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宁没有跟常常在说这件事, 她当做不知,她希望周立安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好在本来周立安本来就是常常在的奴才,两人哪怕是独处一室, 也不会有太多人怀疑他们的关系。
又过几日, 太子依旧让石氏过来,这回提前五日, 说是五日后带小豆丁跟小豆包到京城游玩一日, 她没有拒绝,还是答应了, 不过答应之后又让人弄一份银耳雪梨汤,她亲自送去乾清宫。
“黄公公,帮本宫通传一声。”
“好的,娘娘稍等。”在门口的黄坤匆忙进去,不过过了一会儿才出来,四阿哥胤禛跟着出来, 他朝她弓腰抱拳行礼,礼数周全, “徐妃娘娘吉祥。”
“四阿哥吉祥。”
两人打个招呼就错身擦过, 徐香宁提着食盒进殿, 皇上在书房,她进去时看到皇上在翻阅奏折。
“皇上, 你饿吗?”
“不饿。”
徐香宁就没打开食盒, 把食盒放在一边,绕到皇上身后给他揉按肩膀。
“皇上, 太子爷过几天要带小豆丁他们出宫玩,太子爷有心了, 念着弟弟妹妹在宫中无聊,还愿意带他们出去玩。”
“他成天想着玩,一天到晚都在玩物丧志。”
“太子爷是好心,不过小豆丁跟小豆包毕竟年纪小,又爱乱跑,臣妾有些不放心,不知皇上能否让几个侍卫跟着他们,不让他们跑丢。”
“胤礽出行会带人的。”
侍卫是保护小豆丁他们,不过听皇上这么一说,徐香宁便不再说什么,太子总不至于发疯对两个小孩子动手吧,尤其是两个对他没有威胁的孩子,真正对他有威胁的人是几个成年的阿哥。
“替朕磨墨吧。”
“手疼,皇上,臣妾过来是给你送银耳雪梨汤的,既然汤已经送到,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先行告退。”
手腕被扯住。
“朕缺你那碗汤吗?”
“皇上要是不缺的话,臣妾以后就不送过来了。”
康熙见徐氏难得沉脸,有些不开心,他起身,牵着她到寝殿,“朕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往后想送什么就送什么,有什么都可以往乾清宫这边送,朕朝事繁忙,不能日日过去后宫看你,你可以自己过来,你过来,朕便知道你是想朕的。”
“臣妾才不想皇上,皇上不要自作多情,乾清宫什么都不缺,臣妾才不要往这边巴巴地送什么东西,皇上冷着冻着饿着都不关臣妾的事。”
还有小脾气了,康熙笑了笑,“别生气,朕缺你那碗银耳雪梨汤,有你关心朕,朕开心都来不及。”
“那你也不喝,晾在那里,臣妾好歹是辛苦拿过来的。”
“朕这就喝,朕让人拿过来。”
徐香宁拉住皇上,“算了,你又不饿,喝什么喝,喝饱反而顶着胃,让皇上不舒服,臣妾本来也就是借个由头过来找皇上而已。”
康熙半拥着徐氏,挂在她身上,徐氏还是关心他,就怕他身子不适,“你倒是直言不讳,你想找朕,可以随时过来。”
“会不会打扰皇上跟大臣与阿哥们议事?”
