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调是定下了,只是接下来还有很多相关的问题,首先要面对就是基层放开之后的执政问题,失去农会的动员能力后,即便有关外诸省的席位,复兴会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统治稽疑院,且对真正民选上来的代表也无法任意操控,虽说不在乎谁上台执政,可万一国民党或者其他党派的人上台后搞普选怎么办?

章太炎干完酒之后就问了这个问题,杨锐对此早有考虑,他道:“在我的计划中,复兴会最终是要转型的,不过现在提前了。复兴会这个集团不会成为百姓的代表,而将成为掠夺者,将这些年来国家建设出来的经济成果吞噬私有掉。这就等于说在以后,如果不威吓控制,原来的那些农民不会再投我们的票,用璇卿的说法就是僭主政权人人痛恨。

现在分封给了我们这些人保障,但也将我们和底层百姓做了一个界线分割,就是说我们以后真正能依靠的只能是地主和士绅了。为什么我会提宗族自治,因为那才是我们要拉拢的人,同时通过取消农业税缩小选民范围,可以使投票结果更有利于我们。这样,趁我们在农民中的名声还没有完全败坏,近二三十年执政还是可以的,但要想像以前那样百分百控制稽疑院,却是不可能了。”

杨锐说完再道:“枚叔,你们不会没想过分封法案通过代表着什么吧?这叫做挪屁股,复兴会以后虽然还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可再也不是农民党,而是权贵党,所以我要推出宗教,以加固统治基础,这不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吗?”

杨锐说的时候看着章太炎和王季同微笑,可他的笑意却是那么的自然,他其实是想一直把百姓“代表”下去的,不想现在扯破了这层皮,想代表也代表不了。

“我和枚叔几个有过考虑,但是没有考虑的这么深。”章太炎没说话,王季同开的口。

“那我再问你,要是……”杨锐本想问‘如果齐清源没有兵变,你们会不会把我软禁起来’,但想到大家立场都一致了,这种伤和气的话还是不提的好。他改口道:“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接下来的步骤我们可要紧密团结。”

“接下来的步骤,什么步骤?”章太炎问道:“取消农税吗?”

“农税是一个,但第一个不是农税,第一个是给地主百分百的补偿。”杨锐道。

“可,可我们没钱啊!”章太炎之前就听过地主的补偿问题,不想杨锐将其放在第一。

“不必要现金,股票即可。”杨锐说道。“归一教成立后,保护私有财产一定是要写入教义的,还有科学思辨也要写进去,最后唯物辩证法也一定要进去,这个非常重要。比如,资本家剥削工人不能说不仁,我们应该辩证的看问题。资本家如果不剥削工人,他就没办法积累资本再投资;他不扩大投资,经济就没有发展;经济没有发展,那百姓的生活水平就没办法提高,所以,单看资本家和工人,确实是不仁的,但辩证的看,这就是仁的表现。”

杨锐说着说着居然扯到了宗教教义,还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章太炎闻言笑道:“这不和布尔什维克回答我们的一样吗?”

布尔什维克的战时共产主义极为残忍。有一次杨锐关心苏联人民的生活水平时,驻华大使加纳罕同志就转述了伟大革命导师李宁同志的讲话——布尔什维克的同志要学会用辩证法看问题:俄国农民的不幸和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并无矛盾。既然辩证法可以解决战时共产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的矛盾,那自然也能解决不劳而获资本家和血汗工人的矛盾。一切都是辩证法,唯有屁民最遭殃。

之前这只是针对布尔什维克辩证法的笑谈,不想杨锐却要将其写入基本教义。章太炎笑过之后杨锐接着道:“我就是举个例子,反正你记得把唯物辩证法写进去就是了。我们以后的具体步骤就是:由新成立的归一教提出,国家现在比以前富裕了,以前折价的地款是不是要重新补偿。我相信这样一来,归一教会获得越来越多士绅地主的支持,而我们也可以借机下台,然后拉一些地主士绅入会。”

