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遇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不对劲。

浴缸里的水放到一半, 若有若无的异香擦着通风口的缝隙钻了进来,散漫地游**在浴室里。

两相感应的瞬间,邬遇手上一偏, 指腹蹭过拉链边缘捏了个空。

几乎是同一秒, 浓烈的香气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顷刻就将他完全包裹。

玫瑰发现了自己的猎物。

两人间最后的那点儿距离, 在叶囿鱼无意识的逼近下彻底消失。

理智上, 叶囿鱼觉得自己没有**。

因为他还能够清晰地思考。

“哥哥。”他仰起头,下巴亲昵地抵在邬遇肩头,“我没有**。”

余光里,也许是因为摩擦到领口的缘故,邬遇后颈处的阻隔贴翘起一道小角,隐隐露出内里仍旧红肿的抓痕。

不等邬遇说话, 叶囿鱼环上他脖颈, 轻而易举地捏上了那个小角:“你看, 这里是我上次抓破的。我知道的。”

说完,他就着角一扯, 彻底揭开那道形同虚设的屏障。

指腹触碰到邬遇腺体的瞬间, 叶囿鱼偏过头, 迷迷蒙蒙地对上那张看表情莫辨的脸。

水雾不经意间染满眼眶,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看得更真切些。

他踮起脚凑近了些, 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飘散在空气中——

“疼吗?”

恍惚间,邬遇似乎是笑了笑。

只是那抹笑容转瞬即逝, 等叶囿鱼反应过来想要捕捉时, 它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玫瑰是个合格的猎人, 它扼住了猎物的脖颈。

可它不知道, 猎物也在觊觎它的命脉。

邬遇从来都不是一个予取予求的人。

叶囿鱼伸出手,想去碰触笑容消失的地方,后颈处却传来一阵湿热触感。

奇怪的飘忽感瞬间充斥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像个过度膨胀的气球,轻飘飘地倒在邬遇身上。

相拥刹那,利物刺入了他的腺体。

皮肤破开的疼痛瞬息就将他侵蚀殆尽。他瞳孔蓦地缩小,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冰雪融进玫瑰的血脉里。

叶囿鱼不自觉地轻颤着。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耳边邬遇的安抚:“柚柚乖。很快就不疼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客房的窗帘没有拉紧,阳光顺势照进来,直直落在床铺上。

明晃晃的光线刺得人眼晕,叶囿鱼抬手搭在脸上,眯起眼睛缓了好一会儿。

身侧,懒倦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醒了?”

叶囿鱼身体一僵,恍惚许久的大脑在这一刻重新恢复运转。

后颈处正阵阵犯着疼。

不容忽视的疼痛直白地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无数记忆涨潮似的涌入脑海,叶囿鱼倏地就想起,昨晚他一边喊邬遇哥哥,一边扒在他身上摸他腺体的情景……

自、自己简直是流氓!

叶囿鱼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侧过身体正对邬遇,眼神却四处乱飘:“昨、昨晚……昨晚的事是我不对!”

“对不起……”

“我们、我们能不能一笔勾销?”

邬遇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一笔勾销?”

叶囿鱼没敢直视邬遇的眼睛,他羞愧地低下头,一边在心里谴责着自己的渣男行径。

他是知道alpha被外人触碰腺体的感觉的。

无论是那天在医务室里,还是昨晚邬遇标记他的时候……

那是一种遵循本能的失控感。

邬遇也坐直了身体:“没经过你同意就对你进行临时标记,本就是我的不对。”

他答应得坦然,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下一次——”

“我会先征询你的同意。”

叶囿鱼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心里忽然就酸酸胀胀的。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他添的麻烦,却还要邬遇不予计较。

情绪蓦地低落下来。

他正低落着,脑袋就被邬遇轻轻挼了一下。

“柚柚,你需要一个阻隔贴。”

叶囿鱼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见邬遇继续说:“你身上沾染了我信息素的味道。”

叶囿鱼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被邬遇标记了。

他闻不到自己的味道,但他的身体尚记得昨晚的那场暴雪。

他几乎可以想象,他身上的冰雪气息有多么浓重。

叶囿鱼心头一跳,瞬间就被邬遇点醒。

叶父昨晚才找他谈过性别的问题,如果今天被发现他身上沾染了邬遇的信息素,他恐怕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思绪一转,叶囿鱼突然发现,叶父和邬遇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对等。

叶父清楚地知道炮灰攻没有信息素,可邬遇已经闻过了自己的信息素。

只要他们一交流,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暴露。

他的一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遇哥。”叶囿鱼强压下心里的紧张,思忖着开口,“假性**的事情,我怕爸妈担心……”

“你能替我保密吗?”

邬遇却没有立即接话。

叶囿鱼有些着急:“我、我是个alpha!这种事情说出去,很丢脸的!”

“柚柚,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邬遇不太赞成:“之前没说,是考虑到叶叔叶姨还在国外。”

叶囿鱼顾不上其他,下意识就倾过身体:“哥、哥哥……”

“你帮帮我。”

两人只隔了咫尺远。

叶囿鱼凑过来那一刻,凛冽风雪也随之逼近。

这种感觉很微妙,邬遇却并不讨厌。

猎物敛起自己的锋利的爪牙,装作无害的模样,悄无声息地蛰伏着。

邬遇应了句“好”。

作者有话说:

柚柚被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