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羡接过茶碗,却没急着喝,而是别有深意地道:“这美人拂清香扑鼻,果然如美人轻纱拂面。”

“相爷果然渊博。”卫檀衣随口称赞。左思羡笑了:“老夫哪称得上渊博,不过是益王爷爱茶,老夫才略有耳闻。”

卫檀衣一笑,难以察觉的讥讽之意:“相爷太过谦了,相爷肩担天下之忧,又善修身养性,实在令草民敬佩。”有意不让他谈到益王,却也不能太过突兀,恭维话说到了,对方也就无从责怪。

之后无论左相如何一次次想要试探,卫檀衣均是含混而过,笑得极为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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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拒绝了??”韩如诩吃惊的样子活像看见了天塌地陷。

淬思笑嘻嘻地举起两颗核桃摇了摇放到眼睛前边儿,道:“韩大人的眼睛瞪得快有核桃大了。”

“你居然……居然拒绝了?”不是故意逗他的吧,以这人的性子并非不可能。

“嗯,拒绝了,韩大人情深意切,卫某又怎能移情别恋。”卫檀衣正在清理鹦鹉落了一地得粪便,想也没想就回答。他这么一说,淬思立刻笑得前合后仰,几乎要伏在高脚方桌上起不来了。

韩如诩脸色铁青:“你能不能正经说话!”

卫檀衣无辜地扬了扬手里的小灰铲:“韩大人没看我正忙着吗?替畜生擦屁股这档子事儿本来就不高雅,再谈什么正经。”

眼看韩如诩两眼冒火都要冲上去杀人灭口,淬思赶紧摆手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韩大人,淬思可不是有意要笑话你,只是很好奇,韩大人为何会这么吃惊?”

还问为何会吃惊,娶了湘公主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升官发财样样不愁,就是坐在家里数古玩都能数到手软,这家伙居然拒绝了。韩如诩哼一声,不肯回答。

“那淬思可要以为韩大人是有心不想看主人和公主结为良人,是在吃醋了。”淬思笑着,葱白的食指点了点侧颊。

“……我本以为你家主人贪恋左府的奇珍异宝,会甘愿把自己贴进去。”被淬思逼得无路可退,韩如诩悻悻道。

卫檀衣忽然直起腰,很委屈似的:“韩大人呐韩大人,光是我这掬月斋门头上的木匾,就足以买下整座左府,你未免也太不识货了。”翘起小指指了指悬挂在茶案上方的额匾。

“你想唬我?你自己看看这‘观风听月’四个字,哪有半点书法名家的气魄,一笔一划犹如孩童临帖……”“啊,韩大人终于说中了要害。”

韩如诩一傻:“什么要害?”

“就是这一笔一划犹如孩童临帖般生涩,”卫檀衣敲了敲地面,笑得好不奸诈,“这可是第一块云书额匾,云书始祖张珍亲自题写的。”

“所以韩大人觉得我会稀罕左府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吗?”

这回真是茶壶煮饺子有嘴倒不出了,韩如诩认输般举手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