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温清清立马应了,也不再纠结,临走前还很是贴心地关切了一番老支书。

“老支书,您这嗓子这几天又哑啦,别总喝绿茶,也泡些**来喝喝。”

老支书冲她笑笑,心情很好的样子,“一定,一定。”

温清清带上门走后,老支书的神色又严肃了起来。

时静芸今天来也不是来跟人吵架的。

她淡淡道:“老支书,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唉。”

老支书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的为难,“小时,你和小温知青光知道丁子明杀了条蛇,可你们都不知道去年村里过冬的时候,粮食少得可怜,我们都瞒着不让大家伙知道。

是丁子明他妈,丁老妹拿出了自家的粮食来给村里,就跟雷锋一样,做好事还不留名。

所以”

时静芸沉默了,她倒是没想过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老支书顿了顿,又说道:“当然了,你杀了那么大一条土公蛇,也是咱们村的有功之人......”

这话倒是安抚性的话语了。

时静芸沉默着听老支书说话,捏着渔网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

依照老支书的口风,看来她今日应该是得不到奖励了。

果然,老支书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小时,你也应该是很清楚‘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

时静芸心有不甘,还想着再为自己争取一回,“可......”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原本好端端喝着茶的老支书,突然弓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时静芸光是听这声音,就觉得老支书像是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一般,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了。

她走到老支书身后,用力拍了拍老支书的后背。

老支书缓过劲儿来,抬手叫停了她的动作,“没事,老毛病了。

我的想法可能会委屈你和你家封老师,但乡亲们凡是做了什么好事的,其实我这心里都是记挂着的。

等下一回你或者小封老师立了功劳,我再一块嘉奖,你看如何?”

时静芸知道老支书这想法已是替他们着想了,她也不愿让老支书为难。

“好吧,老支书,那我就回去了,您老人家多注意保重身体。”时静芸妥协了。

——

时静芸失落地从办公室走出来,正想着还是按照原计划去找刘大成。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没走几步就看见刘大成正在院子里扫地。

“大成哥!”

时静芸立马跑了过去。

“呀,时静芸,你怎么来”刘大成寒暄道。

突然想到什么,紧接着说道:“我还想着过两日去找你呢!你先等等,那东西我先藏着的,我现在去拿!”

时静芸点点头,看着刘大成进屋悉悉索索地翻了一阵,就又急匆匆地跑出来,递给她两份结婚证。

这个年代的结婚证有些像后世的大红奖状,结婚证上有些传统文化中很是吉祥的图案,若是再往前推一些年岁,那结婚证的主色调还不太一样,虽然依旧鲜艳,但基本上是红黄绿三种颜色都有。

时静芸从刘大成的手上接过结婚证,看清上面的字后,只觉呼吸一滞,食指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两下。

刘大成全当她这是紧张的,还打趣道:“怎么,你跟封老师是初恋,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怎么还紧张起来了?”

结婚证上二人的信息各排一行:姓名,性别,年龄......

时静芸喃喃念出声:“封敬阳、时静芸......自愿结婚......”

结婚证的右下角是一枚大红公章,从此之后,她和封敬阳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了。

写在她那行信息上头的,也不再是赵文浩的信息。

上辈子,赵文浩力排众议,拉着她去办事处领证。

可这路上却是百般的奇怪,好端端的三轮摩托车差点被赵文浩开进沟里去了,时静芸一路上心都砰砰地乱跳,出了一身的冷汗。

村民们的冷嘲热讽让当时本就有些自卑的她,在赵文浩身旁更抬不起头来,一到了县城,进了办事处,她走路都有些发抖。

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很是热心,见她很是害怕,还关切地问道:“小同志,你是自愿结婚的吗?”

一旁刚给别人办完结婚证的年轻女人也跑过来,安抚性地拍着时静芸的背,柔声问道:“妹妹,别害怕,慢慢说,是不是有人逼迫你的?”

这话一说出口,身旁几个工作人员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赵文浩,赵文浩百口莫辩,最后还是时静芸磕磕巴巴的才解释清楚。

赵文浩从办事处出来后,脸都黑了,还数落了她好一阵子。

现在看来,上辈子她和赵文浩去领结婚证,路上遭遇的种种不顺迹象,似乎都暗示了她和赵文浩结婚,便是错的。

更何况......

她并不爱赵文浩,多年前便在心中的人和这证照上与她一道在这一纸婚书上的人,才是同一人。

刘大成看着她一直盯着结婚证,有些惋惜地开口道:“就是有些可惜了。

小两口一块去办事处登记结婚,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不可惜。”时静芸笑了笑。

她抬手,食指在这结婚证上写有封敬阳名字的地方轻抚而过。

只要结果是好的,人是对的,过程并不重要。

刘大成见她看着结婚证这样认真,就觉得这小两口必定是甜蜜得很。

“行了,那这结婚证的事儿我可算给你办好了,你以后和你们家封老师好好过日子也就是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刘大成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说罢,刘大成就准备离开。

“等等!”

时静芸连忙叫住他。

她今天来的本意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