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威眉心微颤,眼里有疑惑,“老大……”
苏恪言不耐直接把话说明,“什么都不用搞清楚就随意杀人,这就是你这一年你长的本事?”
后有追兵,眼看火马上要烧上来,张承威心里烦乱,张口就反驳:
“可是万一她真是的敌军的人,接近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下面的人确定我们方位呢?
老大,我们二十多个兄弟,现在只剩十三个了,你看看他们。
他们现在个个带伤,快两天一夜了,一口水未喝,觉也没睡,又累又渴又饿,我们真的经不起一点意外了。”
“这不是你随意杀人的理由。”苏恪言怒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不是敌方的人,你杀了她,今晚他在家中的父母等不到他要怎么办?”
张承威:“可是万一她是呢?”
叶鸢有些听不下去了,扭头一脸无语地看向张承威,“大哥,你脖子上长的是脑袋不是装饰品,你眉毛下面的是眼睛也不是用来出气的。
麻烦你先看看我身上,再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我拿什么给你们口里的敌方通风报信啊?
你当我是神仙还是妖怪,真是服了你了。”
为了轻便,现在她身上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为了证明这点,她还主动在自己身上拍了一遍又把衣服拽起来晃了好几下。
最后当着大家的面把衣服撩起来露出腰又转了一圈。
张承威全程盯着,确实没有看到任何“武器”,又对上女人看智障的眼神,他脸都涨红了。
但那小眼神,一看就是不服气。
果然,他再次开口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你不是敌方的人,就算你没有武器,也不能保证你没有其他阴招。”
叶鸢扶额,“……行吧,你说得对,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我是证明不了我不是敌方的人,那你呢,怎么证明我是敌方的人?”
张承威:“……我,我没有办法证明,但我……”
“我不想听你的但,姑奶奶也无意和莽夫蠢货掺和,我是来找我爹和几个叔伯的。
他们上山采药好几天了不见人,我娘还在家哭呢,我没功夫在这里和你们扯皮。”
说着叶鸢转身就往上走。
反正确定了苏恪言没事,她也放心了。
现在离山顶不远了。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他们也很快就能上去了。
只是没走两步就听男人在身后苏恪言突然又喊道:“你刚刚不是往下走找人吗?现在为何又要往上走?”
嘶,失误了,大意了。
但她还是淡定地扭头说:“大哥,下面着火了,我刚刚是听到这边有动静以为是我爹他们才跑过来的,姑奶奶又不是傻,往下走难不成往火里送吗?”
苏恪言从下往上看着女人在昏暗中的背影,凌厉的丹凤眼睛再次眯起。
“老大,真的就这么放她走了?”张承威还是不放心。
苏恪言睨了他一眼,“杀气这么重,回去给我炒一百遍清心咒。”
张承威:“……不,不是,老大你什么意思?”
苏恪言没有再理他,挥手对众人下令,“兄弟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到山顶了,到了山顶说不定就有出路了。”
他们被逼进这座山时是晚上,并没有看清这座山的样貌,也是白天才差不多摸到,这山两面是个孤山,两面都是悬崖。
她们稀里糊涂地往上跑,等他们意识到可能两边都没有路时已经在半山腰上了,根本无法再从两边下出去。
他们也没有想到胡军会直接放火烧山,算是彻底断了他们往下与其同归于尽的念头。
没有办法就只能咬牙往上爬,希望能在山顶寻得一线生机。
他们离山顶本就不远了,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树林的尽头。
一群人激动地冲出林子,结果一出来就看到叶鸢正坐在悬崖边上对着大大的月亮悠哉悠哉地喝水吃东西。
张承威再次警惕地朝叶鸢举起了枪,大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鸢喝水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张承威,再次送上鄙夷的目光,理都懒得再理他了。
“问你话呢?”
张承威还依不饶,其他人都无语了,没去管他,纷纷跑向悬崖向下看去。
“少帅,这里也是悬崖,没路了。”林峰大喘着气扭头满目颓丧地看向苏恪言。
苏恪言也站到了叶鸢旁边朝下看去。
望着在夜色中黑不见底的山崖,他仰头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后,抿唇后退坐在了叶鸢旁边的地上。
坐下后,男人扭头望着山下不断延绵向上的火苗,身子向后无力地靠在了叶鸢坐着的大石头上。
今晚的月亮和星星都很亮,叶鸢能清楚看到身边男人的疲惫与颓丧。
她心疼了。
转身从石头上下来蹲到男人面前,特别仗义地笑着说:“放心吧,我有办法带你们离开这里。”
她好像抱抱他,但现在却不能那么做。
苏恪言扭头看向女人,看清她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后,突然就有了不真实的恍惚。
“嗷~”一声,黑雕突然从天而降把爪子上的绳子扔下后,就像邀功似地半张着翅膀摇晃着身子朝叶鸢跑来。
叶鸢:……
完了,她把这二货给忘了。
眼看傻鸟又要扑进她怀里要贴贴,叶鸢赶紧起身躲到苏恪言身后,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惊叫道:“啊,这是什么东西呀,好可怕。”
黑雕被像是被叶鸢吓到了,在苏恪言面前两步的地方愣住。
然后把脑袋左歪歪右歪歪,眼巴巴看着叶鸢,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自己靠近。
叶鸢也疯狂做小动作,只希望傻鸟能看到,不再往她身边凑。
苏恪言观察着黑雕的样子,又用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身后的女人,然后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他起身走到黑雕面前,伸手去摸它的脑袋。
但它却很不给面子,直接把头一低躲开,又探着脑袋深深看了眼石头旁的女人就转身又飞走了。
苏恪言仰头看着在头顶盘旋的黑雕,刚刚还颓然的状态一点点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