“不会。”
徐香宁也忍不住笑了笑,这话也算是皇上给她特殊的恩宠,后宫别的女子哪里能随时过来找他,虽然人老了一点,但是毕竟也相处这么多年,她还是很感激皇上待她不错,在她在皇宫里过得这么舒适。
“皇上,你想干什么,这可是白天。”
“你自己送上门的,朕今日没什么事。”
徐香宁无了一个大语,这男人越老越沉迷于这事嘛,果然刚才就不应该被他牵着回寝殿,好在皇上没有弄很久,毕竟老人家的体力也就那样,他也算有良心,自个帮她清理,她躺着,过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眼睛眯上,很快睡着了。
康熙倒是没睡,他出去叫来黄坤,让他过去毓庆宫一趟,交代一声,既然太子想要带弟弟妹妹出去玩,人要完好地带回来。
另一边的太子胤礽是到傍晚回来才收到皇阿玛的提醒,就知道皇阿玛这是在点他,不能让徐妃的孩子受伤,可见皇阿玛有多宠多在乎徐妃,宠到连徐妃的孩子都在乎受不受伤。
……
徐香宁让小豆丁他们随太子出宫玩,她没有跟着,不过伺候的奴才跟着,玩了一天,从早上到傍晚,人才回来,见到他们安然无恙地回来,带回来一堆东西,还特别兴奋地告诉她外面有多好玩时,她心想也许她把太子想岔了。
跟太子出宫玩没受伤,不过两日后,小豆包趁着没人注意,睡觉的时候醒来自己乱爬,从**跌下来,磕到头,磕的时候哭得厉害,后脑勺直接肿了一个包。
第二天,徐香宁知道后怕他摔到脑袋,小孩子的头颅颅骨本来就没有那么坚硬,磕出这么大一个包,她怕有什么后遗症,赶紧叫人去请太医,太医过来查看后说小豆包能正常说话,应是没什么大问题,给红油擦拭肿起来的包。
“额娘……”小豆包抱住她的脖子,受伤后倒安分许多,他快四岁了,已经不睡婴儿床,睡在大人的床,他平日里那么调皮捣蛋,爬上爬下的,她怕再次从**摔下来,寻思着要弄一个围栏才行。
“疼不疼?”
“不疼。”
“擦药的时候就该疼了。”
果然到了擦药的时候,小豆包哭得很厉害,那红油擦的时候是稍微用力摁一下肿包,然后揉按一会才行,他哭得天崩地裂的样子还遭到小豆丁的嫌弃。
“额娘,弟弟好没用。”
“你受伤的时候哭得比这厉害多了。”
“哪有,额娘乱说,我才没有哭。”
徐香宁看着两个小孩,心里期盼着只要他们健健康康长大,比什么都重要,他们一个是格格,一个年纪小,皇位之争跟他们没关系,只要小豆包熬过八岁,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
荣妃的女儿长乐公主赶在年前从塞外蒙古回京探亲,荣妃这几日明显开心不少,长乐公主此次回京也带着额驸□□衮回来。
等他们到京城时,先是歇了一日,收拾齐整干净后才请示到皇宫,两人先是去觐见皇上,等觐见完皇上后,长乐公主才带着□□滚到钟粹宫见荣妃,后□□滚为了给母女两单独说话的空间,先行到回他们下榻的地方。
荣妃真的见到女儿时,哭得已经泣不成声。
“长乐,你受苦了,额娘对不住你。”
长乐公主见到自家额娘哭了,同样哭出声,两人互相抱着痛哭。
痛哭一会后,两人才开始恢复一些情绪。
长乐公主原先养在皇宫里,又是皇上第一个没有夭折的女儿,不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也是娇生惯养,没出嫁前是细皮嫩肉,没想到出嫁八年后回来却是黑黝黝又结实的一个人,皮糙肉厚起来,把荣妃心疼坏了。
“怎么变这么黑,我女儿受苦了,都怪皇上。”
长乐赶紧制止住自家额娘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额娘,皇阿玛他也是无奈之举,我过得很好,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塞外阳光难免烈一些,黑是正常的。”
荣妃又问了很多,虽然有陪嫁的宫女,但自己女儿手变那么粗糙,不知道是干了多少活,最重要的是额驸□□滚待她好不好,事无巨细地问了一遍,一聊就聊很久,荣妃直接留长乐在宫里住下。
……
长乐公主回京第四天,宫里举办了接风宴招待他们。
徐香宁自是也参加了这接风宴,她只见过长乐公主一两次,从来没有特别近距离,长时间地看过,当她真正看到长乐公主时,觉得公主变得又黑又壮,可见塞外阳光太猛烈,把一个人晒那么黑,看着倒是康健结实的样子。
尽管如此,她心里真正的想法是她一定要把小豆丁留在京城,哪怕是嫁个商户家的儿子,低嫁也行,她也要把小豆丁留在京城,皇上若是不许,她就大哭大闹,不然向荣妃那样八年后才能再次见到长乐公主就太惨了。
她瞧着荣妃的眼睛都是红肿的,不知哭过几次。
那个额驸□□滚就是很典型草原上的男子,两坨高原红,皮肤黝黑,倒是不算是高大,跟长乐公主站在一起有几分夫妻相。
“长乐公主看着太可怜了。”宜妃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怎么说?”
