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打落水狗的事,不趁着这个时候干,那还能叫痛打落水狗吗?

 没过一会,薛志抱拳问好,坐在一旁。

 “敢问将军,唤某来有何吩咐?”

 “探马回报,叛军被本将军打了一遭,谨慎了许多,兵力全部龟缩到北岸,看样子今夜都不会过江。”李易说完之后便看向薛志。

 薛志想了想,立即开口道:“云麾将军是想要趁着夜色在去袭扰叛军?”

 “就是这个意思。”

 自古两方交战,都是先小规模的爆发冲突,不断的试探,抓住最后对己方有利的机会,进行决战,获胜的可能性才会达到最大,风险降到最小。

 现在李易可以肯定,岳州士卒,可比丘神勣手里的那些士卒要精锐的多。

 薛志也听明白了主将李易的话里的意思,他想让自己带军前去攻打叛军。

 “那不知云麾将军有何计策教某?”

 李易坐在椅子上,手指微微敲着椅子把,开口道:“给你两千士卒,开船去,带着营中储存的火油,城墙上的大弓弩,给他来个火烧连营,能不能做到?”

 “末将定不辱使命。”薛志站起身来抱拳道:“不晓得将军准备让末将何时出城?”

 “从湘阴县行船到鱼跃渡口不过半个时辰,你率军丑时一刻出发。”

 薛志抱拳表示记住了,心中却很是高兴,终于自己能够出城了,不在是守着城池,干巴巴的等着叛军来攻城。

 即使李易对自己的安排表示了信任的成分,可薛志还是想要亲临一线,与叛军作战,这样机动性更大,目标更小,可以干的事情多了。

 才能更快的获得军功!

 李易安排好了时间后,又说道:“既然叛军这么弱,那咱们就看看,有没有机会一口气吃掉他们!”

 薛志把刚想告退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今夜的行动不是一次试探吗?

 将军您怎么又冒出这么激进的想法。

 李易想到这里,也是站起身来,在厅堂里走了几步,想了想:“既然叛军如此孱弱,那咱们就索性玩一把大的,梭哈了!”

 葛王李素节捏着胡须没言语,儿子又想要冒险了。

 “将军还有何打算?”

 薛志还是把那话问了出来,剿灭叛军,还是稳妥为准,虽说云麾将军李易首战告捷,可叛军这么大的规模,必定会少数的精锐裹挟着大批被迫或者想要投机取巧的乱民,变成士卒,也是正常操作。

 万一那些精锐稳住了阵脚,那己方防守的优势,就变成了双方厮杀,很可能会被敌军的优势兵力所冲淡!

 “咱们同船而去,我先带着人下船,慢慢的包围到军营的侧面,你带着人去放火,制造更多的混乱,我在趁机杀进去。”李易突然站定,回头问道:“薛郎将,你觉得此计策如何?”

 嘶!

 薛志听完李易的主意,吸了一口气,此法若是操作得当也不是不可能。

 叛军经此一战,首战失败,不敢再进军,只有先犒赏他们,鼓舞一阵,方能继续行军。

 战意不强,现在叛军他们身后还追着朝廷大军呢,可谓是压力重重。

 夜里要是在这么一个突然袭击,那岂不是会溃败的更快。

 薛志在心中这么一盘算,如此军功到手,倒也不是不能冒险!

 积功升官之后,也好向堂兄替自己递奏报,往陇右道前去驻守,薛家终究是要在吐蕃身上找回场子的!

 岳州终究是太小了,更何况在这里待着安逸,自己也不需要赚太多的钱财,终日练兵,也派不上用场,倒不如去陇右道,可以与胡人作战来的痛快。

 “回将军,某也觉得此计可行,倒是可以一试。”薛志站起身来,面带喜色。

 “好,那你便安排下去,岳州六千士卒全部饱饭休息,丑时一刻全体登船。”

 “诺!”

 “等等!”葛王李素节急忙制止道:“易儿,此法是否太过冒险,若是六千士卒全都带走,那湘阴县城防何在?”

 “不是还有五千民兵呢吗?”

 “那他们有何战力?”葛王李素节有些着急。

 李易想了想:“父王是否会因为此事睡不着?”

 “那是肯定的!”

 葛王李素节立刻回了一句,亲儿子在外面打生打死的,当爹的能睡得着吗?

 “既然如此。”李易突然笑了笑:“那就劳烦父王今夜在城墙上巡逻,等待儿子大胜归来的消息。”

 “若是你一去不回呢?”葛王李素节捏着胡须叹了口气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啊,你身为一军主将,却不可太过冒险行事,否则就算赢了,那下次呢?

 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啊!”

 听到李素节这番关心的话,李易自然就没说若是一去不回,那就一去不回呗,战场之上,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死?

 这种事就不现实。

 “父王且放心,这种夜战,我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往前冲呢,要不然我花那么多钱养他们是白养的吗?”李易拂了拂衣袖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他们卖命的时候了。”

 哪有会允许别人光拿钱不办事的好人呢!

 薛志抱拳退下,自去吩咐了。

 鱼跃码头北岸,丘神勣手里拿着一封信,望着躬身站在一旁的士卒,随即把信递给一旁的副将麴崇裕,让他瞧瞧这封信的真假。

 “寅时三刻,湘阴县北城门,举火为号,放朝廷天军入城。”

 麴崇裕瞧了一旁的丘神勣一眼,随口问道:“你是何人的使者?为何不留姓名?莫不是以为某好欺骗的?来人,把这个骗子拖下去,砍了!”

 “诺!”

 立刻有士卒上前,抓住信使的双臂,想要把他往外拖走。

 可信使连点反应都不给,大喊大叫都没有,就是沉默的跟着士卒的脚步走。

 “等等!”

 丘神勣捏着胡须喊住了人,让信使坐在了行军马扎上,此人如此表现,倒是真的有些无惧生死,或者说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既然不怕死,那就可以好好的审审他了,瞧瞧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干这个,自己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