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大排档这一家的流水能轻易的让别人估算出来相近的数据,至于别家的买卖是不大可能的。

 “可惜是皇家秘法所制,店里每天还有一团大唐士卒站岗维持秩序,当真是大手笔,咱们可比不了啊。”有人长叹一声。

 吕家子弟接道:“葛王这也是为了能够收购更多的蝗虫,不然卖出不去,他葛王府能有多少钱财够赔的。”

 朱亮自顾自的倒了杯酒道:“也不晓得这皇家秘法到底是怎么做的?”

 这话一说,席间的人各有心思,食肆是王家在这淮阴县主营,挑拨的意思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不过说的也是事实,王家早就坐不住了。

 吴氏子弟往窗外瞥了一眼:“哎,街上那几位可是葛王府的公子?”

 湘阴县并不算繁华,能赚钱的买卖大都把控在这五个世家手里,先前都给中郎将王方上供,如今王方死了,刚松快几天。

 本以为这条消息会在岳州流传好久,结果让另一条更加惊世骇俗的消息给压下去了,从古至今,谁他娘(和谐)的脑子一热,大规模收购过蝗虫与螃蟹?

 也就葛王府冷不丁的办这种收购蝗虫与螃蟹的事,大家都等着看笑话,背后说葛王想要用此法邀买人心,一定会踢到硬板上,天下蝗虫何其多也,看他能有多少钱。

 这大排档一开起来,蝗虫,螃蟹这玩意能做好吃不赔钱吗?

 结果店里每日的进项,大家都是可以算的出来,这么一算不要紧,一文钱收购五斤螃蟹,一顿饭花五文钱随便吃,一个人一顿饭吃五斤蝗虫,或者二十五斤螃蟹才不亏,在加上稀粥随便吃。

 世上能有多少这种猛人?

 怎么算,这家大排档都赔不了。

 最奇特的是百姓还能吃的实惠,吃的饱,还不觉得亏,甚至是占了大便宜。

 当真是宾主欢愉的典范。

 在大排档,油炸蝗虫可比蒸螃蟹要受欢迎多了!

 这种店,这种买卖,既可以赚名声,又可以赚钱,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都羡慕的很,自家也想做这种买卖。

 天底下上哪能在找出这种买卖啊,可惜自家祖上也没有传下什么秘方,又不是皇亲国戚。

 到如今的这种处境,世家子弟想看葛王府的笑话没看成,眼睛倒是看的有些发红。

 李易握着横刀,看了一眼花月楼,又瞧了一眼花月楼对面的食肆:“听说花月楼把吴家的食肆给挤垮了,现在一直空闲着。”

 王府管事叉手行礼道:“九郎,此家店铺已经被王府买下来了。”

 “开在花月楼对面,是父王的意思。”五哥李湛看着花月楼的招牌:“听闻有人去临州郡大规模采买蝗虫,要么是准备贩卖到咱们这,要么就是想抢生意。”

 葛王李素节这是铁了心的要与别驾郑荣掰一掰手腕了,先折腾王家,这也是李易那‘皇家秘法’给他的信心。

 李易也看着花月楼的招牌道:“咱们的新食肆开在花月楼对面好啊,首先就占了一个好的位置,还能有一个好的宣传点,咱们就是要踩着花月楼上来,要不然名气怎么才会迅速传播,两家店把淮阴县上层世家到下层百姓的胃口全都抓住。”

 “小九,父王的意思是先打垮郑别驾的娘家人王家,杀个鸡,在拉拢其余几个世家,你是怎么想的?”

 湘阴县五个主要世家,二大三小,朱吴势大,吕,王,何势力稍弱。

 既然要帮他们重新洗牌,那就先接触接触,光搞郑伯伯的娘家人,那多没意思啊,要下手也得往朱吴两家上靠。

 “五哥所言极是,只要我们的食肆开起来,花月楼败了是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好说的。”李易抱着横刀道:“怎么帮他们几家的势力洗牌洗牌呢。”

 “洗牌?”小胖子李欣接了一句,这又是个新词?

 “就是叶子戏。”五哥李湛理解了李易的话,顺便给十二郎解释一句。

 叶子戏,小胖子李欣只听闻过,不曾接触玩过。

 李易瞥了一眼从楼上探出脑袋的人,开口道:“韩管事,其余四家在湘阴县主要的营生是什么?”

 “朱家主营花柳之所,赌坊,湘阴县的几家帮派也是其打手;吴家是酒肆,绣店布匹,成衣鞋袜店,木炭店;吕家是药店,船行,车马行,百戏;王家是食肆肉铺茶坊;何家是珠宝香料,修面整容,油坊,香火纸马,养殖杂货。”

 王府韩管事一一而谈,显然是做了些功课的。

 李易听在耳里,记在心中,虽说唐朝商业没有宋代发达,但也成了一定的规模。

 “五公子,九公子,十二公子,要不要上来尝尝上好的三勒浆?”吴真整个人伏在窗口,冲几人喊了一句。

 王维曾曰:新丰美酒斗十千,也就是三勒浆这种名酒,一斗就要十贯钱,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

 在说现在闹了蝗灾,粮食产量低迷,酒价更是上涨。

 李易抬头望了一眼,随后侧头看向五哥李湛。

 “原来是吴真兄弟,许久未见。”五哥李湛随意的回了一句。

 “哈哈,五公子,要是喝不惯三勒浆,咱们这花月楼还有上好的荥阳土窟春。”朱家次子朱亮拿着岳州青瓷小杯示意道。

 “花月楼,五哥,九哥,我还未曾来此吃过。”十二郎李欣对于酒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是希望吃好吃的,花月楼是湘阴县最好的食肆,一直没有机会吃。

 “小九,你看呢?”五哥李湛也是个穷鬼,这种花钱的事只能找李易。

 “五哥与他们相熟吗?”

 “不熟,只是认识。”

 “那正好,咱们能毫无压力的去蹭饭,不用担心还人情了,皇家子孙陪他们吃饭,够他们出去吹牛了,更别说咱们哥三如今风头正盛!”

 “如此能行?哥哥我总是觉得脸上挂不住!”

 “你带钱了吗?”李易侧头问了一句。

 “没带。”五哥李湛瞪着眼睛道:“你该不会也没带吧?”

 “金叶子赏人了,谁出门带一嘟噜铜钱啊,在说咱们吃他们的,是给他们长脸,真以为谁都有机会请咱们吃饭的?走吧,五哥。”

 “五哥,九哥说的对。”小胖子李欣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