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要乱起来了?

 吕新瞧着李易脸上那兴奋的表情,有些不理解。

 咱们做生意不是秉承着和平相处的嘛,现在岭南要是乱了,还怎么做生意?

 “九公子,岭南为何会乱?”吕新问了一句。

 “为何会乱?”李易回头道:“因为冯家啊,冯家这么大的牌面,才不会被人落了面子却无动于衷的。”

 “九公子的意思是,冯家会让人叛乱?”

 “养寇自重,世家都是这么玩的啊,要不然朝廷凭什么要宽待冯智戴这一支子?”

 自高宗起,就已经继承唐太宗李世民的遗愿,继续削弱世家的力量,而最具代表的五姓七家直到武则天上位后,才被最终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里,落下了帷幕,自此除了孔圣人门下,几乎在也没有了传承千年的大家族。

 世家便很难在左右朝堂更替等等,只是在大唐后期朝堂中依旧占有一定的位置。

 现如今世家的正治生活并不是那么太好,武则天杀起人来,可不会顾及太多。

 什么狗屁的世家,世家不支持她当皇帝,武则天自然看他们不顺眼,这都是立场问题,除非有一方改变态度,要不然这刀迟早得拿起来,在狠狠的斩在他们世家脑袋上。

 “可岭南叛乱对冯家有什么好处?”

 “好处有的是啊,岭南叛乱了,百越出去抢劫,到时候也得给冯家一份,等他在出面弹压诸越,朝廷来了赏赐,名利双收,就比如咱们这将近六十多艘船,可还没怎么清仓呢!都是钱啊。”

 “既然岭南要乱了,咱们为什么还要往岭南深处走?”

 “咱们可是冯家放出的诱饵,不进去,岭南怎么能乱呢?”

 “可是岭南乱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李易挠了挠头:“你不觉得战后重建是一个商机吗?货物需求增多,我们的货会卖的更快,他们获胜者手里还会有好东西,会集中在一起。

 更何况咱们卖的是私盐,而且品质极高,能给伤兵用,完全是稳赚不赔啊!”

 这番话听的吕新是诧异万分,这可是大唐的境内。

 你可是李唐皇室子孙,不盼望着各地平安四季,却期盼着叛乱横生,这是什么想法?

 “别那么圣母心。”李易坐在躺椅上,毫不在意的道:“反正岭南一年也得叛乱个两三次,这次叛乱呢,我只不过推波助澜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吕新虽然是个机敏的商人,骨子里可不希望会有战乱的人,战乱能摧毁商路,说不定就两三年回不了家。

 “冯家还敢这么玩,迟早会被反噬的。”

 “可这么多船,我们如何自保啊?”

 “简单的很啊,只要护住那几艘装盐装粮的船就行了,至于其他陶器以及盐货的船,无所谓的。

 五百多的大唐精锐士卒还护不住船?那咱们就活该陨落在这?”

 吕新被李易的这番话吓到了,都要搏命了?

 要不要这么冒进?

 “九公子,咱们不是买主吗?”

 “是啊,谁说买主就没危险的!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不把水搅浑了,咱们怎么捡便宜。”

 宗秦客兄弟二人陪着冯家嫡子冯远在船帮上倒吊了一夜,晕晕乎乎,双眸充血,这才被人给拉了上来,关在船舱之中。

 船队沿着白石河往里开,五哥李湛带着人与小规模的船队,作为先锋,已经进入相思河境内,派出去的人正在通知他,尽快赶回与大部队会合。

 就这么一夜的时间,桂州附近就已经传出叛乱的风声来了。

 不过岭南百姓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岭南没有叛乱的话,那就不是岭南了。

 依旧有小渔船载着人,追上船队,要用山货换一些盐货。

 司马府,大厅内。

 一早接到各地叛乱消息的司马曹玄静,没有一丝的慌张。

 如今冯家的嫡长子倒是不足为虑,自己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冯家的当家人听出来的,如此迅速的安排了这么一出。

 然后又拿起另一封奏报,是盯梢的人整理好的。

 冯家嫡子冯远以及宗秦客兄弟二人被吊在船上一夜,天光大亮后才被拉起来。

 而且叛乱的消息传得飞快,这支船队竟然没有掉头就走,而是继续沿着白石河深入岭南腹地,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本来司马曹玄静当时被李易那么连蒙带诈的,给唬住了,什么李家武家的都无所谓,可是后来越想越气。

 手腕还没亮出来的,就被他一个少年郎给吓唬住了,最关键是外面还传闻是自己强买强卖,讹诈了他上万贯钱财!

 明明是他强买强卖,拉走了自己两箱上好的合浦珍珠,这事上哪说理去?

 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他的圈套,在岭南,还没人敢给自己下套呢,就算冯家也不行。

 一个个的都想借刀杀人?

 好啊,那我就杀给你们看!

 勾心斗角,老子玩不过你们。

 可打仗这事,冯家连同你们武家放在一起,也不是我曹玄静的对手。

 更何况,你们两家还是对家。

 岭南出现叛乱实在是太过于稀疏平常了。

 除了冼夫人以及他的孙子冯盎能力压诸越之外,其余时间,岭南的叛乱几乎是很寻常的。

 或者说各寨子之间的械斗也是寻常的很。

 岭南乱起来好,乱起来才有机会做事,能获得更大的功劳,要不然就在司马的位置上一直坐着了。

 手握六千士卒?

 我呸!

 如今岭南乱了,我看你敢不来求我!

 没让曹司马久等,船队管事真的送来一封信,说是希望曹司马能够立即发兵,剿灭叛乱者。

 曹玄静看着这封信,摸着胡须,心里美得很,遂开口道:“军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得筹备十万贯的粮草才能尽快出兵,明白吗?”

 “小人~懂了!”

 送信的人叉手行礼后,便出了司马府,直接往城外走,赶去码头,把消息带回去。

 两箱珍珠送回来,在加上一些赔礼,则一切好说,若是不然,且看乱军打劫你的船队,最后还不是落入我这剿灭叛军之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