“你看她的手,哪里是一个公主的手,原先她在宫里可是皮肤白白嫩嫩的样子,这嫁去蒙古,忽然变了一个样,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干了多少活,怪不得荣妃把眼睛都哭肿了。”
徐香宁看了看坐在高位的皇上,皇上情绪平稳许多,看不出来他对长乐公主有什么情绪,心疼还是愧疚?
“公主难道没有陪嫁丫鬟宫女吗?为何还需要她干活?”
宜妃冷哼一声,“陪嫁丫鬟宫女虽多,但这蒙古的规矩跟我们还是不一样,讲究的是亲力亲为,那里人烟稀少的,估计什么都得自己来,还是德妃的温宪公主好命,可以留在京城,还好本宫只有阿哥没有格格,不用担心这个,你有格格,你可要担心了。”
徐香宁轻叹一声,说道:“其其格虽然才六岁,不过日子过得快,我的确已经开始担心了。”
这接风宴结束后,徐香宁牵着小豆丁跟春喜她们一起走回长春宫,春喜跟常常在也感慨公主瞧着变了一个样。
“额娘,有人跟我说我也会嫁得很远,到时候见不到额娘,这是真的吗?”
“谁和你说的?”
“十三姐姐,她坐我旁边。”
徐香宁低头看着小豆丁,她一双大大的眼眸里充满好奇,她柔声道:“你现在才这么小,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现在先不考虑这个,你现在只需要担心那些功课要怎么办,女先生让你背的诗词,你背了没有,其它的留给额娘担心。”
“多久?我不想见不到额娘。”
春喜也在一旁附和道:“非常久,其其格不用担心,你额娘说得对,你先好好背书,就怕我们说多了,你还嫌我们烦,不想见到我们呢。”
“才不会,我想见到额娘跟春额娘。”
“那我呢?”常常在也凑过来。
小豆丁赶忙说她也想见到常额娘。
小豆丁的话把她们几人逗笑。
长乐公主回京主要是待在荣妃的钟粹宫,跟她们没有过多交集,接风宴过后,她们基本上就很少见到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待了一个多月,刚过完年才启程回蒙古,启程那一天,一帮人送她,皇上阿哥等人在前面,她们在后面,荣妃哭到站不住,必须得由人搀扶着才能站稳。
徐香宁回到长春宫时听说荣妃回钟粹宫的路上就晕倒了,下一次她们母女两见面不知又是多少个八年,正因如此,她莫名开始焦虑起来,想想到小豆丁到十八岁,十二年以后,那是皇上还没有退位,她想着要不要趁着皇上目前对她颇有恩宠,她跟皇上要一道圣旨,让小豆丁别抚蒙,必须留京,不然等到十二年后,皇上对她的感情不如从前,她再去请旨恐怕遭拒。
一月十日,她被翻牌子。
侍寝的时候,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皇上。
“为什么这样看着朕?”