“那农会出身的干部会员怎么办?”王季同知道杨锐要干什么,但担心复兴会内乱。

“地主那边进行补偿,原有的会员就分会产啊。”杨锐道。“天字号我准备将它从国有公司里面剥离出来。开国前后的账目都在,大家按照投资分家,我们不占国家的便宜,国家也不要占我们的便宜。”

“竟成你这是……你这是……”章太炎忽然有些激动,但最后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怎么?私分国有财产是不是?”杨锐帮他把话说出来了。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心理上也又准备,可他还是有些激动——不曾一次,他发誓国有公司绝不能私有化。

“你这样……,”章太炎叹气,“国民党是不会同意的。”

“国民党不必理他!”杨锐不屑于国民党,“既然要保护私产,那自然要按照当时地价补偿地主,我们没有现金。即便有现金,也不能拿出去,不然通货膨胀更受不了,所以最后只能给地主国有公司的股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来那么多反对?

天字号本来复兴会的会产,我记得当初是以公私合营的方式注入国家资金的,现在将复兴会在国有公司里的股份按照会龄发给那些没拿到好处的会员,何错之有?”

“可……这怎么能分得清?国有公司的利润又不少都是靠政府行政手段达成的,这又怎么算?”章太炎忽然很是气愤,仿佛现在所面对的这一桌子菜,就是民脂民膏一般。

“那复兴会管理这个国家,国内生产总值已经翻了一倍,这又怎么算?按照公司管理的持股办法,百分之十五的公司股份归员工,我们岂不是要占整个国家股份的百分之十五?”杨锐也不高兴的反驳道。他觉得是章太炎将自己引入这条路的,现在上了路又嫌弃这对百姓不公平,成什么道理。

“你这是私分民财!”章太炎扇子一扔,猛然站了起来。

“枚叔!”旁边王季同见两人要吵起来,马上拉住了章太炎。“竟成,有话好好说吗,何必这么大声,别人听到了该怎么好!我们这不正是在讨论吗,又不是说一定要这样做。”

“不是不一定这样做,我们只能这样做。”杨锐并无妥协的意思,他再道:“国有公司一部分补充给地主,一部分剥离出来,分发给复兴会会员,以及一些资格老、立过功的农会干部、烈属和军属。这其实是复兴会和政府在资产上分家,以后大家经济上就界线分明了。除了国有公司,国家银行也要改组……”

耐着性子听杨锐说到国家银行,勉强坐下的章太炎忽然打断道:“两千多吨黄金可是国家的!”

“我知道是国家的。”杨锐笑,“国有公司彻底清算后,复兴会和士绅地主们掌握着巨额资产,这些资产远远超出两千多吨黄金的价值,”他见章太炎不知道两千多吨黄金值多少华元,便提示道:“一亿华元就是七十五吨黄金,二千吨也就只有三十亿华元,可我们持有的以及补偿地主的绝不止三十亿华元,所以,真要去挤兑,这些黄金还不够付。”

“那你想干什么?”章太炎斜看着杨锐,到今天他才觉得这个人居然这么坏,简直翻脸无情。

“我不想干什么,黄金又不能吃。”杨锐笑道:“关内各省地主拿到补偿后,成立完全私有的省立银行,然后这些银行再联合我们控制的关东银行和侨商银行,一起入股国家银行,以改组成立新的国家银行,改组后这个银行拥有华元的唯一发行权,且其百分之六十七的股份归于我们和诸省私营银行所有。”

“要是我不同意呢?”章太炎忽然想起当日在文华殿杨锐说的那些话。

“不同意那就撤销分封,走回原路。”杨锐道。“枚叔,你不要想着这是百姓、那是百姓的,百姓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人,他们的意愿没办法体现出来,所以百姓的其实就是官僚的,这和你之前反对国家主义是一个道理。既然你不许我僭越百姓的权利,那我现在要拿回复兴会的权利,这难道还不行?”

