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默默回到医馆,拿了药,准备往回走,忽然就看见沈玉儒带着一支车队往巷子里走去。

一眼望去,那车队有十余人,全部戴着斗笠,前面几个人拉车,后面几个人推车,车中间堆了一堆东西,上面有人坐着。

只是一眼,照月便认出了坐在车中间的男人,那男人长得很壮,脸很宽,络腮胡,眉宇间透着一股凶相。

她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感觉浑身发凉。

那便是乌国元帅巴河,心狠手辣,说一不二,就是他在滁州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了进来,当时邕王一把年纪,为了自保,直接投诚了,而沈玉儒也跟他做起了生意。

照月害怕极了,立马躲了起来,确认他们没有发现她之后,才立马往家里赶。

紫云紫柔见照月脸色惨白,以为她是因为李勋死了心里难受,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起来。

照月没说话,只是快步回了家。

路上,她在想李勋的死因。

李勋死得太过突然了。

她很了解李勋,李勋是个自私到彻头彻尾的人,哪怕天塌了,他都不可能跳河自杀。

所以,他的死因另有其他。

结合刚刚遇到的沈玉儒和巴河那波人,她猜测,这是沈玉儒的阴谋。

他故意制造出一场大的动静,把所有人都吸引过去,然后沈玉儒再在城门口接应巴河等人……

照月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着急,小腹便隐隐传来坠痛感。

她又想起自己还怀着孩子,于是立即让紫云去把堕胎药煎了。

喝完堕胎药,照月便躺着了,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她感觉浑身舒畅。

照月觉得不太对劲,那大夫说是强力堕胎药,不该这样温和。

她把药渣拿来看了看,果然没发现红花。

照月心里一沉,立即让紫云把剩下的药拿去自己的药材铺询问。

她怀疑药被人调包了,之前的也可以是。

最有可能这样做的是沈君寒,他想用孩子将她捆绑住!

照月一边焦急等待着,一边让紫柔去告诉门口的侍卫,就说沈玉儒带着巴河进城了。

侍卫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把原话传给了沈君寒。

不多时紫云跑了回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问过了,店里伙计说这是安胎药!”

果然……

紫柔:“不是,怎么变成安胎药了?谁把我们药换了?”

照月死死捏着拳头,让紫云去把药扔了,然后重新去自家药材铺抓一副堕胎药。

紫云没有立即动身,只是感觉有些可惜,“小姐,这孩子打了这么多次都还在,说明是缘分,况且,我觉得宿王殿下人挺好的,他要是知道您怀孕了,肯定会负责的。”

照月冷着一张脸,看着一边,紫柔示意紫云别再说了。

照月呆呆的看着院子里的秋千,脑子里一直重复着,紫云说的“缘分”那两个字。

会不会是煎雪?

一想到煎雪,照月的心里便难受起来。

在煎雪那个世界,沈君寒还存在着,但没了照月。

沈君寒会不会对照月不好,宫里的妃子娘娘会不会欺负她?

想到这儿,照月就突然哽咽起来。

早知道重来一世会是这个结局,还不如就那样苟活着,至少还能陪着煎雪。

她不停的叹气,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紫云紫柔吓坏了,蹲在她的旁边安慰她,替她擦眼泪。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说这种话了,奴婢这就去买堕胎药!”

说着,紫云含着泪跑了出去。

紫云前脚走,沈君寒后脚就走了进来,正好看见照月哭泣的一幕。

他一抽,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紫云退到一边,照月抬起眼眸看着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以至于看到沈君寒时也没那么讨厌了。

“煎雪怎么样了?”她问

沈君寒抿了抿唇,心想原来她是想起煎雪来了。

沈君寒走过来,坐到她旁边,从怀里掏出那个玉石雕塑,递给她。

照月心里更痛了。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个雕塑,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泪如雨下。

沈君寒淡淡道:“她很想你,你走后,她每天都哭着找你,所以,把孩子生下来吧,煎雪也会来到这个世上,我们重新给她一个好的环境。”

照月犹豫了。

可她又摇了摇头,“不行,这世道马上就要大乱了。”

沈君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让人给我传的那些,我都知道了。”

照月看着他,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了真诚。

紫柔站在一旁愣愣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便默默退了出去,泡了壶茶进来。

沈君寒待了没多久便回去了,还让人送了一堆名贵补品来,看来,他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

……

巴河被沈玉儒安排自己的私宅,里里外外一堆人看护,安排好后,他便回去了。

巴河脱下身上的粗布麻衣,换上了宽松舒适的真丝,惬意地躺在椅子上,左右美女伺候着。

“真是一方水土一方风情,小妞个个标致。”

属下在一旁附和,“巴河大人,等您拿下了整个滁州,所有美女都是您的,嘿嘿!”

巴河满意地笑笑,丢给属下一个葡萄,“赏你的!”

正说着,一名小厮走了进来,肩上扛着一个女子。

小厮把女子放在地上,随后跪在地上行叩首礼,“巴河大人,小人等您多时了!这是属下送您的礼物!”

说话间,李诗雅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惊恐地看着屋子里的乌国人。

她一双眸子漆黑,泪痕未干,我见犹怜。

巴河心疼坏了,走过来蹲在她面前,皱着眉头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说道:“哎哟哟小姑娘,你哭什么呀?告诉哥哥,哥哥替你做主好不好?”

李诗雅的嘴巴被一块布塞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摇摇头。

巴河把她嘴里的布拿掉,“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李诗雅哑着嗓子大叫,“放开我!我可是沈玉儒的未婚妻!”

众人面面相觑,巴河皱了皱眉,看着一旁将他带来的小厮,问道:“此话当真?”

小厮犹犹豫豫,“大人,她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