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也没想到舒愉会撞见他的刺杀行动,更没想她会持剑向他击来。他微微失神了一下,轻而易举的就用两根指头接住了舒愉的剑。

她还是没有什么攻击力啊!哎!秋林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声。只是这时局不容他继续感叹,眼下必须杀了舒夜!

舒愉也没有进一步的攻击,她只是死死的盯着秋林:“放手!”

“不。”秋林轻轻摇头。

“放手!”舒愉加重了语气,下命令一般。

秋林还是摇头:“不行!”

“秋林,不要让我恨你!”舒愉暴怒,小小的身板颤抖起来。

她以为她已经感化了他,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你恨不恨我有关系吗?”秋林漠然反问,手指轻轻一别,啪,宝剑应声而断,而舒愉也被这反冲力给震得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大帐里的打斗也引来了侍卫,秋林已经失了先机。要想杀舒夜,只有一个办法!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舒愉,然后他快速掠了过去,长剑架上舒愉细嫩的脖子:“统统住手!”

“公主!”

卫风大急,抬手,所有的侍卫都停止了攻击,齐刷刷的看向他们的小公主。

“秋林,你是秋若萱的儿子?”舒夜磨着牙,手关节硌硌的响。

“你终于想起来了,呵呵……”秋林阴恻恻的低笑了两声,紧紧扣着舒愉,“你害死了我母亲,我杀你报仇不为过!要想保你女儿的命,就用你的命来换!”

以命换命,这是他眼下惟一的胜算了。

杀了不舒夜,十二鬼缠是死,而他暴露了身分,此生也没有机会再复仇了!

“秋林,你竟如此对我!”舒愉怒不可遏,奈何小命被制,只能干着急,“你杀了我吧!”

“这就要看你父皇的意思了!”秋林冷笑。

卫风紧张的看向舒夜,冲他摇了摇头,暗示他不可以。

舒夜看向舒愉。

舒愉道:“父皇,你就当没养了女儿!”

其意之坚决,令在场的人都感到震惊。

十岁的女娃娃性命危在旦夕,竟然还能这样冷静!

“好。”

舒夜的回答直接令敌人傻眼。

秋林怔了一怔,眯起眼,手下的剑往里进了一寸,几乎要没入舒愉的脖子里:“舒夜,你当真不救你的女儿?”

“朕若以命换了她,她这一生都只能痛苦。所以,朕听从她的意思。我舒夜的女儿,便是死,也要死得坦坦****!”舒夜一字一句的说,眼睛却始终紧盯着自己的女儿。

那是他的宝贝啊,在她两岁的时候他就愿意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以身伺蛮龙割脉为她解毒。他怎么舍得她死?可是,女儿的暗示他都懂。他不能屈服,一旦屈服,就只能受制于敌人!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死了,他的女儿亦不能活!

“你!”秋林找不到话来反驳。

舒夜轻轻抬手,侍卫们再度与鬼厮杀起来,惟有他不动手,居于众人之中,如鸡群中的鹤,只看着秋林和舒愉。

“我死了,你也逃不了!”舒愉冷笑。

秋林这才清醒过来,暗咒一声:“疯子!都是一群没感情的疯子!”便挟着舒愉撤退。

有公主为人质,他自然撤退得相当顺利,但他带来的那些鬼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眼看鬼缠一个个倒下,秋林握剑的手开始发抖。要不要让她见点儿血威胁一下好让大家都撤退?

“都住手!”秋林终于还是吼道,手下用力,舒愉的皮肤便破了,洇出殷红的血丝。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不安的看向舒夜。

舒夜抿抿唇,道:“杀无赦!”

“疯了!你疯了!”秋林不再顾及鬼缠,直接挟着舒愉逃向浓浓夜幕。

十二鬼缠尽数被诛,惟一秋林逃掉。

大帐已经在打斗中垮了,舒夜站在帐外,望着夜色,目光一寸冷过一寸。秋林果真是秋若萱的儿子!舒愉肯定一早就知道了,只是她为何要瞒着他?她真以为能和秋林做朋友?

卫风担忧的看向舒夜:“皇上,要不要追?属下多些带人,一定可以把公主救回来的!”

“不要兴师动众。”舒夜摇摇头。秋林已是散家之犬,先前他不杀舒愉是因为二人有交情,若再追,把他逼急了舒愉就真危险了。

“可是公主……”

“她会回来的。”

卫风还想劝,舒夜抬手往右前方一指。一个瘦削的身影正无声无息的朝着秋林逃跑的方向追去。

是舒城,他要去追秋林。

秋林既是受命于舒荛,那舒城也是他的小主子。卫风心里微松。

“为了确保万一,你带两个人悄悄的跟着,记住,以静制动!”舒夜道。

“是!”

并不是不担心女儿,而是女儿的性子太像花未央了,她既然认定了秋林是她的朋友,就让她自己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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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逃窜,秋林挟着舒愉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停下来。

夜色寂聊,惟有星光满天,倒映在她美丽的眼睛里,全都成了愤怒。路上逃跑因为紧张,他手上的力道没有把握好,舒愉的脖子被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染红了剑锋。

秋林手一抖,剑掉到了地上。

他其实无意伤她……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舒愉漠然的抬手去抹脖子上的血,越抹血流得越多,染红了她的袖子。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一个劲的用力抹着。

“你别抹了。”秋林忍不住说,她每抹一次,他的心就跟着颤一下。针扎似的疼。

“干你何事?”舒愉冷冷的瞪着他,“你娘是坏人,她的死和我爹娘没关系!你花十年的时间来筹备复仇,为何不把事情调查清楚?”

她说十年?秋林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是,六年前我就知道了。那天晚上我被你们关着的时候你和信姨的对话我都听清楚了!”舒愉用力说。

秋林彻底呆了:“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你忘了我们六年前的约定了?我们说好做朋友!”舒愉说,眼里的愤怒渐渐化为失望,“秋林,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