“皇上英姿迷人,臣妾时常想看。”
康熙愣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徐香宁,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徐香宁手搭在皇上腰上,跟着摸了摸皇上的唇瓣,凑上去亲了亲,“皇上,我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想着要不要跟皇上说这事,不说,我心难安,说了,怕皇上生我的气。”
“什么事,不许绕弯,朕天天听那些大臣绕弯,听得厌倦了。”
“行,那臣妾就直言不讳了,皇上不许生气。”
“你先说。”
“这不是二公主回京探亲,待了一个多月又回蒙古了,臣妾听说二公主启程那一天,荣妃昏倒了,这路途遥远,二公主回京一趟极其不易,母女见面艰难,看到二公主,臣妾不免想到小豆丁,小豆丁六岁了,噌噌噌一下子就长大啦,她越长大臣妾就越焦虑,臣妾总觉得我们母女两见面的日子仿佛在缩短,小豆丁可能十七八岁也要嫁去蒙古,到时候我们母女两见面就少了,这日子过得非常快,臣妾恨不得每一天都陪着小豆丁,只盼着我能陪她陪得久一点。”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皇上,小豆丁长大后,皇上你能让她别嫁那么远吗?就留在京城,哪怕你让她嫁给京城的贩夫走卒也行,我想日日看着她,我舍不得她。”
徐香宁见皇上沉默,她的心一紧,紧张地看着他。
“小豆丁才多大,你就想这些,是不是太着急了一些?”
“她六岁了,皇上,小豆丁就像九格格那样嫁给京城的一户人家就行,留在京城,这样你可以随时召见她,她天天念叨着要见她皇阿玛,皇上,你得给她在你身边孝敬你的机会。”
“天天琢磨这些,你是不是傻?”
徐香宁见皇上没有生气,她才大着胆子抱住皇上的腰,前胸紧贴着他的胸膛,挨得很近很近,“没办法,为人父母者必为之计深远,小豆丁她特别缠我黏我,我实在舍不得她,她昨天还非要抱着她的小枕头过来跟我一起睡,你说她傻不傻,又没有打雷闪电,她非要跟我一起睡,还说她是来代替她皇阿玛的,说你跟我一起睡,她也能跟我一起睡,皇上,你觉得呢?”
“朕觉得你别想那么长远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朕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
“呸呸呸!皇上,你别说胡话,你能长命百岁的,不许乱说!”徐香宁捂住皇上的嘴,“你不许乱说话,皇上肯定能长命百岁的,佛祖,他没有说过,你也没有听到。”
康熙觉得好笑,头一回见到徐氏这么紧张迷信的样子,其实其其格脸上的疤已经注定她不会嫁到蒙古,走不了和亲的道路,不然蒙古那边以为他们大清轻待他们,不过这些,徐氏不知道,他也没和她说过。
当然他也有私心,他也没想过把小豆丁嫁到蒙古,一来是因为徐氏,他不想徐氏伤心,二来是小豆丁的确可爱,不仅黏她这个额娘,每回见到他也抱住他的大腿,他同样舍不得她。
长命百岁?他是不敢想的,这大清还没有人能长命百岁。
“你想把小豆丁留在京城?”
