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决心要揭穿陈秋礼的真面目, 苏简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从何入手,她已经和陈秋礼正面对上,陈秋礼对她有了戒心, 这事就难办了。
晚上, 赵苟依旧是摸黑来的,他倒是按时按点,不会错过一顿。
不过今天赵苟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平时总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今天好好走路,反倒让人不习惯了。
二丫跟他说了两句话,他也不怎么理人, 连二丫都看出来他不对劲:“苏简姐姐, 那个男的今天好怪啊。”
二丫一直不肯叫赵苟哥哥, 叫名字又不太礼貌, 就一直叫那个男的,反正也没礼貌到哪去。
苏简向外面看了一眼:“没事,可能出门被狗咬了。”
苏简是随口一说, 二丫却当真了, 焦急的问:“那个男的被狗咬了,会不会死啊?”
二丫以前见过被狗咬了的人,那人没过几天就死了,她有点害怕,苏简安慰她:“不会,赵苟他命硬,别说被狗咬了, 就是被老虎咬一口也不会死。”顶多缺个胳膊少条腿。
二丫对苏简是全方位信任的,听苏简这么说便放下心来, 专心帮着苏简打下手。
苏简把和好的面捏成形状,放进蒸锅,嘱咐二丫看好火,这才出去。
赵苟等了半天,就等着苏简来问他是怎么回事?却见苏简自顾自的坐下,连杯水都不分给他,更不高兴了:“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苏简惊讶:“你有不高兴吗?哎呦,真对不起,没看出来。”
赵苟:“……”
他的脸都快拉到长白山去了,苏简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不高兴?糊弄鬼呢?
赵苟的眼神由震惊转为愤怒,又变为哀怨,幽幽的盯着苏简。
苏简都想用手捂脸,外面也没点灯,就用月亮照明,她怎么能看清赵苟脸上这么清楚的细节变化?
倒是希望今天的月亮黑一点:“说吧,你怎么了?”
苏简无奈问道,赵苟也不在意她的语气,立刻开始倒苦水:“还不是和我一起下乡的那个知青,妈的,这小子以前在我们那就不老实,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自己不承认,害得人家姑娘想不开跳河,可他不承认,大家也找不着证据,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狗东西,家里有点势力,愣是没因为这事受一点影响。我本来以为他下乡来吃点苦就能安分了,谁知道他刚来没几天就勾搭上一个小姑娘,那姑娘看起来没什么心眼儿,肯定也会被他骗,不对,应该是已经被他骗了,我今天特意找那姑娘跟她说那狗东西以前的情况,结果你猜她是怎么跟我说的?”
苏简挑眉:“该不会是那人都跟她坦白过了吧?”
赵苟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你怎么知道的?什么坦白呀,分明就是骗人!狗东西说怀孕的姑娘是自己不检点,和人搞破鞋冤枉到他身上,还说他是受了牵连才不得不下乡。
我跟那姑娘说了实话,结果你猜那姑娘怎么说?她居然说我嫉妒狗东西长得比我好看,嫉妒他有姑娘喜欢,所以造谣污蔑那狗东西!妈的!她是眼瞎了吗?那人渣哪里长得比老子好看?老子造谁的谣也不会造他的谣啊!”
苏简忽然想到赵苟说的这个故事安在她今天下午遇见的那两人身上非常合适,问道:“你说的那个狗东西该不会是姓陈吧?”
赵苟:“对啊,就是叫陈秋礼,这次和我一起下乡的知青。”
赵苟看苏简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瞪大眼睛:“你在想什么?那狗东西不会对你下手了吧?”
苏简瞥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说:“你再说一遍?”
赵苟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嗖的一下跳了开去,离开苏简二米远,下意识回答:“我什么都没说!”
