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归降,如同一记重拳,打得虎牢关内的西凉军晕头转向,士气低落。纵然李郭二人大肆宣扬华雄的不臣之心,但得力战将的叛逃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联军在吕布的动员下,第二日清晨再次发起猛攻。
虎牢关下,黑压压的人头,铺天盖地的人群,刀枪戈戟反射的光芒仿佛让天上的太阳都失去了颜色,肃杀之气直冲云霄。吕布站在高台之上,诸侯分列两侧,在他们的对面,则是巍峨的虎牢关。
眼下,时不我待,谁先占据虎牢关,谁就将掌握战争的主动权。
吕布环视士卒,大声呼喊道:“将士们,我们没有选择,只有打下虎牢关,我们才有胜利的可能。打不下,西凉铁骑随时都将冲出关外,到那时我们谁也逃不过董卓的追杀。诸位将士,奋力一战,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
随后,吕布快速作出安排。
十八镇诸侯总计四十万的大军,分为八队,每队足足五万人之多。一队被打退就换另一队,不分昼夜攻打,用刀砍,用枪刺,也要把虎牢关的大门撬开。
华雄未曾投降之前,诸侯们可能还不当回事。
但眼下他们从华雄的口中得知,董卓已经率领二十万大军从洛阳出发,不日就将到达虎牢关。
在此之前,若不破城,所有人都将面对董卓怒火的反扑。
正因如此,诸侯头一次全部站在了一起,没有掣肘。
关内,李傕郭汜也知道好日子已经过去,联军必将猛攻,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坚守待援。只要再拖住一段时间,相国的援军一到就是反攻的时候。
战鼓轰鸣,联军如同潮水般直接朝着虎牢关蜂拥过去。
关墙上的箭垛后,关墙边,站满了西凉军的弓箭手,当联军进入射程,随着一声令下,无数弓弦发出声音,箭矢飞射而出,呼啸而去的弓箭将联军前队的天空都遮蔽了,每一个倒下的联军士兵身体都被插上不只一枝箭矢,然后接踵而来的箭矢将他们扎成蜂窝形状。联军没有人退缩,退回去也有无数军法队提着大刀在虎视耽耽等着他们,想活命,就只有冲。
联军将士也不是傻子。
面对如雨般的箭矢,他们纷纷用盾牌遮盖住自己身上的要害,一手抬着云梯,咬着牙拼命朝着关墙那里冲。
弓箭手则在长盾兵的掩护下,缓缓向前,在距离关墙较近的情况下,快速放箭,箭矢斜飞上去,呈抛物线落在关墙上的弓箭兵中。关墙上西凉军的弓箭手也开始有人倒下,但倒下一个,马上有人站在他的尸体上,接替他的位置放箭,不需要瞄准,只需要把箭对着半空射出去,就一定能射中,毕竟关墙下的联军太多了。
当联军士卒再次靠近关墙,准备踩着云梯登城的时候,关墙上忽然飞下无数的火油罐,刺鼻的火油直接覆盖了整个虎牢关下。
瞬间,烈火飞扬,烟雾弥漫之中不时传来士卒临死前的惨叫声。
但联军士卒实在是太多,纵然西凉军攻击不短,但开战仅仅半个时辰,双方交手的关键已经推到了关墙争夺上。
一架架云梯在联军士卒的努力下,快速搭在了关墙之上,还未等士卒登上去,城墙上立即捅出难以计数的钩枪,把云梯带着云梯上的人钩翻。可钩翻一架,又有十架云梯搭上城墙,钩翻十架,更多的云梯又搭上来,无数士兵攀着云梯,开始往城墙上爬。
西凉军虽然精锐极多,但是面对联军这样不怕死的打法,他们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大。
虽然一个西凉军士卒可以凭借关墙的优势砍翻两三个联军士兵,但双方人数上的巨大差距,使得西凉军的伤亡数字不断攀升。
李傕郭汜二人,无奈可贺,只能亲自上阵。
平日里,虽然他们欺男霸女如狼似虎,但在攻城战时,他们同样不俗。带着他们的卫队,哪里有缺口,直接就冲上去砍杀,用拳头,用牙齿,活活把敌人推下城去。
一时间,虎牢关上残肢断臂横飞,内脏遍地横流,鲜血将人全身染得通红。
而杀红眼的两军士卒,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他们只知道不停的挥刀,不停的向前。要么冲进关内,要么被敌人推下关墙。
第一队联军阵亡超过一万五千人之后,第二队联军再次冲了上去。两军士卒的尸体已经堆出一座座小山,无数的士卒永远闭上了眼睛。
城内的西凉军阵亡也超过五千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更为糟糕的是,西凉军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联军的兵马快速进入战斗区域,不仅如此,这一次他们准备的攻城器械越来越多,数十辆冲车徐徐推进,直接朝着城门而去。
李傕郭汜见此大声呼喊道:“快,所有人给我朝着城门位置攻击,坚决不能让敌人靠近。”
西凉军弓箭手快速集中攻击过去,城关下面的联军士卒也没有闲着。
整齐的大盾掩护着无数的弓箭兵,待冲到射程之中,联军弓箭兵倚仗数量优势,不惜代价压制西凉军弓箭手。城门附近的区域,天空似乎都已经被箭矢所覆盖。
每一秒钟都有数条生命就此消逝。
趁着西凉军被弓箭压制之时,冲车快速进入关门位置。
无可奈何之下,李傕只能亲自带领一队骑兵冲杀出,不理联军的弓箭手,直接杀向那几十辆冲车。
冲车周围,联军军士快速发起防御,可惜李傕等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没有硬拼,而是选择了智取,所有将士随身携带火油,待靠近之时,将火油罐抛扔出去,内装的火油顿时溅得到处都是。攻城车大部分为木材制成,随即燃起冲天大火,连攻城车撞头上包裹的铁皮也被烧化。
李傕麾下士卒数量较少,为了保存实力,他不敢与联军纠缠,待毁坏了这些冲车之后,快速返回。
再次清点,出关的数千骑兵死伤大半,仅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数量。
冲车被毁,联军无法破门而入,吕布暴跳如雷,但也无可奈何。
联军本来就来时匆忙,根本没有携带过多的攻城器械。如今这数十架冲车已经是他们全部家当,纵然可以快速打造,恐怕也赶不上现在的战事发展。
无奈之下,吕布只能下达两队士卒合为一队的战略。
虎牢关东西不过数里之地,但却要一次性上十万大军攻城,如此恐怖的策略,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各部骑兵皆没有投入攻城,唯有步卒皆是不竭余力。
吕布麾下基本都是骑兵,战斗到现在,死伤可谓是忽略不计。这样的折损,其他诸侯岂能没有意见。
顿时,在场的众多诸侯面对吕布的将令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