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抿唇浅笑:“含章哥你也要多保重身体,需要我们帮忙你就给我们打电话。”

程文远没舍得上车,瞧着沈行疆,心里没来由的舍不得。

“行疆,晚婉,你俩好好的。”

沈行疆对他没那么冷淡,眉宇间存着温和:“路上小心。”

程文远怕自己哭出来让沈行疆也跟着难受,上车去擦眼泪。

秦文秀性格比较冷静,平时话也不多,点点头算作告别。

只有程凌雪抱着小糯糯和她们说了一堆:“沈大哥你们来之前要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们收拾房间。”

“晚婉姐,姜怜那小贱蹄子敢欺负你,你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帮你把她脑袋开瓢。”

程凌雪打小就不太喜欢姜怜。

程凌雪单纯可爱,和姜怜完全不一样,姜晚婉把她当妹妹疼:“好,回头这边有什么特产,我给你邮过去。”

程凌雪嘿嘿一笑:“谢谢晚婉姐。”

要赶火车,程含章不多留:“再见。”

再见是个很好的词语。

预示着在未来见到某个人的期待。

程含章属于团级转业,他有北京户口,后续会分配到北京工作。

无数人等待的程家最出类拔萃的男人死在内蒙的风沙里,但他没死,好好地回去了。

死灰复燃,枯木逢春,将会比原先更加富有生机。

程家的热闹只会比原先更令人期待。

姜晚婉目送车子离开,她很想知道,给程含章下毒的祝菩然现在身在何处,得知程含章回去,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她猜,一定很好看。

姜晚婉看向侧边的男人,沈行疆没有看驶离的车子,他在看程含章住过的院子,院子空了,人走了,以后路过这里,这里会分配新的军官,住新的人。

不再有程含章。

姜晚婉感觉到他身上失落,主动搂住他的胳膊:“疆疆~”

沈行疆的确有些难受,他不擅长把情绪展现出来。

纵然如此,也瞒不过一个姜晚婉。

他的晚婉,会永远陪在他身边,填补一个个遗憾和失落。

人生路这么长,她是沙漠里开出的萨日朗,他走到哪里,开到哪里。

明年,他也会参加高考。

他会带着晚婉考到北京的,到那时他们会再次相聚。

沈行疆不舍的情绪像放开水闸,迅速倾倒干净。

他垂眸,好看的眼睛看着她,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姜晚婉明媚艳丽的脸:“我饿了,我们回家做饭吧!”

沈行疆:“好。”

他们的脚步和车辙相背而行,心却惦记着对方。

送程含章的军车开到军区门前,姜怜不知道要干什么去,脸色不是很好地往外走,来到这以后她头发明显粗糙,出门急切,随便把枯草般的头发挽在后面,脸上没擦粉,纵横发红的痕迹交错着覆盖在脸上,加上她表情凶悍,活像个索命的夜叉。

姜怜闷头匆匆往外走,一辆车子忽然停在她身边,她狐疑着向旁边看去。

车子是程凌雪叫停的。

车窗开着,程凌雪腾出一只手,挑衅地对姜怜竖起中指。

“同志,咱们可以继续走了!”

不等姜怜反应过来,车已经开出去。

程凌雪收回手指,看着天空,都觉得更蓝了呢!

哇咔咔,姜怜等下肯定要被气死了!

没等她高兴太久,小糯糯小嘴一抿哭了。

程凌雪的笑容消失殆尽,认命的哄孩子:“哥,你赶紧把嫂子接回来吧,我真的快疯了。”

程含章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你没见过你嫂子,她就不是哄孩子的料。”

程凌雪希望的火苗被无情掐灭,她靠在椅背上认命的哄孩子,全家,除了晚婉姐和沈大哥能帮带一下,其余的人都不太擅长。

秦姨只会看病,爹只会做饭。

只有她,不会看病不会做饭,但是能看孩子。

看孩子,难不成就是小姑子的宿命吗?

“为什么沈大哥和晚婉姐不是我哥哥嫂子呢?”

程含章唇角扬起,想到什么却没说。

姜怜的确要被气死了,可她没有时间生气,因为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刚刚程时关给他打电话,让他迅速去一趟他办公室,上次送礼到程家,被程渡拿去走关系的玉帽顶竟然出问题了!

现在对方很生气,觉得程渡言而无信,关系直接闹僵。

能让程渡舍得出那么重要东西去走关系的人肯定不简单,姜怜赶到程时关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

光听程时关的声音,姜怜都能从里面嗅出狂风暴雨的味道。

她推开门,走进去。

程时关的办公室位置很好,也宽敞,朝阳面,窗台摆着两盆灯笼花,是姜晚婉喜欢养的花,紫红色,像挂在树叶间的小灯笼,开的时候能开爆满盆。

上次姜怜来的时候还没看到。

原来他还贼心不死。

是啊,姜晚婉手腕上的阴阳鱼还没有除掉,他肯定心心念念都是姜晚婉,眼里怎会容得下别人?

男人就是贱,送到嘴边的你不啃,就喜欢跪着去追。

程时关坐在办公椅子上,手边放着一摞文件,还有办公电话。

程渡坐在会客沙发上,姜怜进来,他刷地站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怎么办事的?不是说拿着姜北望的鉴宝手札,怎么还把东西看走眼了?”

“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事情让我丢了多大的脸!”

“程含章被救回来了,他已经提申请回北京了,他回去就是放虎归山,还是匹恶虎,你现在让我把关系弄成这样,怎么和他抗衡?”

程渡被气得不轻,反手把衣帽架推倒,觉得不解气又踹了两脚。

姜怜在来的路上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幸亏她留了一手,不然就完了。

她赔笑道歉:“爸,不可能啊,我看那个玉帽顶是真真的,可没可能是对方看走眼了?”

程时关皱眉:“玉帽顶没错,但是有修补的痕迹,而且很明显,这种货你都能看走眼,不仅让程家难做,更是给程家的脸上抹黑。”

“爷爷知道了这件事,也很生气。”

程家擅玉是京圈都知道的事情,把被补过的货拿去送人,丢的不仅是程渡的脸,程家也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柄。

程时关最厌烦拐弯抹角,姜怜的利用价值已经看到头,他无心合作:“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