苏简呵了一声,没再理他。
事后赵苟回想起自己此时的举动,只觉十分奇怪,那一刻他脑中警报直接拉满,好像苏简是什么非常危险的人物,可是苏简怎么看也不是有危险的那一类人。这件事困扰了赵苟许久,直到某一天,他看见苏简出手,一切都有了答案。
这都是之后的事了,此时赵苟,只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并没在意,注意力还是放在陈秋礼身上:“那个姑娘劝也劝不听,不知道她家里人能不能管住她,我看玄,之前被骗的那个姑娘就是个乖乖女,特别听家里的话,也不知道被陈秋礼灌了什么迷药,爸妈的话也不听,哥姐的话也不听,要死要活的,非要和陈秋礼在一起,狗东西把她甩了,她还替狗东西说话。”
“你好像很不喜欢陈秋礼?”苏简问道。
“废话,这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谁会喜欢?”赵苟愤怒地说。
苏简:“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赵苟哼哼:“什么叫看不出来?小爷我本来就满身正义感好吗?”
苏简:“我有办法让齐小妹离开陈秋礼,需要你帮忙,愿不愿意?”
赵苟激动了:“原来那姑娘叫齐小妹,我才知道,你说什么,你有办法,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怎么帮?是不是要打那狗东西一顿?你放心,我去找人,保证不会牵连到咱们俩。”
苏简无语,这个人脑子里面是装了一团浆糊吧,这么离谱的招都能想的出来。
赵苟自己兴奋了一会,忽然意识到苏简说的齐小妹是谁,顿时惊呼:“我操!我就说那女孩怎么看着有点眼熟,那不是我们上次去捉奸的你婆家的人吗?”
苏简点头:“她是齐家最小的。”
“你不是和齐家有仇吗?那你还愿意帮她。”赵苟奇怪问道。
“女孩子不比男生,要是被骗了,一辈子就毁了,我虽然和齐家有仇,但是齐小妹没害过我,顶多就是有点蠢罢了,能帮我还是愿意帮她一把。”
赵苟摸着杯子嘿嘿笑,苏简皱眉:“你干什么笑得这么猥琐?”
赵苟:“我就知道,我喜欢的大厨师怎么可能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小爷的眼光果然是好啊。”
苏简:?
这人是不是有点儿大病?
赵苟自我陶醉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问苏简:“那咱们怎么办?”
苏简:“明天跟我进城找个人。”
苏简忙活到半夜,第二天要补觉,下午才进城,两人在汽车站碰头,赵苟的嘴就没有一刻停下:
“你总该告诉我,我们要去见什么人吧。”
“你该不会是要把我拐了卖了吧?”
“你要是不告诉我见什么人,我就不跟你走了。”
赵苟赌气地站在原地,苏简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好像身边根本没他这么个人,赵苟生气却也只能继续跟上,这回放软了语气。
“苏姐,苏美女,好姐姐,大美女,您就大发慈悲行行好,告诉我吧,你不说我这么抓心挠肝的难受啊!”
苏简依旧一言不发,赵苟一路上逼逼叨叨,没个停的时候,苏简也仿若未觉。
到最后赵苟不得不佩服地伸大拇指:“您的定力是真强,我这一套花招下来还没见过几个能撑得住的,苏姐姐,从今天起,我叫您姐,小弟对您是真心服气。”
苏简也不理会,最后两人在一个院前停下,苏简终于说了下车以来的第一句话:“到了。”
得到了回应,赵苟顿时又有了精神:“就是这儿啊,这是……职工大院吧?哪个单位的职工大院啊?咱们来这找谁啊?”
苏简没理他,径直进了院子,朝一户人家走去,赵苟亦步亦趋的跟着,苏简敲了门,开门的人,正是江晴。
江晴看到苏简十分惊喜:“苏简,你怎么来了?我还说过两天要去看你呢,你就来了,快进来!”
