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可不是在咱们的安阳宫,当心隔墙有耳。”秋霜见主子越说越过火,不得不出声阻止。

程语只是一时口快,经这么一提醒,倒也是闭了嘴,将心中的这份不甘,暂且压了下来。

搜宫一事,声势浩大,然宫妃们并未得知缘由,一时间,闹得是人心惶惶。

傍晚时分,赵全在望舒殿的书房找到墨星澜,小声道:“皇上,在颐和轩将人给抓住了,禁军将人扣押住,淑妃也被一同带了过来,正在大殿里。”

赵全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凑近了墨星澜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便退后了两步。

墨星澜听完之后,脸色稍沉,周身泛着冷气,绷着一张脸向着大殿而去。

乐望舒闻见了风声,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她瞧着被绑着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和一旁同样跪着的淑妃,脑子里满是问号。

丽妃也带着她的贴身丫鬟,早就侯在大殿。

一殿的人都沉默着,皆等待着主事的少年来。

墨星澜并没有让她们等多久,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到了大殿。

众人一瞧他的脸色,便知是已然知晓了事情。

“皇上圣安。”

众人异口同声行礼。

墨星澜大步上前,亲手扶起乐望舒,而后对其他人道:“免礼。”

帝后坐下来,未喊其他人坐,丽妃自是不敢擅自坐的。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墨星澜看向跪在地上的淑妃。

“禀皇上。”禁军统领万彬上前一步,道来,“臣搜查后宫到颐和轩之时,瞧见淑妃的神色颇有些紧张,便多加留意了几分,最后在淑妃的寝殿里,搜到了此可疑之人,此事关乎后宫的妃嫔,臣不敢擅自做主,便将二人带了过来。”

“这是你的人?”墨星澜看了看着夜行衣的宫女,而后又看向淑妃。..coM

颜之玉抬起头来,目光一片清明,点了点头:“是。”

墨星澜:“你派她来望舒殿,是要刺杀谁?皇后还是丽妃?”

颜之玉:“丽妃。”

墨星澜:“你可知,刺杀宫妃乃大罪,就连同样是妃位的你也不例外!”

颜之玉:“臣妾知晓。”

墨星澜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后,出了声:“为何?理由?”

“臣妾被人下毒一事,至今未能查出结果,无非是有人在阻拦刑部查明真相。”颜之玉苦涩地笑了笑,“说来也奇怪,刑部都没有找出的真凶,竟让臣妾给找着了,就是她……”

颜之玉手指丽妃,面带愤恨:“让人在臣妾的衣裳里缝上莲花粉,又买通了臣妾身边的人,燃上了檀香!此人心思如此毒辣,要置臣妾于死地,臣妾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胡说!”程语没想到会扯上那件事,当即便反驳道,“皇上,臣妾不知淑妃为何要这般咬臣妾,但臣妾确实没有给淑妃下过毒,还望皇上明察。”

“不是你下毒,那我且问你,那自尽的绣娘,是不是昔日你身边的人?就算不易查到,然也并非是没有踪迹可寻的,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去详查那绣娘的身份。”

“衣裳做好,送来的那日,你说你闲来无事,刚好到了颐和轩,我邀你进来坐了一会儿,你在离开之时,给了我身边的人不少银子,此事我已查明,那宫女也已经交给了禁军,皇上一问便能知。”

“以往,我虽是要靠着焚香才能睡着,但鲜少用到檀香,刚好那日里,便点了檀香,说来也是凑巧得很,可这真的是凑巧吗?丽妃,自打进宫以来,我从未开罪于你,你竟是想着这般置我于死地,不就是听闻了,在我入宫之后,皇上去过我那里几回?”

“你……”程语一时情急,说不出别的来,急切地出口只有一句,“你这是血口喷人!”

“皇上——”

“闭嘴!”颜之玉一记冷眼看过去,“本宫与你们娘娘说话,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丽妃就是这么管教宫中之人的么?!”

“皇上,臣妾冤枉。”程语跪下来,眼睛里有着泪花在打转,“臣妾不知淑妃说的都是些什么,臣妾没有做过,还请皇上明察,还臣妾一个公道!”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乐望舒心底里感慨了一句,下意识地看向淑妃,见她面色平静得很,没有丝毫的慌乱之意,心中升起几分怪异来。

“淑妃,你说你刺杀丽妃,是为了报她给你下毒之仇?”墨星澜问。

颜之玉:“是。”

墨星澜:“为何要选在皇后的望舒殿动手?”

“当然是因为皇上宠着皇后,自是不愿意看皇后受这般冤屈,如此,才会下令彻查。”颜之玉笑了笑,目光落在那端坐着,一言不曾发的皇后身上,眼眸中带着丝丝的艳羡,“只要彻查,便能还皇后一个清白,也能让狠毒之人,得应有的报应。”

“你如何能确定,丽妃会来望舒殿?”

“前几日,臣妾偶然得知,丽妃娘娘甚是关注皇后,便暗中留了一个心眼,后来知晓,她好像是有什么把柄不确定是不是落在了皇后的手里,臣妾便想着,丽妃必定会想法子,来此一探究竟。因着皇上下了令,不让宫妃们来叨扰皇后,是以丽妃只能暗中探查,可终究无果。”

“于是,臣妾便以赏海棠为由,来了望舒殿,待了小半日,之后还命人将消息传了出去,这有了第一个破例之人,后面的,就不会怕皇上怪罪了。果然不出所料,丽妃真的来了,而臣妾早就看好了望舒殿的地形,知晓要赏海棠,最应当去往何处。”

“只是没有想到,皇后身旁的宫女会这般的舍命相救,以至臣妾行刺失败,未能伤着丽妃分毫,想来丽妃还真是好运。”

颜之玉说完,看向乐望舒,目光带着诚挚的歉意:“此番算计,确实将皇后娘娘算在内,但臣妾并未想过要害皇后娘娘,若是娘娘有怨,臣妾也甘愿受着。”

她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很是流畅,没有任何的停歇,纵是程语想要辩解些什么,也没有插话的机会。

几度张了张唇,未发出任何的声音,一张脸憋得通红。

“皇上,淑妃这是诬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