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山巅,云海。
明月公子过了绝壁洞天,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通往山巅的道路。
这也算是山路?寻常仙都山峰最多是陡峭到笔直而已,偏偏绝壁是明显向内凹的,甚至连铁链都是一节一节的钉在往内弧的石壁上。
当然还有一天粗绳是从悬崖下垂下,以供方便下来,明月公子看着石壁上砸出栈道坑儿和一节节的铁链直发愁,还是垂下来的绳子顺当些。
明月公子提气攀着粗绳好容易爬上山巅悬崖,累得直喘气,抬头就见狂刀的背影,正伫立在群山之巅,手持七孔紫竹箫。
明月公子奇道:“狂兄好雅兴,费这么半天的力气,巴巴的上山巅悬崖来吹箫?你不是来练刀的么?”
狂刀回头笑道:“刀已经练完了,我正要吹箫,却被你打扰了。”
明月公子抱膝坐在山巅的大石上,也笑道:“哦?我打扰了你?吹箫总得有人听才是,我来了岂不甚好?你吹我听。”
狂刀淡淡道:“你来了我就不吹了。”
明月公子讶然道:“为何?”
狂刀叹道:“因为我吹的是红袖的曲子。”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讪讪道:“哦!我懂,我懂,那我下去了,你自个儿吹吧。”
狂刀笑道:“不急,你先来陪我练一趟刀吧,明天就要决战了,想来你也有些日子没有动刀动枪了,来!”
明月公子笑的更苦,叹道:“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倘若你一个不留神,刀光过处我没接住那可就惨了。”
狂刀招呼道:“我自有分寸,我们只比招式,不用内力,明天就要决战了,今天得多练练。”
说罢狂刀解下龙头宝刀,明月公子无奈,只好撤出长剑,两人拉好架势,就在绝壁山巅上交起手来。
狂刀龙头宝刀出鞘,无形中自然而然就泛起一层杀气,明月公子苦笑道:“约莫着点,你这层杀气厉害,若是单比招式,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狂刀笑道:“你内力也不差啊,我们只比剑招刀招,谁胜着一筹,那还说不准哩。”
两人放慢了动作,你来我挡的,一招一招的过招,生怕逼出剑气刀光,明月公子忽道:“闻听狂兄有一招叫回龙斩,威力异常,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界。”
狂刀摇头道:“回龙斩必须加以内力,真气流转,方才有杀伤力,没有一丝杀气,不怒不怨是使不出来的。”
明月公子正要说话,长剑正碰在龙头宝刀的刃上,沧啷一声,明月公子的剑就断做两截。
两人都是一怔,明月公子苦笑道:“哎,什么破剑,不使内力两下子就断了,可比不上狂兄的宝刀,等我去借一把来。”
狂刀笑道:“算了,不比了,仙都洞天他们用的也是寻常铁剑,或是青松古纹剑,只怕分量和尺寸都不大适合明月兄,不如专程去处州打造一把好剑,使得顺手才成,有道是金生丽水,玉出昆岗,好溪就是丽水,因此处州的兵刃是极好的,龙泉宝剑就是出自于处州龙泉的。”
明月公子好笑道:“临阵磨枪来得及么?还要去处州呀,那不是得路过灵泉山么?路上碰上灵山寺的还好些,再碰上万俟无名我岂糟糕?”
狂刀道:“你不是会易容术么?上次怎么瞒天过海的,今天继续,你顺路去看看红袖,也不知道今天灵山寺他们有什么变化没有。”
明月公子苦笑道:“好吧,又要我跑腿呀,你不是想见红袖么?我去了你做什么?”
狂刀笑道:“你骑着我的马去吧,我好容易休息一天,回去睡觉,养足精神,呵呵。”
明月公子从小就听说龙泉宝剑的大名,想到自己也能亲自往处州走一遭,配一把龙泉剑也是悠然神往的,点头道:“好,算你狠,你也要打造把龙泉剑么?说好尺寸分量,我也给你捎一把。”
狂刀摆手道:“不必,我有龙头宝刀呢,不惯使剑,你快去快回啊。”
明月公子顺着绳索滑下,忙忙的取了一包银子从绝壁洞天下来,碰上暗夜留香,她见明月走的匆忙,拉住道:“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儿呀?”
明月公子笑道:“我的长剑使断了,去处州制把龙泉剑去,你有什么胭脂水粉要我捎回来的么?”
暗夜留香取出她的防身剑来,递与明月道:“你还要大老远跑出处州呀,用我这把吧。”
明月公子还给她道:“你的防身剑我怎好意思用,况且尺寸太短,也不合用呀,嘿嘿,早就听说处州龙泉剑的大名,我可得亲自去一趟。”
暗夜留香点头道:“好吧,我没有什么买的,不用给我捎了,你早些回来就是。”
明月公子道:“真没有么?那我可去了。”
暗夜留香嫣然笑道:“明天就决战了,我还有心思打扮么?真是的,快去吧,处州临近灵山寺,你路上可要当心啊。”
明月公子抱了抱她,笑道:“嗯,知道了,你莫要忘了,我可是天涯老人的传人,戴上面具保证他们谁也认不出来,呵呵,再会!”说罢转身就走。
出了芙蓉峡,跨上了狂刀的白马,绕过鼎湖,一路南下,明月公子果然从袖中掏出一叠面具来,选了张浓眉凤眼的,颇有豪侠之风,戴上暗自得意。
这条路明月公子熟的很,几天来就走了好几遭,也无甚新鲜感,今日却特别的留意,说不准明日灵山寺和无名指来犯仙都,很有可能今儿个就在路上布下暗哨。
只可惜令明月公子失望的很,几十里路程也不见一个人影,明月公子还如往常一样,穿入林间,跳下马来,奔往好溪边上。
山还是昨日的山,好溪也是昨日的水,只可惜溪边不见了红袖,明月公子叹了口气,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红袖的身影,想来灵山寺和无名庄也无甚变化,还是明日决战,明月公子没工夫再等,回了林中又翻身上马,走官道继续南下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