把苏简让进来,她才发现门口还有个人:“这是谁啊?看着面生。”
“姐姐好,我叫赵苟,是咱们苏姐的小弟,现在苏姐走哪都带着我。”赵苟自来熟的打招呼。
江晴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苟这个名字还真是有个性。
赵苟不以为意,反而得意到:“您别觉着我这名字难听,这才叫独一无二呢,那些叫什么强啊,兵啊,山啊海的,保不准全国有多少人跟他们重名,我爸说了,我这个名字全国也找不出来第二个,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江晴笑着点头:“你爸说的对,确实全国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估计没有第二个人能像他爸这么想得开了。
“行了,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说话吧。”
江晴把苏简让进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摆出来,摆了一大桌子。桃酥、大白兔奶糖、麦乳精,还有巧克力。
江晴把巧克力递到苏简手边:“苏简,你快尝尝这个,这个是老蒋他们领导给的,说是可珍贵了,咱们国内都没有,我都没舍得吃,给你留着呢。”
这确实是个稀奇东西,苏简都好长时间没吃到了,她没拒绝,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等巧克力慢慢融化,巧克力入口即化,有一点点苦,又有牛奶的甜味,味道醇厚,很是好吃,苏简真心道:“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你都拿着吧,我也不爱吃这个。”
苏简只掰了一半下来,她知道如果自己都不要,江晴是万万不肯的,便只说要一半,剩下一半江晴也不好推给她了:“喏,我们一人一半,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能让我吃独食。”江晴这才同意。
赵苟平时是个爱吃的,平常苏简做出什么东西来,他都上赶着要尝尝,今天对巧克力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苏简不由看了他一眼,赵苟疑惑回望:“怎么了?”
“没什么。”苏简收回目光。
可能在江晴面前,这人还是要点脸的,苏简这么想。
赵苟:“现在人也找到了,你该说你的办法是什么了吧?”
江晴疑惑的问:“什么办法,苏简你来找我有事啊?”
苏简点头,将齐小妹和陈秋礼的事说了一遍,又说道:“我想让你假装城里独生女,和陈秋礼相亲,让齐小妹认清陈秋礼的真面目。”
江晴听懂了:“没问题,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干,不过齐家人那么对你,你还愿意帮齐小妹?”
苏简:“一码归一码,毕竟她年纪不大,也没干过什么太过分的事,能帮我还是愿意帮一把。”
赵苟听完苏简的计划,十分兴奋:“这个主意好!对付陈秋礼这种人渣,就得用这种办法,到时候让他落个人财两空,也算是出了我一口恶气!”
“你和他好像有过节?”江晴疑惑道。
“过节倒是没有,我就是单纯看这小子不顺眼。妈的!人家小姑娘被他骗了一辈子,他拍拍屁股走了,让人家小姑娘怎么做人?”赵苟愤愤。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江晴和苏简的评价一样,赵苟又不满又委屈,难道他看起来真的不像个好人?
苏简看出赵苟眼中情绪,憋笑解释道:“江晴,不要以貌取人,赵同志还是很有担当的。”
赵苟更郁闷了,什么叫不要以貌取人,苏简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离开江晴家,苏简去了趟邮局,今天是齐年汇津贴过来的日子,赵苟也没什么事,亦步亦趋的跟着苏简。
苏简奇怪的问:“你都不用下地吗?怎么每天都这么闲?”
赵苟搓了搓手指:“这叫钞能力。”
苏简:“……”
差点忘了,这小子是纨绔子弟来着,也不知道他家是什么背景,能容他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不过既然有背景,他怎么又下乡了?
算了,有什么背景也和她没关系,苏简懒得多想。
所谓冤家路窄,今天苏简算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她前脚到邮局,正在和办事员核对信息,苗翠花后脚就进来了。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那不赡养公婆的二儿媳妇吗?怎么着,二儿媳妇又来拿我儿子的津贴了?你自己一个人花着我儿子一半的津贴,让我们一大家子拿那么可怜的一点钱,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啊?”苗翠花一张口就是尖酸刻薄。
赵苟脸色一变,想替苏简出头,却被苏简一把拉住。
对付苗翠花这种泼妇,苏简有的是经验,她还没开口,眼圈就红了,两大抛眼泪在眼眶里要掉不掉,开口就是哭腔:“妈!你把我和两个孩子赶出了家门,我要是不来拿津贴,怎么活的下去呀?”
