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桃说:“西厢客房好像还有些立雯表姐的东西。”

“收拾好锁柜子里了,建立和玉霆的房间,下午被她们进去乱翻,徐大姐让也锁起来。”高婶道。

“嗯,这样可以了。明天再看情况,如果他们要多住些日子,又喜欢自由,愿意我行我素,那就不能继续住这儿,得另给他们换个地方去。”

“哎。”高婶暗松口气,换地方好啊,她也不想侍候这群客人,太奇葩真心受不住。

孟桃告诉高婶自己不用宵夜,她一般吃宵夜,多是在空间里自己弄。

徐珍也摆手表示不想吃,却指了指甘嫂和高婶,意思是让她们饿了就端些回屋去吃。

高婶和甘嫂出去后,徐珍拍抚着放**睡的宝宝,孟桃去洗澡,等她出来吹干头发,徐珍就拉她到沙发上去坐,把小本子递给她看。

孟桃看着徐珍写的,是劝孟桃和沈誉多点耐心,看不惯也忍着点,毕竟是救命恩人,他们再怎么过份,该招待还得招待,总要让他们满意为止。

若是小夫妻俩实在不想看到,那就带宝宝去姥姥家住几天,这里交给爸爸处理就行了。

孟桃对徐珍说道:“小妈,我懂你的意思,但你也要搞清楚:救命恩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林达江叔叔,而不是这么一大群人。他们只是林叔叔的家属、亲戚,我们可以给予适当的好意,如果有困难可以帮助,但只能在一定范围内,绝不能超越底线,否则会被他们当成冤大头。

你刚才听见那位葛阿姨的话了?她说等他们在京城这边安稳了,就接两个儿子过来。他们想要在京城落户,肯定是我们家给安排好,然后再接两个儿子来,俩儿子加上媳妇孩子最少六口人,再然后呢?肯定还要来人,比如葛阿姨这次带着表哥一家,下次就能带亲兄弟姐妹各种娘家亲戚,假设都像这几个孩子一样,来一次把我们家折腾一次,你受得了吗?反正我是不喜欢。

人应该知道感恩、报恩,但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得让自己隐忍憋屈难受。

如果林叔叔亲自来了,我们肯定以诚相待,怎么着都行,林叔叔就算开口要这个院子,相信你和爸都同意,我和沈誉更是没二话。

但是这些人,请原谅,我真的不乐意。明天,我会安排他们到别处住去,看不见我就不会生气。”

徐珍:“……”

她秀眉轻蹙纠结了几下,忽然露出笑脸,朝孟桃伸出个大拇指,用口型说:“我也不喜欢!”

孟桃侧目:所以你刚才写那么一大段劝告说教,是在试探我?你心里不高兴,自己说不出口,就套路我让我说出来你听着挺爽?

原来你是这样的心机小妈。

小旺财在门外发出点动静,随着脚步声,沈和平、沈誉父子俩走了进来。

沈和平直接奔到婴儿床边,他都一整天没见着宝贝孙了,想得紧,看到小家伙睡得香香甜甜,圆嘟嘟小脸蛋红扑扑好不喜人,沈和平原本有些沉郁的神情立马化开,脸上漾起笑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徐珍早防着他呢,直接拍开手,嗔视:没洗手,不许碰宝宝!

沈和平嘿嘿笑,不舍地看着宝贝孙,小声叮嘱:乖宝宝睡觉觉啊,明儿早早起来,爷爷带你玩。

这才拉着徐珍走到外间,在沙发上坐下,孟桃趁他们两人看孩子的当儿,手快地沏了壶热茶、冲好咖啡,再弄好水果盆和点心摆在茶几上,她屋里有冰箱和食品柜,沈誉说桃桃喜欢吃零食,专门给她备的,这也是为了家里时常出现新鲜水果和各种精致点心打掩护。

沈誉洗了手过来,顺手拧条湿毛巾递给沈和平,沈和平擦擦手,叫小夫妻俩也坐下,一家子喝着茶吃着点心,一边谈话。

谈的话题自然与在餐厅吃夜宵的客人们相关。

门外传来的喧嚣声,碗筷叮叮当当,表明餐厅里正热闹欢快进行时。

孟桃这时也才知道:原来林达江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怪不得今晚沈和平神情郁郁,气压这么低。

徐珍看沈和平一口一口喝茶,就夹了两块肉松饼放小碟子里叫他吃,绿茶消食,他今天心情不好没吃多少东西,再不垫垫,怕胃受不了。

沈和平吃完饼子,问沈誉:“确定要送他们去招待所,会不会,有点不近情理?”

沈誉:“不会,都交给我处理,你别管,我已经让丁浩去招待所订好房间,一会就开车过来接人。”

“行,那你看着办。”

沈和平叹口气,伤感道:“我当年好不容易又联系上你林叔,专程跑去看望,见到他那一刻,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肯跟我们联系……他就是那样的人啊,有难自己扛有苦自己咽,委屈痛苦都忍着,不愿意麻烦别人,尤其是他看重的朋友。

他这辈子算是被他父母坑惨了,葛红娇更不是好人,要不是她死缠烂打,也不至于……可葛红娇终究成了他媳妇,不管不行啊,还有你林叔的两个闺女,一定要好好安排。”

“我明白,会安排好的,你放心吧。”

孟桃问:“林叔多年不跟我们联系,这位葛阿姨怎么知道我们搬来京城?还知道详细地址?”

沈和平抿了口茶:“他们带来一个信封,那信封上是你林叔亲笔字,写的D省前进钢厂的地址。葛红娇他们先找到钢厂去了,赵厂长接待,老赵跟我也是老朋友,也认识林达江并知道我和林达江的关系,还知道我一直惦记着要找林达江。正好老赵要进京出差,就顺便把葛红娇他们带来了,你们结婚、宝宝满月老赵都特地来吃喜酒,知道我们家地址。”

“是这样啊。”

沈誉说道:“他们带来的那个信封,仅仅是一个空信封,里面没有信笺,没有林叔的只言片语。葛红娇和那个王文强提了一大堆要求,全都是从他们的角度、按照他们的意愿和利益,根本没有林叔什么事,他们甚至不肯说出林叔葬在何处?极力阻止我们前去凭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我得再问问,找人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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