徐氏点头如捣蒜。
“还早,小豆丁才六岁,这些,你先别想,先伺候好朕。”
“伺候好皇上又没什么好处,皇上不妨先答应我。”
“若是朕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我也不会为难你。”
“但是会生朕的气。”
“至少会生几天气,就几天。”
徐香宁不敢多说什么,怕惹怒皇上,真嫁到蒙古,她估计她这辈子都会生气。
“伺候好朕,朕或许可以改变想法。”
又来这一招,徐香宁看着他,寻思着他每回这么说最后都会如她所愿,或许皇上可能也不想把小豆丁嫁去蒙古,他还有不少女儿,还有那些皇室里的格格,甚至还有一些王爷公爵的女儿。
“那皇上,你躺着吧,我伺候你。”
徐香宁慢慢下去。
“嗯……”康熙被弄得闷哼一声,他已经好久没有被她这样过了。
第二天,徐香宁离开乾清宫前都没有得到一个很肯定的答复,不知皇上是什么心思,好在这层焦虑随着日子过去有所减少。
……
庶妃刘氏在二月十二日诞下一名小格格,排行十七,刘氏这一胎足月出生,母女平安,她生孩子时是在半夜,后宫之人均是第二日才知晓,几个嫔妃派人送去一些东西,也派人前去慰问一番。
刘氏刚进宫,又不算得宠,生下的又是小格格,后宫大多数人都不是很在意,皇上更不在意,只是荣妃让人去乾清宫知会一声,皇上不曾派人慰问,也不曾来看过刘氏,也没有要给小格格起名的意思,反正刘氏生下小格格,在宫里也很默默无闻,没有很多人在意。
不过和常在跟秀答应跟刘氏同一年进宫,两人约着去探望刘氏,恰好也碰到同样前来探望的乌答应。
刘氏还在坐月子,身子还没完全康复,躺在**很虚弱,只跟她们说了一会话便有些累了,几人也起身离开。
走在石板路上,乌答应忍不住看向和常在,先前是和常在最先得宠,而且得宠时间也不短,自从发生过侍寝时被送回去,不知做了什么事惹怒皇上后,和常在就再也没宠了,过了这么久,和常在竟然圆润了,连同秀答应也圆润了,两人这是齐齐变胖,连身材不管理了。
“和常在,你当初要是像刘氏那样侍寝时怀上孕,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可怜,没有恩宠,连子嗣都没有,当初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可是你最得宠,皇上连着好几日召你侍寝。”
和常在听着心一紧,她失宠很久,皇上似乎把她忘了,原先还有底下的奴才刁难她,好在徐妃为人和善,为她打点一二,她的日子才好过一些,至少在长春宫,她的日子过得很安稳,比不上不足比下有余,伙食上能吃饱。
她原先还惦记着再得宠,不过几个月过去后,她晓得没希望,也就放弃了,今日乌答应这么一提起,她还有些难受,子嗣不要紧,她其实还想侍寝,她蛮想念皇上的。
皇上偶尔来长春宫,不过都是找徐妃,先前她不懂事,皇上过来时还专门到徐妃宅院外候着皇上,只为了让皇上见她一面,如今她不能这样做了。
因为她知道这等于抢徐妃的恩宠,徐妃在她落难时帮她一把,她不能忘恩负义,于是皇上来长春宫时,她依旧见不到皇上,她想去御花园,溪春园等地方偶遇皇上,不过次次都没遇到,她都开始有些心灰意冷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只是皇上不翻我牌子,我有什么办法。”
和常在郁闷地说了一句。
“皇上倒是很常翻我牌子。”乌答应在她们面前炫耀,“是你们没福气,皇上不喜欢你们,皇上喜欢我。”
“那你争取怀上孩子,大家都说恩宠没有子嗣重要。”和常在听不出来乌答应在炫耀,她好心给乌答应一个建议,“其实像刘氏这样生下一个格格,日子也会好过不少,你这阵子正得宠,抓紧机会怀上龙胎。”
乌答应看了看和常在,只觉得这人怎么比她还傻,“你是真心这么说还是你嘲讽我?”
