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已经换下那身惹眼红衣的傅云杰拉着周秀儿快步游走在京都那些人际罕见的小巷。

水眸直盯着那紧紧握着自己右手的手,暗淡的容颜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周秀儿的恼中不自觉浮现方才在擂台的自信狂傲的身影,水眸中闪烁着爱慕,右手开始紧握。

此刻的傅云杰没有心思去理会身旁之人的心绪翻涌。明眸只是快速地打量着四周。确定这个已经到底的小巷已经没有人烟了,她才一个转身,上前一步,将身旁的周秀儿给护在身后,冷声道:“出来吧!”

没错。从刚才她就一直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们。因此,她方才拉着秀儿在小巷里穿梭,目的是为了甩掉那人。但是,身后一直感到视线令她清楚知道甩人没有成功。既然不能甩掉那人,还不如直接去面对。

听到这话的周秀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们被人跟踪了。水眸微抬,望着那将自己牢牢护在身后之人,柔情开始洋溢在那张暗淡的平凡脸孔上。

一抹白色的身影飞身而出,立于她们两人身前。

望着忽然出现的白衣女人,周秀儿内心出现了赞叹:好个绝色的冰山美人。绝美的容颜,让人无法靠近的冰冷的气息,这些都吸引着她移不开视线。

突然,她感到那个冰山美人那双美丽的冰眸朝她们两人相握的手射来冷箭。女人的敏锐直觉,她发现这个冰山美人正以仿佛杀人般的目光直盯着自己。

本来还被温暖裹住的手忽然一空,耳边传来高兴地声音:“绸,原来是你啊!怎么不早出声啊?害得我躲了这么辛苦。”

任茧绸收回冰冷的目光,恭敬地跪道:“参见楼主。”

傅云杰快步上前扶起她道:“好了,起来吧!”

任茧绸起身,冰冷的视线落在远出的周秀儿,冷着声音道:“楼主,她是谁?”

傅云杰笑着介绍道:“她是我的侍女周秀儿。秀儿,她就是天机楼的右护法任茧绸,绰号人见愁。呵呵。”

爽朗的笑声并没有冲散两个女人间的雷电般的气氛。

注意到两人气氛不对盘的傅云杰连忙转移话题道:“绸,你找我有什么事?”对于这个冷漠的手下她是了解。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绸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任茧绸收起了眼中的冰箭,冷漠地声音带着丝丝的忧虑:“楼主,方才有人在赌坊的三个摊位下了一万两。”

丑颜迅速变地凝重异常:“一定要查出那人来历与背后的人。”那个胆敢下一万两的人,极有可能知道自己这次要参加比试。而且,等比试结束后,发财赌坊就要赔一百万两。本来,发财赌坊前期散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这次能来个连本带利的收回。一百万两,很有可能把她这次一摊位收到的赌资都给赔进钱。想要算计她傅云杰可没有那么容易!明眸中闪烁着坚毅。

“剑望,他已经去查了。”绝美的容颜上也浮现出坚毅。这次针对太傅选拔比试的开盘是楼主亲自交代下了。说什么她也完成。

“好了。你也快赌坊坐镇吧!我怕会有很多人妄想退赌。”经过上午她完美的演出,只怕那些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看出她的誓在必得。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来退赌。进了她口袋的钱,可没那么容易掏出来的。

“是。”任茧绸起身应道。

以她以往利索的作风应该已经飞身离开,但是白声的身影却仍站在那里,绝美的容颜盛满了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情吗?”傅云杰疑惑地问道。

一直冰封的容颜上染上淡淡的尴尬红霞,冰眸中盛满了坚决,先望了一眼那张明显经过易容的丑颜,而后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胸前,问道:“楼主,请问您是男是女?”

曾剑望问这个问题并不奇怪。那小子喜欢作怪与追究的性格肯定会憋不住。倒是自己这个从来冷冰冰,仿佛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右护法居然也好奇这个问题,还真的有点奇怪了。直眉一挑:“我是男是女有关系吗?无论我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天机楼的楼主。”

“有关系。”一直低沉冷漠的声音斗然提高,绝美的容颜盛满了决心:“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明眸错愕地望着那从来都蒙上一层冰的眼眸中此刻破冰而释,一直被任茧绸掩藏的爱慕清晰地浮现在眼中。她这个得力的手下喜欢自己。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坦言自己性别的傅云杰轻轻叹息道:“我是女人。”她不想再有人跟秀儿一样深险不可能实现的爱恋中无法自拔。趁绸眼中的情感还是处于爱慕阶段让它破灭吧!

她不再去看那陡然脸色苍白的任茧绸,拉着同样脸色苦涩的周秀儿,毫不留情地离开。

苍白的绝美容颜,双眸直盯着那绝情不带丝毫留恋的身影,逐渐远去,曾经美好的记忆开始一幕一幕的回放:

“喂,以你的身手是杀不了我的。”那是他对接连行刺的自己无奈时说的。

“自杀是懦夫才有的行为。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我会灭了杀楼,找到解药给你的。”那是他抱着毒发作欲解脱的自己,请求时说的。

“以后,你再也不是冷血杀手鬼见愁,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天机楼的右护法--人见愁。”那是他赋予她新生,给予她重新走到阳光下时俏皮地说的。

“怎么样,没有失望吧!美男子一枚。不过,记得不要爱上我哦!”那是她使计终于得以揭去他脸上的面具,惊艳地望着充满英气的俊美脸孔,他凯挑时说的。

……

原来那个他一直以来都是她。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呵呵呵……”凄凉带着绝望的笑声在这无声的小巷里回荡着。两道清泪挂在那绝美容颜上。任茧绸悲哀地发现即使感到如此被她欺骗,但是却无法恨她。因为,她是一个对黑暗的自己伸出温暖双手的人,因为她是一个全心信任自己的人。也因为,她此刻残忍的温柔,宁愿承受自己的可能恨意,也不愿自己活着不可能实现的奢恋中的温柔。

运用的所有精力,任茧绸强硬冰封了自己所有的情感,等那双冰眸再次睁开时只剩下冷漠了。而后白色的身影飞身离开这个仍旧残留着悲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