赵苟眉头一皱,据他打听,苏简是在齐家住不下去,主动搬到妇女主任家去住的,怎么到苏简这儿变成被赶出家门了?
苗翠花也知道苏简是胡说八道,被气的破口大骂:“你放屁!老娘什么时候把你们赶出去了?你少在这污蔑老娘!”
苏简才不管她说什么,继续哭:“妈!虽然大嫂和老三进去了,你也不能怪我呀,他们是因为偷东西才被公安抓走的,就算我不追究,大队长也不会放过他们呀!你不能把这事怪在我和孩子们身上,我和孩子们现在住在别人家,寄人篱下,日子已经过的够苦的了,妈,你再要这么逼我,我就只有去死了啊!”
“这一家子竟然出了两个贼!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小姑娘,你仔细说说!”
“老太婆,你闭嘴吧!家里出了两个贼,你还好意思在这说话,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哪里还敢出门来招摇!”
“这人我认识,每个月都来拿钱的,她之前还跟我们抱怨说她儿媳妇分了一半津贴,他们家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感情是在这颠倒黑白呢?分明是她把人家母子赶出去,又来恶人先告状!”
“小姑娘,你不用怕她!我们给你做主!”
苏简长的好看,哭起来梨花带雨,说话细声细气,和苗翠花的泼妇样子形成鲜明对比,众人下意识就更相信她说的,邮局办事员、来办事的、路过的纷纷站在了苏简这边,都替苏简指责苗翠花。
苗翠花一人说不过数人,被气的直喘粗气,连钱也不领了,落荒而逃。
办事员是个年轻小伙子,难免对苏简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主动说:“你婆婆那份津贴,你要不要帮她领了?”至于领了之后还不还那就是苏简的事了,反正他知道他们是婆媳关系,要怪也怪不到他这来。
苏简却哭着摇头:“我可不敢再对上婆婆,我现在只求能平平安安的把两个孩子抚养大,我婆婆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的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办事员第一个给苏简办,还嘱咐她想开点。
离开邮局半天,赵苟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好半晌才赞叹一句:“你这演技……牛逼呀!”
——
这天苏简去看王翠萍,回来看天色还早便绕到后山,打算到山上寻摸点猎物,给顾思源兄妹俩改善下伙食。
虽然苏简厨艺好,兄妹俩也不愁吃的,但现在肉类供应紧张,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以前还能在黑市上买点猪肉什么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黑市的猪肉供应量大幅下滑,价格涨的离谱,就是苏简也舍不得买来吃,便想去山上看看。
齐年在时,就给他们娘几个打过不少好吃的,还做了烧烤吃,可见这山上的猎物还是有的,就是苏简没打过猎,也不懂捕猎的技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到足够的猎物。
苏简一路上山,耳朵竖起来,用心听着,在山林之中,耳朵远比眼睛靠谱的多。
然而找了半个多小时,人都到半山腰了,苏简什么猎物都没碰见。再往里走就是深山老林,里面多是些不常露面的大型猛兽,连捕猎老手都不敢轻易往里去的,苏简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抓不到什么好东西了,她转身往回走,忽然听见有人声。
难道是和她一样上山来打牙祭的?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老手。苏简知道村里有些经常上山的人会在山上做记号,哪里有猎物,他们都门清。
要真是捕猎老手,自己跟着他们,说不定也能捡到一两条漏网之鱼,苏简这样想着,便往传来人声处靠近。
可等靠得近了,她不由一阵失望,哪里是什么捕猎高手,竟然是齐小妹和陈秋礼两个人跑到山上谈情说爱来了。
这俩人也真是常人不能理解,怎么小树林都不够他们钻的了,青草地不够他们坐了,非要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也不怕遇见这老虎,把他们两个一锅端了。
苏简转身要走,忽然听见谢小妹祈求的声音说:“陈大哥,你别和我生气,我不是不答应你,可是咱们两个还没结婚,要是做了这种事,让我妈知道她非打死我不可!”