“可我们这是在私分这个国家!”章太炎声音里有激愤也有无奈。

“何为私分,所有的国有资产都在国内,又不是要搬到国外?且这本就是我们的,拿回来有什么过分?!”杨锐道。“我即便是有一亿华元,最终也还是要拿去投资,这同样是发展国民经济,并且,这些钱从法律上来说是我私人的,对它的盈亏我要担负一切责任;但是那些官僚呢?张之洞的汉阳如何?我们为了整改汉阳花了多少钱?国家又损失了多少?这确实是国家的,也是百姓的,可百姓们究竟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他们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要不断掏钱去填窟窿,真正得到好处的只能是那些贪官。

我知道分封是不能取消了,齐清源还有孑民搞得我们几乎要失去最基本的信任,若再取消分封,那很多人就会想:这是不是要重演明初朱元璋做的那一切、我们是不是会不得善终?我们既然到了现在,就只能往分封的方向走,除了这个,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听杨锐说到信任,本来想出声的章太炎却不出声了,旁边王季同道:“竟成,除了补偿地主、国有公司、国家银行,你还要做什么?”

“我还要……”杨锐刚才也激动了,现在听王季同问,他想了一下才从头说起:“先是归一教上书稽疑院要求重新补偿地主,而后决定用国有公司股票补偿,然后就是天字号和国有资产彻底清算分割,然后按照一定标准将股票发给会员以及有功之人,最后是靠这些资产改组并控制国家银行。这是经济金融层面的,再就是……

稽疑院以后会类似于英国的下议院,而你所管辖的理藩院,也就是关外的这些分封省,很可能会演化成上议院。具体怎么个变法还要考虑,但原则就是尽量便于我们控制稽疑院,以左右政局,想来以后的党争会更加激烈。

还有,工业建设除了按计划向陕甘四川贵州三线靠以外,还要重点转向辽宁,特别是军工厂。电解铝工厂、飞机制造厂、战车制造厂、军工厂以及相关的配套工厂,这些都要从关内改到关外来。辽宁钢厂,蒙古的包头钢铁厂、以后成昆铁路修通后的攀枝花钢厂,这三个钢厂将是以后钢铁业建设的重点。

最后就是复兴军了,政委制不是被舆论批评吗,说什么复兴军是复兴会的私产。那就取消政委制,但必须由三一教的教徒接替,思想政治工作不能松懈。这是一,再就是军制,以前陆军一个师什么省的兵都有,现在改回去,以省为单位建军,驻地除非总参命令以外,都设在本省。”

因为成军早晚、身体素质等原因,辽东的兵最壮实、最能打,关内也就是林文潜麾下的浙兵还行。按照杨锐说的新军制,那就是要将复兴军大部拆散重组。王季同有些不放心道:“竟成,军制改成这样,军队肯定乱成一团,这以后能打好战吗?”

“怎么不能?”杨锐奇怪道:“曾国藩的湘军不是最能打吗?还有德军、美军、日军,除了布尔什维克,哪国的军队不是按省设立的?还是璇卿的话,只有僭主政权的军队是打乱省份编制的。为什么?就怕同乡之间拉帮结派,要不来场兵变,要不退伍回乡之后抱团对抗政府。我现在要的就是对抗政府,所以军制一定要改!

