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朕。”墨星澜眼底划过一丝受伤,周身的气息也在瞬间变得阴郁了几分。

如此明显的变化,乐望舒自是能感知到的,她甚是不解,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是。

于是再三思量了少顷,道:“就算我相信我自己,也还需要有人能主持这份公道不是?不然这份相信,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皇后的这份相信,是因为朕这个人,还是因为如今丞相府的地位?”

墨星澜直盯着她,满是星辰的眼眸一眨不眨,似是怕眨一下,便错过了少女的神情,错失了什么良机似的。

“……???”

这问题怎么又绕回去了???

乐望舒十分的疑惑。

她微微蹙着眉头,看了看对面那面色不大好看的少年,心头的疑惑已经通过眼眸传达了出去。

他们就这般看着彼此。

墨星澜不懂,为何让她说一句相信自己就好似比登天还难。

乐望舒不懂,这个小皇帝不知今日是不是吃错了药,为什么老是抓着一个没有多大意义的问题不放。

时间就在两人这样各怀心思的僵局当中溜走。

墨星澜忽然起身,乐望舒也下意识地起身。

墨星澜走到少女的跟前,一手将她捞进怀里,手上用了很大的劲,抱得很紧。

他的头磕在她的肩上。

这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乐望舒毫无防备,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被那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勒住,有些疼了,她忍着没有吭声。

她无法理解他这怪异的行为是为了何。

如果这般,能让他觉得好一些,那便是对自己也是好的。

她咬了咬牙,愿意忍了。

“望舒,朕今日的问题,你可要好好的想一想,朕不逼你,给你时间,可别让朕等太久了。”

耳边忽地响起少年清脆又夹杂了几许沙哑的嗓音,其头在自己的颈边轻蹭着,说话的热气喷洒在耳边,引得身子一阵酥麻,颤栗。

一抹赧红自耳后爬上了面颊,直至全身。

整个人僵直着,脑子在这一刻似停止了转动。

许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异样,墨星澜使坏似的,将自己的唇贴到了其耳珠上,引得少女一阵颤栗。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边,乐望舒只感觉似是火在烧。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不知当作何反应,以至于推开人都忘记了。

墨星澜瞧着差不多了,见好就收,松开了手,退离了一步,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头:“皇后早些歇着,朕还有些事要处理,明日再来看你。”

乐望舒思绪回笼了些许,视线聚焦,而后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墨星澜面带笑意,捏了捏她的脸,离开了。

赵全见此,忙跟了上去。

瞧着前方那脚步轻快,似心情不错的皇上,甚是不解。

心头觉得,这似乎也太喜怒无常了些。

前一刻还黑着脸,抱了抱皇后就开心了?

这貌似也太好哄了些吧……?

乐望舒望着寝殿门的方向,已经瞧不见人的身影了,她却是久久没有回神。

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方才,小皇帝在调戏她?wap..com

前世的时候,她虽是皇后,可除了一些宫宴,基本很少见到小皇帝的影子,更别说是像这样的亲密接触。

那时候的她倒是想,可人家不乐意。

今生,自己想要像前世一般不受待见,偏偏他总往自己的跟前凑,且还做出这些个亲密之举。

一时间,羞愤之感充斥在心头。

她当即让人准备了热水,沐浴之时,将被碰到的地方狠狠地洗了洗。

回到紫宸殿的墨星澜,在寝殿里,见到了无影。

“有结果了?”他问。

无影道:“那自尽的绣女,名叫童慧,家中幼弟生病多年,这些年童慧所得积蓄全都托人带了回去。前段时间,幼弟突然病情加重,急需银两救治,童慧求救无门,本已绝望。贵妃得知此事之后,以此事相要挟,童慧为了幼弟,答应了。贵妃确实为她这幼弟治了病,昨夜事发,这才让童慧甘愿自尽,她不知道的是,昨夜,她一家老小全都上了黄泉。”

“大统领府做的?”墨星澜问。

无影:“正是。”

墨星澜沉默了少顷,问:“此事太后可知?”

无影:“不知。”

“太后是贵妃的姨母,此事先别声张,给淑妃下毒一事,贵妃定是早就选好了替罪羊,按照她所计划的走,莫要打草惊蛇。”墨星澜道,“必要之时,帮贵妃隐瞒着,尽量让此事与她撇除关系。”

“是!”

无影行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只听命令。

“你是不是也觉得,此举若是牵扯出贵妃,会是打压她的好时机?”墨星澜看向赵全,神情淡淡。

赵全浅笑道:“皇上的考量自有皇上的道理,老奴只管伺候好皇上便是。”

许是有些事压在心里太久,无处诉说,也许是墨星澜知晓赵全的为人,他头一次将自己的心事,道出一二来:“一时的打压,并不能彻底将人压死,只会打草惊蛇,而让对方行事更加的稳妥,难找错处。徐大统领在朝中功勋颇高,又有太后相保,他手握军权,朕却无法夺之。朕只有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事成,才能让其膨胀,放松警惕,有朝一日,彻底击溃,斩草除根!”

说着,他周身忽地升起一抹戾气来,拳头紧握。

“皇上息怒。”赵全奉上一杯热茶,“来日方长,保重身子要紧。”

墨星澜喝了口茶水,浇灭了心中的怒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面颊通红的皇后,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来。

“你说,皇后对朕,是什么心思?”

“主子的心思,又岂是——”

墨星澜摆了一下手,打断了其话语:“别说那些话来搪塞朕,朕要听实话。”

“依奴才之见,皇后对皇上,兴许是有些误会。”赵全道。

“哦?”墨星澜来了兴趣,“怎么说?”

赵全笑道:“在皇后入宫之前,皇上曾多番偷偷去丞相府看望过,可以看出,皇后的心里是有皇上的,更是为了要嫁与皇上,不惜与丞相大闹。可入了宫,却好似变了一个人,对后宫的那些争斗,权力甚至是对皇上您,都似乎不太在意了,奴才瞧着皇后似乎是想要一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