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立虽然相貌丑陋,但是稍加修饰之后,整个人也显得有了一分名士的模样,在杨松的引导下,二人缓步走到了大殿之中。
“外使廖立拜见汉宁王。”
张鲁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廖立,眉眼间顿时生出一丝厌恶的神态。
他自问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但眼前这人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厌恶,为了不显得怠慢对方,张鲁只能将自己的目光稍微偏离,以此来稳住自己不断上涌的心肺。
“使者请起,赐座!”
“谢大王。”廖立一抱拳坐在了旁侧。
寒暄片刻,直入主题,廖立直接说道:“启禀汉宁王,我家大王派在下前来与贵军缔结盟约,如今刘璋肆虐,我军愿意率领大军来帮助汉宁王抵抗刘璋的侵略。”
张鲁笑着说道:“晋王不愧是盟友,想到如此周到,贵军既然要来帮助我们,不知道有什么要求?比如,这粮草该由谁提供?”
廖立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顿时有些慌张。
在出发之前,吕布居然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个事情。如今,张鲁忽然提出来,顿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廖立却不是傻子,稍作思考,他便想出了一个极佳的策略。
“其一,我大军在汉中的一切补给全部由汉中军民提供,不得短缺。其二,雍并凉三州的货物经过汉中,可以给我们降低一部分的税费。其三,子午谷和斜谷的控制权全部交到我军的手中,以防不测。”
张鲁闻言,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头两个条件他还勉强能接受。但这第三个条件简直就是在欺负人,斜谷和子午谷乃是整个汉中通往关中的险要之地。这两个地方如果全部交到吕布的手中,也就意味着吕布的大军随时都可以踏上汉中的土地,而整个汉中地区将无险可守。如此,等同于,将汉中一切防御的门户全部打开,任由敌军践踏。
张鲁虽然清楚,这天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但也没想到吕布的条件居然如此苛刻,这简直就是要了他们的性命。
徐荣在旁侧冷哼一声道:“贵使如此说,看来真的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贵使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吗?我们之前也都是互为友好关系,开放商贸和允许运输队通过也没问题,就是这第三条,实在是有些……”阎圃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廖立。
廖立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汉宁王,难道你们是在担心我们会居心不良?我看是汉宁王高看自己了吧。我军若是有心攻取汉中之地,何必玩什么低级的假途伐虢之计,直接派兵来取就是了。说句大不敬的话,晋王若是想要取汉中之地,汉宁王能抵挡得住吗?刘璋又能抵挡得住吗?”
张鲁顿时有些犹豫,他也很清楚,廖立所说并不是假话,但是他却过不了心中这道坎。廖立见他有些顾虑,随即开导道:“汉宁王,我军也是害怕若是退军,贵军也好,刘璋也罢,若是对我们有什么威胁,我军后军岂不是很危险。汉宁王大可放心,我军撤军之时,自然就会将子午谷和斜谷全部还给汉宁王。”廖立说罢又补充道:“我军的死敌是河南的曹操,而不是与我们和平相处的汉宁王,这点请汉宁王考虑清楚。”
张鲁权衡良久,终于还是咬牙道:“好,寡人答应,但有一点,晋王的军队撤离之时,一定要把子午谷交还我军。”
廖立笑道:“那是自然,我廖立对天发誓,到时候我一定将子午谷和斜谷的控制权全部交还给汉宁王。汉宁王,请立下盟约吧。”
廖立其实在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反正这个盟约是自己和张鲁缔结的,就算违背,那也是我廖立不守信用和晋王无关。况且,如果在子午谷交出去之前,你张鲁已经是兵败身死,那也不算违背盟约。
盟约很快就立好,虽然徐荣和阎圃等人都觉得这个盟约存在很多的问题,但在张鲁的坚持下,他们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廖立和张鲁画押只好,廖立当即告辞,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自南郑离开之后,廖立自作主张直接快速往南,朝着葭萌关快速而去。当他到达之后,立刻求见屯兵在此的蜀国大将军张任。
张任听闻是吕布的使者前来,面色阴沉,也不请廖立进门,直接站在大门口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问责过去:“我家大王和晋王从无任何往来,不知先生为何会突然来到我西川之地。”
廖立一笑,摇头道:“大将军不会不知道吧?如今张鲁已经将子午谷和斜谷两处地方交给了并州军,秦川天险如今落在了吕布的手中,并州军随时都能快速南下,难道大将军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去抵挡住天下无敌的并州军?”
张任闻言顿时大怒,直接拔出自己的佩剑大骂道:“如此说来,先生过来是劝降我们的了?若是如此,请回去把,我川中之人,宁肯战死也绝不行那投降之事。”
廖立摇头叹气,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瞟到了旁边门后晃动的影子,转身叹道:“好心没好报啊,等并州军大军压境的时候,我倒要看看蜀王和大将军是不是还有这个豪言壮志。”
正如廖立猜测的那样,他仅仅往外走出几步,门后忽然窜出来一人,大叫道:“先生留步。”
廖立止步,回头装出一副惊讶的道:“蜀王,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也是廖立运气好,刘璋一直以来都在成都处理政务。数日之前,他才来到前线,打算看看前线的情况,却正好听闻廖立求见的事情。
张任闻言正要说话,却被旁边的刘璋制止住,后者满面笑容的搀扶着廖立走进门中:“本王有要事缠身,没有办法前来迎接先生,还望先生见谅。”
廖立冷笑,若不是自己说出数万并州军即将进入汉中战场,不要说刘璋出府迎接,不把他轰出去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心中虽然是这样想,但嘴上却淡淡说道:“蜀王太折煞小人了,小人何德何能,岂敢让蜀王亲自出来迎接。”
刘璋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画画的文人骚客,这一年多的征战下来,他也逐渐改变和成长,如今的他,很清楚,吕布插手西川之地,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 他们的地盘。
客套片刻,刘璋转入正题:“先生,敢问晋王进军汉中,所谓何事?晋王让先生到此,又有什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