苏简脚步一顿,觉得齐小妹的话茬不对,还没结婚,做这事,做什么事?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他们这才认识几天,姓陈的这就下手了?真不愧是人渣啊!
有了这个猜想,苏简便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走开。
陈秋礼悠悠叹了口气:“小妹,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还是看不起我,算了,既然你这么想,咱们俩这么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齐小妹被他一激就急了:“陈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来找你了?我心里是喜欢你的呀!但那事我们也只能结婚之后做!”
陈秋礼:“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的,一个女子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在意是不是和他结婚,都会毫不保留的奉上她自己,我本来以为你对我就是这样的,对不起,都是我想错了,我不该和你提这个要求,都是我的错,小妹,我们不合适,真的,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齐小妹焦急道:“不行,陈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能不见你,我一天不见你,我就睡不好觉!”
“小妹,你不用骗我,你如果真的喜欢我,怎么可能会不答应我?是我的错,都怪我太喜欢你了,才忍不住想要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应该忽略你的感受,你放心,我会尊重你的,在我能回城之前,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苏简靠近了点,透过树影看见陈秋礼站起身要走,却被齐小妹从后面抱住了,齐小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陈大哥,陈大哥,你不要走,我错了,我答应你!我今天就把自己给你!我愿意把自己给你!以后我们就是一体的了!”
陈秋礼并没有表现出喜悦,反而叹了口气:“小妹,你不用这样,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你就是为了留住我才这样说的,可这样勉强得来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陈秋礼虽然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但我也有自知之明,这样勉强来的爱,我不愿意要,也不稀罕要,你放开我吧,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我祝愿你能够找到一个能带你去城里的男人,是我没用,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不,我不放!我不要什么能带我去城里的男人,我才不在乎能不能进城,陈大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男人,我愿意把自己给你,我愿意现在就把自己给你!陈大哥,你要我吧!我求你让我们在一起,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
陈秋礼这才慢慢转身抱住了齐小妹:“小妹,对不起,都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是嫌弃我才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现在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以后我们就好好的在一起,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我陈秋礼发誓,这一辈子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陈秋礼一辈子都会对齐小妹好。”
齐小妹激动的说:“陈大哥,你真好,我也好喜欢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别人了,只喜欢你一个!”
苏简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在两人不远处竟然有一个山洞,陈陈秋礼拉着齐小妹的手往山洞里去,结合两人刚才的话,苏简丝毫不怀疑他们俩要进山洞干什么。
这事要是成了,齐小妹的一辈子就算完了,苏简和江晴赵苟的筹谋也都没用了,日后就算齐小妹能看清楚陈秋礼的真面目,受到的伤害也没有办法挽回,不行,她得阻止他们!
可是怎么阻止呢?她总不能跳出去说你们不能做吧?要真这么干了,估计以齐小妹对她的仇视程度,见她阻止,只会更快投入陈秋礼的怀抱。
苏简正想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什么动静,那是一种沉重的声音,不是人的脚步声,要沉重的多,是猛兽!是一种大型猛兽,是野猪!
野猪可是杀伤力很大的动物,他们如果不快点离开,很有可能成了野猪的食物。
忽然苏简脑中灵光一闪,对呀,野猪!野猪不是正可以阻止陈秋礼和齐小妹!
苏简仔细辨别出野猪的方向和距离,估摸着离他们不近,至少还有两三公里远。
苏简决定把野猪引过来。
还好她一直坚持用灵泉水调养身体,力量虽然比不过野猪,但速度绝对比得过。
那两人腻腻乎乎的已经躺下了,时间不等人,说干就干,苏简分辨出野猪的方位,向那边快速跑过去。
野猪正是因为找不到食物,才来到比较边缘的位置,看见苏简顿时两眼冒光,呼噜一声就冲苏简冲了过来,省了苏简勾引的功夫。
苏简动作灵活,速度又快,引得野猪发疯般追她,野猪追了半天也追不上,急切的怒吼一声,响亮的野猪叫声穿过树林,传到山洞,陈秋礼正在脱齐小妹的衣服,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问:“什么声音?”