皇上虽然没那么喜欢她,但是皇上愿意召她侍寝,也算是另一种喜欢吧。
“我为什么要嘲讽你?”和常在不解。
乌答应翻了一个白眼,她侍寝那么多次,肚子没动静,反倒是刘氏侍寝过几回就怀孕了,这样显得她很没用,她还让太医给她把过脉,问太医为何她侍寝这么多次还没有怀孕,太医只是说个人体质不同,怀孕这事得顺其自然。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日子过得比你好,你们果然是长春宫的人,跟徐妃一样都快胖成猪了。”
秀答应皱眉,反驳道:“乌答应,别乱说话,徐妃娘娘身材很好,她不胖,我们也不算胖,我们只是吃多了。”
“干什么维护徐妃,徐妃对你们很好吗?她还不胖,她不胖的话,后宫就没有胖的人。”乌答应嘲讽,扫了一眼秀答应。
“娘娘对我们不错啊,娘娘真的不胖,她只是有肉,而且肉长在该长在的地方。”和常在有时候见到徐妃娘娘,会羡慕徐妃娘娘的身材,看上去就很好摸很好抱的样子,不像后宫其它女人,瘦小嶙峋,脸色还苍白,不过碍于徐妃娘娘身份尊贵,她自然没好意思去碰触娘娘。
乌答应仿佛一拳打在棉花糖上,气得冷哼一声,转身不想跟她们说话。
“她……她怎么了?”和常在不明所以。
“没事,别管她。”
和常在瞧着天气正好,京城的冬天终于快过去了,这是她在皇宫里过的第一个冬季,她发现内务府发的炭都不够用,她一个常在的冬炭都没有多少,更别说答应了,她晚上睡觉都是穿着厚厚的衣服睡的,盖着两层被子。
徐妃人很好,可能晓得她们第一年入宫过冬,问她们冷不冷时,她们说冷,徐妃就叫人多给她们一床锦被,要是没这床被子,这个冬日怕是很难熬,每个月月例上的炭早早就烧完了。
“还早,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我听说御花园的冬梅开得很好。”
秀答应点点头。
四人往御花园那边走去,直接走到御花园的冬梅园。
冬末,冬梅的花是玫红色的,一大片玫红色看上去十分好看,娇艳欲滴,梅花芬香。
“这味道很好闻。”和常在踮起脚,闻了闻梅花的味道。
秀答应跟着闻了闻,发现太浓,她反而不是很喜欢这味道,尤其是夹着融化积雪的味道,有些奇怪。
和常在摘下一朵梅花插在秀答应的髻上,觉得不够,又摘下三朵,左右各两朵,“很好看,紫渝,很衬你,特别好看,彩霞,你说是不是?”
秀答应本名是钮祜禄.紫渝。
“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你别拿下来。”
秀答应不好意思,想拿下来时被和常在抓住手。
“真的很好看,彩霞,彩萱,你们说是不是?”
和常在正准备抬手摘第五朵时,忽然听到树枝被踩的咯吱声,她回过头,见是许久没见的皇上与御前伺候的梁公公他们,吓得张大嘴巴,忘记行礼。
秀答应回过头,见到是皇上,同样惊诧,她扯了扯和常在的袖子,弯腰福身开始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皇上万岁。”和常在紧张到声音里有颤抖。
“你们可知这梅林里的花是不能摘的?”
和常在一听就更紧张了,吓得直接双膝下跪,“这……这臣妾不知道,花是臣妾一个人摘的,跟秀答应无关,臣妾知错,还请……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我们入宫没多久,不知道梅林的花不能摘,若是我们知道,定不会采摘的,还请皇上恕罪。”秀答应跟着跪下,说道。
“你们入宫也有一年多了,一年多还不够让你们晓得宫规吗?”
“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见到两人当真,康熙不由笑了笑,还真是小女孩,这么轻易当真,“起来吧,朕不打算追究你们的罪责。”
“多谢皇上。”
两人异口同声道,都低着头不敢看皇上。
“和常在,朕是不是许久没有召你侍寝了?”
被点名的和常在惊讶地抬头,“皇上,你……你记得我?”
“朕不该记得你吗?”
