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

蒋成宇这会儿是在愤恨慕北宸太有钱了,在国外他就知道慕北宸很有钱,妈的,这个项目的投资金额一说,他就觉得自己这几年都白干了。

不够人家投资一个项目的。

“别人买票来玩,是来开心的,又不是看你场地设计的。”

沈安安的脑子里没接上的那根线好像一下子就通了,她大悟,“我明白了,把相同主题不同项目的设施放在一个场地,不仅能让游客觉得一张票逛了不同游乐场,还能让游客们更方便的选主题类别......”

慕北宸抿了抿唇角,锐利的眸子扫过沈安安透着慧黠的双眼,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弧度来。

聪明,一点就通。

“沈小姐聪慧机智,是我见过领悟最快最全面的人了,沈小姐,我敬您一杯吧。”

陈云说着就要起身敬酒,慕北宸嘴角的笑容却沉了下去,他扫了眼笑容灿烂就要去端酒的沈安安,低声道:“陈秘书,她有胃病。”

陈云笑容一僵,沈安安端酒的动作也是停在半空中。

她低头看着慕北宸,然后把酒杯端了起来,在慕北宸冷冰冰的目光下和陈云碰杯了,“慕总,我刚才吃了饭的,喝一杯没事,谢谢陈秘书。”

这碰杯是碰杯了,可陈云不敢喝呀!

她扭头看脸色铁青的慕北宸,他护犊子表现得那么明显,她这杯酒要是真的喝了下去......

明天还能见到太阳吗?

可沈安安很爽快,一杯酒已经下肚。

慕北宸也没说什么,陈云才心惊胆战的把杯中的酒都喝完了。

得到点拨的沈安安心情大好,不仅喝了酒,还非常懂事的给慕北宸添饭添菜,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

晚餐后蒋成宇还提议想去H市最火热的酒街玩玩儿,慕北宸却拒绝了,他说明天还要开早会,明晚再请客。

因为沈安安也不能喝太多酒,蒋成宇只好作罢。

慕北宸让十方把蒋成宇和陈云送回去,沈安安和他离开御膳房后悠哉的行走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她也不急着回去,因为脑子里想的东西都有了个明确的规划,所以就算明天是最后一天期限,她也保证能按时完成任务。

晚上九点,华灯初上。

H市是海滨城市,要是天气降温的话,海边吹刮来的风带着咸咸的味道,铺洒在街头每个人的脸上。

她拢了拢身上的白色上衣,因为昨天到今早上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所以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套。

有些单薄,她一边走一边用手快速摩擦臂膀,给自己取暖。

肩上陡然一沉,她顿住脚步侧眸一看,慕北宸的黑色西装此时正披在她肩头,熟悉的栀子花香吸入鼻腔。

她愣了一下,看到身旁男人俊脸硬朗,透着几分凉薄。

“慕总......”

慕北宸回眸扫了她一眼,“我不想让我的员工再以工伤住进医院。”

沈安安拧着眉头,好像从她在医院醒来开始,慕北宸所做的一切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都有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

她也不戳破,低头轻轻地笑:“嗯,谢谢慕总了。”

身高一米九的慕北宸长相帅气邪魅,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让路过的人都频频回头看,他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是人群中最引人瞩目的那个。

沈安安就这样安静的跟在他身边,看着街道两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海边吹来的风冰凉凉的,街上行走的人都不耐的缩着脑袋哈着气。

现在才是初冬,晚上的气温就已经低至三、四度了。

她还记得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和唐棠还在打算入冬了应该去什么地方过,她们考虑过一年四季都很热的三亚,也选择过热带雨林南非。

可到了要出发的前几天,她被沈家一个电话叫了回去,唐棠也因为唐家的事情不得不回去处理。

总之,几乎每一年的冬天,她都是待在H市的,从未离开过。

“沈安安。”

“嗯?”

身旁的男人忽然叫她的名字,她被街边的风吹得快睁不开眼,眯着眼睛回头望他。

他精致的侧脸轮廓在路灯下映下了一片阴影,漆黑如墨的眸底似是藏着浩瀚的大海,让人看一眼,就会沉沦进去。

她听到他说:“三年前我们分手后,你有没有哭过?”

沉沉的声线合着旁边疾驰而过的汽车噪音传到她的耳膜,她清明的双眼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鼻尖的酸涩,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雾光来。

有没有哭过?

她不知道哭了多少个日夜,求了沈振清和龚美华多少次,可他们就是不给她开门呐。

他们把她关在家里面,不让她去见他,直到和叶枫景大婚的那天,她都没有再见过慕北宸。

后来听说她和叶枫景结婚当天,慕北宸曾去过沈家找她,亲眼看着她身穿白色婚纱坐进了那辆车头全是鲜花的婚车。

那天有很多航班飞往M国,慕北宸和慕南栀也在其中一趟航班。

那趟航班将她和叶枫景的青春都挥洒在了H市的上空,然后在短短三年间,逼着他们成长为一个不再为爱情感到渴望的成年人。

她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犹豫了好久好久,才逼回了眼眶中的热泪,抬头笑着对他说:“慕北宸,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应该明白年少时总有那么一两件事会带着遗憾离去。”

“所以你有哭过吗?”

他不依不饶,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沈安安紧紧的抿着下唇,她抬头看到身前的男人眸底流转着碎碎的光,黑色的瞳孔就那样紧盯着她,眼里全是倔强。

她深呼口气,“慕北宸,三年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

慕北宸在冷风中讥笑,他眼里的暗光比海边吹来的风都要冷。

“你觉得能过去吗?嗯?”

能过去吗?

她在心里说,过不去。

她和他最美好的年华,对婚姻最美好的憧憬,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想象,那么重,怎么会过得去呢?

但是她不能说啊,她有好多原因。

“慕北宸,为什么过不去?”

她想,她此刻所有的口是心非,都会在未来的某天以刀子回报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