齐小妹被他哄得迷迷糊糊,根本没听清,软软的回答:“什么声音呀,我没听见,陈大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陈秋礼也听得不太真切,而且他早就打听过了,这山的外围,很少有野兽出没,不太可能听见这么大的吼声,应该是他听错了:“应该是我听错了,大概是山石滚落的声音,没事,咱们继续,放心,我一定不会弄疼你的。”
“讨厌。”齐小妹羞答答的应了一句。
苏简见两人还不出来,没办法,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使出全力砸出去,石头砸在野猪脑袋上,硬生生把它鼻子砸出了个血窟窿,野猪又气又疼,连声怒吼,惊了许多兔子,松鼠。
陈秋礼这下听清楚了,哪里是他的错觉?分明是有野兽在咆哮!他已经支起的帐篷都被吓得缩了回去。
齐小妹也清醒了,猛地坐起身:“陈大哥,那是什么声音?”
“不好!有野兽!咱们先离开这!”
陈秋礼说着就往外跑,齐小妹被吓得腿软,不敢动弹,哭着叫:“陈大哥!陈大哥!你等等我!我腿软起不来!陈大哥,你回来拉我一把!”
陈秋礼脚步都没停一下,迅速往山洞外冲去,刚跑了两步就看见了被苏简砸破了鼻子的野猪,差点吓得尿出来,头都不回就往山下跑,完全不理会连声呼救的齐小妹。
那野猪被苏简砸出了脾气,看见陈秋礼也不去追他,只追着苏简跑,苏简动作灵活,倒不怕它。
苏简皱眉,怎么只见陈秋礼一个,齐小妹呢?
苏简竖起耳朵听,这下听见了齐小妹在山洞里的哭喊,原来她腿软了,跑不出来。
真是麻烦,苏简暗骂了一句,本来她把两人引出来,再把野猪甩了,也能走了,现在还得想办法解决这野猪,不然等她走了,野猪肯定冲在山洞里哭喊的齐小妹去了。
苏简引着野猪往山洞相反的方向跑,边跑边想,怎么才能制服这头野兽,没想到她运气还不错,竟然碰上了隔壁村上山的打猎队,那打猎队的人没看见苏简,只看见了野猪。
“老大,快看,有野猪!”一人大声喊道。
“我操,还真是!快准备!咱们今天要出个大活!”
打猎队有七八个人,都是身高体重的壮汉,也只有他们敢去平常人不敢进的深山老林猎那些大型猛兽,这只打猎队就是隔壁村老何家的,本来他们每次去打野兽,都要走个两三天才能碰到,没想到今天才进山几个小时就碰见一只野猪,这野猪膘肥体壮,一看就是从老林里窜出来的。
领队吩咐众人摆好架势,一人充当诱饵,其他人负责设陷阱捕猎,他们这边人多势众,野猪暂时放弃了苏简,苏简眼见没自己的事,身影一闪,便跑了。
打猎队的人注意力都在野猪身上,不敢分神,也就没人发现苏简,苏简不放心齐小妹,特地回去看了一眼,发现齐小妹还在山洞里哭。
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野兽过来,得让齐小妹快点离开才行,苏简四处一看,发现树上吊着条小菜花蛇,不过手臂长短,无毒。
苏简心生一计,伸手将那菜花蛇抓下来,顺手便扔进了山洞里,顿时听见山洞里传出一阵尖叫。
没过几秒,齐小妹就大叫着跑了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脚软的迹象。
齐小妹跑的正是下山的路,顺着这条路往下走,就没什么野兽了,苏简不再担心,目光落在洞口,心想没有野鸡野兔,有条蛇炖个蛇羹补补也行,便想去把小菜花蛇捉出来二次利用,脚步一动,却忽然顿住。
苏简用脚尖拨开面前草丛竟然发现里面躺着一只兔子,她将兔子拎起来,触手温热,显然是刚死不久,身上也没伤口,检查一番,苏简一阵无语,这兔子竟然是被吓死的,估计是刚刚野猪到这附近一声大吼,这兔子以前没见过这阵仗,便被活活吓死了。
“要不是我把野猪引过来,你不会被吓死,咱们也算是有缘,今天合该你被我吃,也算了了这段缘分。安息吧,兔兔。”
