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上的授意,在刑部和禁军的共同努力下,颜妃被下毒一事,很快便有了眉目。

颜妃所提供的信息与证据,经过一一核实,皆是有效的。

皇上得知了结果,当即便下令,夺了丽妃的封号,禁足宫中,无诏不得出,外人也不得见。

惩罚与颜妃一模一样。

此事发生在后宫中,然不知因何,被传了出去,像一阵风似的,席卷向了朝堂。

于是在次日的早朝上,颜妃的父亲,吏部尚书颜万,以及程妃的父亲,当朝太傅程宏,在朝堂之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展开了激烈的争执,皆表示给对方的处罚太轻了些。

谁都有理,谁也不肯有半分的退让。

而梁国公也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关乎于丞相府大公子打人一事,又一次提出严惩的要求来。

争论不休,各说各有理,吵得皇上是头疼不已。

望舒殿。

乐望舒用过早膳,闲来无事,便将这宫殿中绣工较好的宫女叫来,学起了刺绣来。

她自幼身子便不好,家中上下皆宠着,这些姑娘家该会的东西,她是一样没学过。

如今闲下来了,倒是觉得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正小心翼翼地拿着针,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她手一抖,一针戳了下去,扎在了手指上。

“嘶——”

自小便怕疼的她,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Com

“娘娘——!”紫玉忙拿药去。

乐望舒看向那宫女,淡淡地问:“何事?”

“紫宸殿的秦子,过来说,皇上向着这边来了,且还特意嘱咐了一句,皇上的心情不大好。”

宫女名叫晓冬,是在阿紫受伤期间,暂时顶了她的位置。

一直以来,都是个稳重的,这次这般冒失,也是因着来传话的内监,神色十分的凝重,这才失了分寸。

不成想,竟会害得皇后伤着,她跪下来:“皇后娘娘恕罪。”

乐望舒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淡淡地道:“念在你是初次,此次便不罚了,今后要注意了,下次再这般没规矩,冒失,本宫定不轻饶。”

身为后宫之主,规矩还是得立的,不然日子一长,怕是这些个宫人便会越发的没规矩。

“多谢皇后娘娘饶恕,奴婢定当谨记。”

“起来吧。”

“娘娘,好了。”

听到声音,乐望舒看了过去。

瞧见被扎伤的那手指上了药,包了起来。

“……”

乐望舒嘴角微抽,问:“紫玉,你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娘娘,您体弱,自小凝血就不成,虽是小伤,也马虎不得。”紫玉一本正经地道,“这布上有奴婢的特制药,如此包着,好得快。”

“……”

虽是如此,但乐望舒还是觉得有些夸张了。

“皇上到——”

一声高喊落下,屋内的宫人们齐齐跪下。

乐望舒起身,向外走去,还没跨出几步,便见人进来了,福身行礼:“皇上圣安。”

少年进来的步伐甚快,瞧着风风火火的,且周身都泛着冷气,确如来传话的内监所言,心情不大好。

乐望舒寻思着,这会儿过来,应当是刚下早朝,想来是在朝堂上有什么不愉快了。

墨星澜怔了小会儿,大步上前,直接将人给抱住。

乐望舒被这突然而来的举动给惊着了,呆愣了半晌,心神回归,试探地唤:“皇上?”

墨星澜抱住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这几日所看过的话本子。

上面说,偶尔的示弱,会让女子卸下防备。

今日朝堂上所发生之事,正好给了他契机试试,此法子是否对皇后有用。

乐望舒能明显的感觉到,那自少年身上所发出的低气压,就算是有几分森冷,然也无法与这炎热的天气相抗衡。

被这么抱着,她只感觉自己被一个小火炉围着,不消一会儿,便觉身上出了汗,试图挣扎。

感知到她的动静,墨星澜松了手,而后一脸歉意地看着眉头微皱的少女:“抱歉,是朕失礼了,朕方才,仅是想要有一个拥抱,能让朕靠一会儿。”

“???”

乐望舒神色古怪地瞧着他。

她怎么感觉,这小皇帝有些不太对劲?

“陪朕坐会儿,可好?”墨星澜的星眸望着她,当中带着深切的希翼。

“……”

“不说话,朕就当你是同意了。”他似勉强笑了笑。

手拉过乐望舒的小手,才发现她手指被包住了,脸色当即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上一刻还是如沐春风,下一刻便如狂风忽来,小皇帝变脸还真是快。

“就学刺绣,一个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没什么事,是下面的人太紧张了,有些小题大做。”乐望舒淡淡地解释,看向一众还跪在地的宫人,“都起来吧。”

“为何突然想学?”墨星澜眸光闪烁,视线向一边的小篮子处看去。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乐望舒道。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软榻处坐下来。

乐望舒让人将桌上的东西收走,为两人上了茶,之后,她便不再言了。

“皇后觉得,朕对那两位惹事的妃子,可是有处理不公之处?”墨星澜单手放到桌上,拖着下颚,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向旁边之人。

闻言,乐望舒浅浅一笑,反问:“皇上自己觉得呢?”

少女身着清丽宫装,发髻也简单,没什么繁杂的发饰,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皇后该有的装扮。

她端坐着,眉眼微弯,巧笑嫣然,那双惑人的狐狸眼似乎会说话般,尤为灵动。

眼前的她,如拨开迷雾,见到天明,周身的阴郁都散了去,明明处处都透着寡淡,却比那艳丽的红妆更为夺目,耀人眼。

“皇后今日,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他由衷而言。

乐望舒仅是笑笑,并未应声。

墨星澜敛了敛神色,继续着方才所言的话题。

“程妃毒害颜妃,本应是要降位份的,然颜妃因此事而下了杀心,欲要置程妃于死地,还险些牵扯到皇后……”他话语顿住,颇有些无奈,也有着明显烦躁,“这就是一团理不清的腌臜事,谁都有理,可谁都有错。”

“皇上顾及着程太傅和颜尚书在朝中的地位,仅是剥夺了两位妃子的封号,将她们禁足于各自的宫中,但此结果,并不能让大臣们满意。”乐望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