍,头戴高管,腰间以玉带装饰,只是比起前些日子沈娇见到他时,少了许多生气。

她心里略有不安,上轿之时还慢悠悠瞥了那傅明一眼,对方只是垂着眼睛。

“起轿——”

媒人高声说着吉祥的话,将沈娇送出去,结亲的队伍在此时缓缓启动,傅明他走在了沈娇的轿子旁边,就这么默默走出了半里的路,忽而喊了声,“停——”

这队伍原来是走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废弃市集,这段路没什么行人。

此刻,却有一人,长身玉立,目含暖意地挡在了前头。

沈娇咬了下嘴唇,她挑起了自己的喜帘,将脸探出了小窗,和不远处的林景珩对望一眼。

“沈姑娘,就在这里回头吧。”林景珩此刻还是那副?????守礼知度的模样,温和道:“一切尚可重新来过。”

傅明静默不语地立在一旁,身为接亲的长辈,居然也就这么看着。

沈娇也在看向林景珩,随后她的眉头略有困惑的皱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彻底抛开了林景珩了呢。

如今看着他,既没有了恨,更没有了半分在意。

沈娇从来都不是偏执的人,她是个乐观、豁达的姑娘。

“林大人,我是沈娇。”她慢慢说道,口吻平和,“沈娇从不回头。”

林景珩嘴角扯起了凉薄的弧度,“为何呢?”

沈娇却对着他翩然一笑,难得有过这么温和的语气,“林大人,既然往事不堪回首,那便让他过去吧。”

她放下了窗帘,声音像是消失在了风里,“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哪怕执着地追寻回来……它也不会再是当初的模样。”

爱也好,恨也好。

他们都已经彻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