虽然是被吓死的,却不耽误吃,苏简心满意足的笑纳,她还在四处查看了一番,既然有一只兔子被吓死,说不定还能捡漏捡到别的。可惜大概只有这只兔子比较胆小,苏简找了半天,再没有找到其他小动物。
不像齐年在家时,他们只能在山上吃烧烤,苏简现在住在赵金枝家里,并不怕赵家的人知道她做了什么肉菜,眼见着天也快黑了,苏简又等了一会儿,等天完全黑下来,才摸黑下山回了赵家,用那被吓死的肥硕兔子做了一整锅红烧兔肉,大的小的,美美的打了一顿牙祭。
连二柱子晚上来送货都分到了一口,二柱子不由感叹:“苏姐,我觉得支书决定在黑市摆摊实在是太英明了!”
苏简:“怎么说?是不是你赚够钱准备娶媳妇了,这才感谢支书?”
二柱子:“赚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每天我都能吃到苏姐你投喂的食物,我实在是太幸福了!这活让我干一辈子我都愿意!”
苏简笑笑没搭话,就算二柱子想干一辈子,市场环境也不允许,等以后改革开放了,市场开放,经济自由,想干黑市也没得干了。
苏简想知道,经过被一个人扔在山洞里的事之后,齐小妹还会不会和陈秋礼在一起?她把这事跟赵苟说了,让赵苟去打听。
赵苟一听说,比苏简还急着知道,根本不用苏简吩咐,便忙不及的去打听了。
第二天傍晚来找苏简汇报消息,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渠道,打听的还挺齐全。
赵苟张嘴就是一顿骂:“我看我们要不也别管了,那个齐小妹简直就是个眼瞎的,那么危险的时候,被人一个人扔在山上,她居然还能原谅那个狗东西,真是被骗都活该!”
苏简看赵苟进来时气呼呼的样子,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慢慢说。
苏简:“你慢慢说,具体是怎么回事?齐小妹是怎么原谅陈秋礼的?”
赵苟:“齐小妹刚开始也很生陈秋礼的气,气他把她一个人扔在山上,陈秋礼要见她,她也不肯。”
苏简:“不用说后来肯定是见了,陈秋礼是怎么说服她的?”
赵苟:“陈秋礼给齐大富买了包烟,齐大富就乐呵呵的把人带家去了,陈秋礼找了个机会跟齐小妹说话,跟齐小妹说自己扔下她跑是为了引开野猪,为了把生的机会留给她。
还说他没有拉着齐小妹一起跑,是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一起上山,不然齐小妹的名声就毁了。”
苏简都惊了:“就这?齐小妹相信了?”
“以她那个蠢脑袋,要是不信,也不会被陈秋礼骗到差点失身!”赵苟气呼呼地说:“现在连齐大富都被陈秋礼一包烟给收买了,苗翠花估计也是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女儿往陈秋礼手上送,毕竟那狗东西外表还是很能唬人的。”
赵苟皱眉问道:“你说咱们的计划还要继续吗?我总觉得以这一家人的尿性,咱们干这事是吃力不讨好。”
苏简:“吃力不讨好也得干。我不管他们以后如何,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眼看着一个姑娘被男人欺骗,而无动于衷。至于齐小妹以后是执迷不悟,毁了自己,还是幡然醒悟,找个老实人好好过日子,都和我没关系。”
赵苟也是这样想,伸出一根拇指:“苏姐,你不会是我看中的女人!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咱们英雄所见略同!”
苏简面露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