再说,本乡本土编制在一起战斗力才能高,想想,一个兵说东北话,一个兵浙江话,说什么都听不懂,更不是同乡同宗,东北牢死了关我何事?湘军为何能打,太平军为何广西兵最能打,就因为都是老乡,同气连枝的,说不定还是亲戚,谁死了都是自己亲兄弟死了,这样的部队必定会有战斗力。

最后一个,按这种军制,咱们封地上的兵最能打,第1军是老部队,里面全是东北人,基本可以不动。小徐啊,你可知你们那分封法案一搞,我瞬间就变成大贵族了,然后国有公司再一分、国家银行再那么一改,资产怎么算也得上亿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飞机大炮不建在自己封地上,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杨锐一边点烟、一边说话,最后那一段他说的极为市侩,弄得章太炎都忍不住想笑。点完烟再美美的吸了一口,杨锐再道:“如你们所愿,我的屁股决定我的立场,我已变成家族主义者了。从现在开始,我时时刻刻、祖祖辈辈都要提防着政府横夺民财、担心官员横征暴敛、违背宪法,为了防止政府以后滥发货币,我还把国家银行控制起来了。

我感觉我就成了一根柱子、一根支撑着宪法、民权的柱子,什么时候我倒下了,那等于说秦始皇又要亲政了。知道为什么我极力建议由孑民的儿子无忌继承孑民的封地吗?从法律上来说,孑民撞墙后他的封地就由长子无忌继承,这个时候孑民还未判有罪。我知道这很牵强。可我的本意是什么?我的本意是,尽可能的防止政府夺取我们任何一人的封地,不管以何种方式。因为没有封地,我们就很可能会被政府任意摆布,真要哪一天没收了我们的财产,那还当什么顶天立地的柱子?不讨饭就算好了。

我一根柱子不够,加上分封的几百根也还不够,只有收买复兴会所有人,再加上那些地主士绅,一堆柱子才能和政府相对抗,防止秦始皇再出来。枚叔说什么百姓啊、民财啊,其实百姓才是享清福的人,要革命也革不到他们头上,他们虽说地位不高、要被我们剥削,可这总比在布尔什维克治下好吧。

对了,忘记一个,宪法和法律体系也要修正。宪法要再次明确保护私产就不说了,国税局那边也要做一定的限制,不能像以前那样来一个百分之二十的财产税。法律除了要全面偏向英美法系外,还要加上归一教的内容,最重要的,要切合百姓的习惯。

哦,又想起几个事情,国内有影响的报纸、广播电台要想办法买下来,舆论不能被政府完全控制,除了中华时报;教育也必须放开,要限制学部的权利,有钱人办学要减免税,五年义务教育还是以补贴的方式全部市场化的好,中学和大学也可以如此,学部定个价钱,毕业一个政府就补贴学校一个,同时招生也有条件的放开,学阀就学阀吧。

至于自勋的兄弟会,还是暂时放下,限制使用就好,省得和美国再起什么矛盾。从现在开始,我们尽量让着她,战争能避免就尽量避免,犯不着意气相争。和其苏俄的外交也是如此,以不打战为第一原则。”

经济、金融、政治、工业、军事、法律、舆论、教育、外交一共九个方面,每个方面都是完全站在私人的立场而不是国家的立场。这些措施实施下去,杨锐认为除了战争、革命以及施行普选,再无任何东西能危及自己的安全。

一个自喻要复兴、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的复兴会,居然会变成这个模样——当把思路都捋清楚后,看到将要面目全非的国家、面目全非的复兴会,杨锐真是欲哭无泪。可现实就是如此,屁股决定一切。不如此那就要清洗复兴会、清洗复兴军中的大部分人,也许死的人并不会很多,可真要这样做,那根除元勋、四分五裂的复兴会、复兴军以后怎么打仗?

大清洗之后的苏军可以在1943年反攻,可对上美帝的中国若不能在战争前期获得足够的优势,后面等美帝发力肯定撑不了多久,甚至说不定那个看走眼了的国粹党余孽会在最危急的时候阵前起义。