和常在赶忙摇头,“当然不是,臣妾只是一时惊讶。”
她本以为皇上压根不记得她这个人,虽说她也有几个月是受宠的,不过侍寝的时候,皇上几乎不和她聊天,她哪里知道皇上记不记得她,加上上次被送回去,她对皇上是又怕又惧,如今听皇上认得出她,她心里的害怕才少了一分,她神情无比认真地说:“皇上,我们真不知道这梅花不能摘,还请皇上不要罚我们,我们只是摘了几朵而已。”
康熙瞧着这和常在真是一个傻的人,若换成别人,肯定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嗯,朕知道了,不打算罚你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看梅花?”和常在小心翼翼地回答。
“继续看吧,朕先走了。”
“恭送皇上。”
还是秀答应先反应过来说恭送皇上,和常在才跟着说。
皇上一帮人离开,和常在才大松一口气,扶着秀答应站住,免得瘫软在地,刚刚真是吓死她了,生怕皇上处罚她们,“紫渝,皇上好吓人啊,吓死我了。”
“嘘。”
和常在只好闭嘴,左顾右盼一圈,“没事,皇上走了,这里没人。”
“回去再说。”秀答应拉着和常在,生怕她还说什么吓人的话,几人急匆匆离开梅园,回到墨韵阁,她们还有些惊魂未定。
和常在忍不住拍自己的胸脯顺气,“皇上有没有听到我们说不该说的话?”
“还好,我们没说什么。”
“皇上出现都没声音,怪吓人的。”
“没事,皇上看起来没要怪罪我们的意思,这梅园的梅花真不能摘吗?”秀答应看向彩萱。
彩萱也有点疑惑,“奴婢没听说过这个宫规,和常在只是摘几朵而已,应该没有大碍吧。”
“应该是皇上闹我们,还好,我们没犯错。”秀答应回想刚才皇上的表情,也不似真的要处罚她们,真的生气的意思,应该只是为了闹她们,只是她们当真,于是皇上只能顺着说。
“皇上竟然还记得我。”和常在紧张过后回想刚才跟皇上说的话,有些小开心。
“你毕竟侍寝那么多次,皇上记性不错的。”
……
到了傍晚,皇上翻了和常在的牌子,时隔大半年,和常在听到皇上翻她牌子时,让彩霞赶紧帮她打扮,将最新的冬日夹袄旗装跟褙子都拿出来穿上,为数不多的珍珠步摇戴上,还抹了胭脂,坐上轿辇时,她难掩心中雀跃,她还以为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侍寝了,她都没想明白那日为何会惹怒皇上,不明白为什么被送回去,她只知道自己犯错了,没想到皇上不计较她犯的错,还愿意召她侍寝。
她捏着手帕,去乾清宫的路上忐忑。
到了乾清宫后,御前宫女替她沐浴,她躺到**时,还是止不住地高兴。
过了好长一会儿,皇上才过来。
“皇上……”
康熙一看和常在,便知道她在害羞,毕竟年纪小,后宫侍寝多的女子很少有这种娇羞的样子,“替朕更衣吧。”
“哦,好……好。”
其实皇上穿的是寝衣,很快就可以脱掉,时隔大半年才侍寝,和常在双颊红通通的,动作有些僵硬,被动承宠,手放得很规矩,没敢触碰皇上,皇上伏在她身上,她自个都忍不住战栗。
“嗯……”
可能是许久的一次,和常在还是能从短暂中得到一些欢愉,她悄悄看了一眼皇上,不敢多看,之后皇上叫水时,她才敢又偷瞄几眼皇上的背影,跟着皇上重新去沐浴。
重新躺回到**时,和常在还是有些兴奋激动,她终于又一次侍寝,这会后宫那些人不会说她失宠了。
康熙看了和常在一眼,见她脸上都有笑意,不明白她高兴什么,随口问了一句。
“因为臣妾能侍寝,能服侍皇上。”
“就因为这个?”
“皇上生气了吗?”
“朕为什么要生气。”
和常在真的怕自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说错话,紫渝都说她有时候不会讲话,被皇上一反问,她顿时又开始紧张,想着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她立即噤声,瞥了一眼已经开始阖眼的皇上,好在皇上没有追问下去。
康熙只是随口问一句,并不在意和常在的回答,他很快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