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傅云杰在安抚完哭泣的婴孩后,抬首,脸带善意的笑容对着一旁呆楞的方艳问道。

望着那英气俊美脸孔上的笑容,她低下首黯然道:“没事!”她现在终于知道当初天瑞会如此的深爱傅云杰。那样特别的傅云杰很容易让别人爱上。

傅云杰并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郎中情绪的低迷。她转首,冷冷地望着官道上涌来的大批官兵。想来这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州府了。

一个头戴官帽,身穿官服,矮却胖的藏州州首——冷好。他迈着脚步,怒气冲冲的过来。反了,反了,真得是反了!光天化日下,居然有人胆敢阻碍官兵办案,这还有王法吗?本来他最近就因为这瘟疫事情,一个头两个大。眼看着再过三个月,他的任期就要到了离开这个没有什么油水的穷地方,怎么也没有想到,好端端的居然爆发了瘟疫。他今年的考评眼看着就要飞了。这怎能不让他怒呢?这怒气一直积压,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的发发。谁叫那个没长眼的东西,居然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本来冷好冒火的双眼,在接触那飘逸的身影,顿时像被淋了有大盘冷水!

北、北将……他不会看错。当年的平乱中,曾经是京官的他见到北将傅云杰。那俊朗的身影,英气地让人分不清性别的面容,他绝对不会认错的。但是,但是为何北将会出现这里呢?

他身边的负责州府官兵的统将——于殉在见到自己的手下被点穴定在那里。其中一人更是丑态百出的跌坐在地上,眼带怒意望着那手抱婴孩的人。

今日他如果不给这个胆敢光天化日袭击官兵的人一个狠狠的教训,他日他如何服众。一个提气,他抽出自己的配刀,飞身而去。

望着那飞起的高大身影,冷好这才从震惊与疑惑中恢复过来。但是,此刻他想开口阻止已经太迟了。

于殉的刀眼看着就要砍到那手抱婴孩,没有丝毫移动的人了。

天那,这一刀下去,真得砍中了!要怎么办啊?莫说北将是三国的国主都非常看重的人,就是她身后的傅家军都可以将整个藏州给踏平了。此刻的冷好显然忘记了北将傅云杰是何等人物,会让人给砍了?

众兵官,不管是那些后来赶到的,还是那些被点穴定在那里,不得动弹的兵官,脸上都浮现出兴奋与得意。他们于将军的刀法可是整个藏州最好的。正好可以给这个胆大的狂徒一个教训。

眼看那在烈日下晃眼的大刀就要砍到那仿佛被吓得一动也动不了的人身上时,他们脸上的兴奋更盛了。

但是,这兴奋很快被疑惑给取代了。只见他们的于将军忽然像被人点穴一般,定在半空中,怎么也动不了了?他们或上前,或转了个视线,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于将军那凌厉无比的大刀居然被人轻松地用两指给捏住了!这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啊?

而于殉也双目大睁地望着那气定神怡,一手抱着婴孩,一手捏住大刀的人。心惊,真得很心惊!虽然他不会认为自己的功夫天下无敌,但是至少已经到达了中等以上水平了。但是,这样的他居然被人用轻轻的一捏就封住了,这说明这个人的功夫已经到达了高深莫测的水平。

冷好连忙冲上来,下令道:“于殉快放下手,放下手……”

一直僵硬在半空的于殉听到这声音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仅一招,他已经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正在寻思着如何在众官兵面前下台的他,在听到那解围的声音马上领命。一个毕丽的半空旋转,他完美的着地。

傅云杰自然不会见过他表情的变化,红唇便挂起冷笑,一个运力,还被捏在手的大刀瞬间成为粉末。

顿时,于殉的脸色变得铁青,难看无比。

而众官兵脸色齐齐刷白。那把青云刀可是于将军最喜欢的配刀,锋利无比,坚硬无比,是把名刀啊!这样的名刀居然被人给捏碎。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功夫才能办到!

冷好的脸色也刷白。但是,他很快恢复过来。一个大步上前,他热情地弓手道:“傅将军,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傅将军?!那个名震天下的北将?!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官兵都双眼冒起精光,眼带灼热的望着眼前那英气俊朗之人。举凡为武者,对于北将有着超乎的崇拜。这种对英雄的崇拜并没有因为她女子的身份而少多少。

傅云杰只是冷冷地瞟了一眼身旁一脸奉承的冷好,而后脸带温柔地望着怀中已经憨然大睡的婴孩,轻声道:“冷大人,你处理瘟疫的手段真是让人望而生畏啊?”她来藏州前,对于这个贪墨,没什么才能的州首已经调查过一番的。

那明显带着讥讽的反话,身位官场老油条的冷好当然听得出来。他一边伸手拭去自己额头急速冒出的冷汗,一边干笑得道:“下官能力有限,能力有限!”