这是从大方面考虑,从个人看,既然成了大地主,就要防止以后被人斗地主。在能掌权的时候,务必要给以后的执政者设下重重限制,省得将来自己变成案板上的肉。

杨锐的这些脑补让他很是心安理得,可面对这样巨大的转变,章太炎和王季同显然无言以对。僭主政权是他们反对的,因为复兴会有节制,可以后的执政者很可能会没有节制。一旦如此,民众就会被变为这些人的玩物,甚至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滥发华元就可以,这样不但不需见血,还能赢得好名声——一旦经济不景气、失业人数上涨,直接印华元上铁公基便可,然后百姓有活干,亲戚能承包工程,官员能拿回扣,简直是一举数得。

为了防止僭主政权,诸人逼着杨锐转向贵族政权,不想结果也是不容乐观,国家的权力基本被贵族和士绅所垄断,他们这些人更在乎自己的钱袋子,至于百姓,灾荒时施粥是会的,但要无私无偿的为百姓奉献,根本没门。

良久的沉默后,章太炎忽然问道:“竟成,我就想知道,我们复兴会以后还叫复兴会吗?我们以后到底复兴谁?”

“复兴谁……”杨锐对他的问题有些诧异,虽然复兴会会员可以收买,可以前的理想和目标又要如何解释?他想了想才道:“首先,要开始批驳法家,同时还要重申复兴就是要模拟先秦的贵族制度。正是因为周初的分封,才有春秋战国的诸子百家,两者是因果关系;

除此以外,对欧洲历史也要深入描述,特别要对比英国和法国。法国是大陆国家,所以他的军事压力比英国重。正因如此,在贵族那里征不到税的法王路易十四才想着解散国会,他想尽办法建立了法兰西财政署,还建立文官体制,又靠着三级会议废除了原有国会。这样的结果使法国国家财政达到英国十几倍,军队也比英国先进的多,而后法王四处征战,甚至法军还打到了北美——路易十六就是因为敌对英国,帮美国独立才上断头台的。

对比法国的绝对君主制,英国的国王有等于没有,国会那帮议员迎回来的国王甚至连英语都不会说,他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们喜欢找有皇室血统的外国人当国王,记得有一次是国会还花钱请一个有皇室血统的荷兰人带着雇佣兵打进英国,目的是赶走现任国王。

他们要这样的国王,是因为只有国王是外国人才不会横征暴敛,才不会拿大家的钱,为了国王的荣耀、民族的荣誉去打仗——法国人到现在都还改不了这种德行,欧战时我们占领了凡尔登要塞,本还担心法军不会上来,好让我们硬顶,可没想他们居然连夜上来了。

国会那些议员想尽办法不交税,弄得连皇家海军都私人性质的——因为政府没钱,战舰绝大部分是私人的。且英国绝不会为了女王的荣耀、民族的荣誉这些虚无缥缈的而战,他们只为利益而战。那些被法国路易十四、路易十六拿去打仗的钱,全被私人投到船队和工厂里。他们控制了英国的金融和政治,最后控制了全世界的航运、贸易和金融,使英国成为世界霸主。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学习英国,以分封的方式回到先秦周初,日本绝不是我们的榜样,我们的方向和日本完全相反。确实能看到,日本在明治维新之后忽然强大了起来,可这种强大只是一时的,即便中国不崛起,日本那套经济模式也不能使他成为世界强国。

比如,生丝业是日本政府扶持起来的,纺织业也是如此。可产业却是不断分化的,政府主导自然只会对准已经成熟的行业,可一些新兴行业在政府主导下无法孕育,更没有那个官僚会去投资不成熟的行业,这是要丢乌纱帽的事情。日本如此,苏俄那一套就更差,看上去很强大,确实能在短期内迅速建设工业,可这又能撑多久?到不了一百年吧。

复兴会的复兴不是复兴哪一届政府,不是复兴哪个王朝,而是要复兴这个民族。既然是这个目的,那就不必急功近利,可以断定的是,几十年内不会有什么中华盛世,三百年内不会称霸世界,这确实不是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但从千年之后回头看,正是因为我们,两千多年的秦政得以结束,民族不再暮气沉沉、人性不再卑劣阴毒,这难道还不够?这完全够了,不能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