傅云杰并没有抬首看那努力表现自己的冷好一眼,柔和的目光全落在怀中的婴孩身中:“如果我要接受府兵,助你应对瘟疫,你可有愿意?”

冷好额头的冷汗冒得更甚,犹豫地回道:“这——”藏州毕竟是隶属高国的。而北将名义上是可是傅国的将军。让一个别国的将军来插手总是说不过去的。

“如果我将将军如此令人望而生畏的应对瘟疫之法告诉天瑞的话,你说他会怎么样啊?”傅云杰终于抬起首,红唇上翘,仿佛在谈论天气地跟冷好说着。只是那双明眸里闪烁着冻人的森冷。

那闪烁的森冷冻得冷好一个激灵。那声亲密的称呼令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北将跟自家的皇帝关系非浅。只要她到皇上那里吹吹耳边风,有得自己受的。不如答应她的要求,一来可以让北将承了自己的人情,二来如果这次应对瘟疫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他也有人挡在前面。如此想通后,冷好奉承地笑道:“一切都听傅将军的!”

再次冷冷地瞟了那张奉承的笑脸,她将目光调回,转身朝一直呆楞在一旁的方艳走去。

“你方才说能医治这瘟疫?”傅云杰就怕吓到她般,温和地轻柔地问道。

那样的目光令方艳有点不自在地低垂下首,轻声道:“恩。这瘟疫应该是天花!我有办法医治。”

傅云杰在听到“天花”一词时,明眸里极快地闪过一抹精光。

“好,以后你就是州府的官医。藏州所有的人都要听你的调遣。”傅云杰望着那因为吃惊而抬首的可爱小脸:“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倘若有人敢不遵从,以军法处置。”这句傅云杰说得异常的低沉。但是,却非常奇怪,在场所有的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众人的脸色不由的一白。

这就是北将的威压,将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

一次,方艳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是将军,真正的将军,让人不得不服从跟随的将军。

在傅云杰的威压下,整个藏州进入全面应付瘟疫状态。方艳采取在现在这个医疗条件能实现医疗瘟疫的办法:牛痘接种。因为牛痘接种需要大量牛。而在古代,牛可是高价物品。一般有牛都不乐意将牛叫出来。

但是,傅云杰一声军队征用,不服从,军法处置。在她的号令下,所有的官兵极度有效率的执行起来。当然,傅云杰果断拿出令冷好心疼半死的库银,以市价低上一层的价格补偿,才又让这场征牛风波没有升级化。

有了这些牛,接种就正式拉开序幕了。

由于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想要对于已经重度感染的病人医治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对于那些轻度感染的病人,以及还没感染的病人进行接种了。

刚开始,百姓都不相信有方法预防瘟疫,抱着观望的态度。当方绝对一个轻度病人进行接种,当那个病人奇怪般的好了以后,整个藏州为之轰动。每天来接种的病人很多,排得是里三层外三层。

繁忙充斥着方艳的每一天。接不完的种,看不完的病人。累,身体确实非常地累!但是,她的心却非常的轻松,非常的开心。每当看到病人感激的笑容时,她觉得心一下子轻松起来。当然,她的心也有痛的时候。每天见到那些深度感染的病人死去,听着他们的亲人、爱人撕心哭声时,她的心很痛。为了没有挽留逝去的生命而自责。

在经历了这场生死的应付瘟疫,她一下子发现以前的执着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连日来因为爱情的困扰而郁郁不欢的心也得到了放飞。不管天瑞现在心里是否还有傅云杰的身影,最重要的他的心里有自己。即使,现在这份爱情不是完整的,但是,她相信自己有能力让他的心整个都充满自己的。她虽然没有像北将那样的绝世风采,但是,她不是傅云杰,她是方艳,这世界独一无二的方艳。

此刻的方艳已经从傅云杰高大的形象中走了出来,散发着属于自己的自信风采。

一旁的傅云杰望着那终于忙完一天,对着落日,展现着迷人笑容的方艳,明眸里闪过一抹精光与兴奋。

她大步上前,走到方艳的身旁,轻声问道:“你是从哪个世纪穿越来而的?”

突如其来的爆炸性问题令方艳双目大睁,吃惊地望着眼前那充满确定的英气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