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起,衣袂飘扬。

尴尬蔓延,流转在两人之间。

颜之玉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讪讪笑道:“就是女儿家的一些事,不便让你们知晓。”

在深宫之中,她说过不少的谎话,然此刻胡诌出了这话,竟是红了脸。

傅遥瞧了她半晌,没有再多问什么。

颜之玉暗中吐了一口气,觉得应该是忽悠了过去。

“我不是记得你被弟子叫了去,怎会过来这里?”她问。

傅遥道:“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伤,谷中事务乃是二师弟在管理。”

颜之玉想了想,道:“那你之前经常被叫去是……”

傅遥道:“他在研制一味药,如今已经有了些眉目,自己便可解决,无需我在一旁看着。”

颜之玉恍然:“原来如此。”

傅遥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带你去个地方。”

颜之玉好奇地看向他,问:“去何处?”

末了,提醒道:“你现在虽是能行动无碍,伤尚且未痊愈,不能去太陡之地。”

傅遥未应声。

颜之玉脚不受控制地跟上了他,视线落在两人十指紧握的手上,抿唇无声笑。

她如一只听话的木偶,乖乖的。

待傅遥顿住脚,她才恍然回神来。

入目是陡峭的山壁,颜之玉转头看向傅遥,问:“来此处作何?”

傅遥回视她,淡然地道:“带你看看整个药谷。”

颜之玉怔了下,抬头仰望面前这似望不到头的山壁,连连摇头:“我不看,我不好奇。”

傅遥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般干脆,问:“当真不想看?”

颜之玉道:“不想,回去吧。”

傅遥没有强迫,默了片刻,道:“好。”

跟着回去之时,颜之玉回头看了一眼山壁,好奇之色被她镇压在眼底。

她是想看的,只是……

罢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傅遥说养伤,倒是真的闲了下来。

每日里除了带颜之玉出去走走,便是待在院中。

两人下棋、作画,亦或是单纯的说说话……偶尔颜之玉还会缠着傅遥教她一些剑法。

奈何她天资有限,未能学到一二分精髓。

不过,她也满足了。

傅遥毕竟是从小便开始练的,她这半路出家的,还资质平庸,能学一点皮毛防防身就好。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间,傅遥的伤彻底好了。

在离开之际,温情才知几人要一起离开,拉着颜之玉依依不舍了好久,最后是在自家大师兄的冷眼下,才松了手。

出去之时,颜之玉仍还是被傅遥背着。

她原是想自己走的,可着实有些太为难了,最后不得不爬上了傅遥的背。

双手环住傅遥的脖子,不服地道:“下次我一定可以自己走。”

“那倒也不必。”傅忱瞧了冷着脸的徒弟一眼,道,“某些人挺乐意当这苦力的。”

颜之玉只把这话当揶揄。

年轻的时候,尚且可背着走。

可人都是会老的,到时哪还能背?

于是在心里暗暗立誓,一定要改掉这一身娇惯的毛病。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也不能一直让傅遥来将就她。

她心里的这些想法,师徒俩自是不知的。

出了药谷的范围,到了大道上,颜之玉忙叫傅遥放她下来。

傅遥也由着她了。

不过刚落地,腰间便环上来一只有力的手,然后便觉身子腾空。

她下意识地抱住了傅遥的腰。

风呼啸着自她耳边而过,大着胆子向下望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心里的害怕便徒生了一层,抱住傅遥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下。M..coM

傅遥有所察觉,将她的脸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道:“别看。”

颜之玉嗅着他身上独特的药香,感受着他跳动的心,出奇的静了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那种腾空之感不在。

颜之玉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去,才发现,他们已经踩在了地上。

只是她的腿还有些软,轻飘飘的,一时还未能缓过来。

她左右看了看,问:“师父呢?”

傅遥道:“去准备马车了。”

见她疑惑,傅遥解释:“往左边去,不远的地方有一村落,村落里有一马铺,可售马车或马匹。”

颜之玉点了点头,道:“那应该会很贵吧。”

物以稀为贵,而要赶路,马车是必需品,又只有那一家,不得不买。

傅遥道:“村落的人外出,大都会选择租,收价也还算合理。对其他路过的人而言,确实要比其他地方高出不少。”

颜之玉感慨:“那这铺子的主人还挺良心。”

傅遥道:“这村子的人以打猎为生,多余的会拿到市场卖,若是要价太高,大家也不会乐意,且稍微有些银钱的,都会选择自己到马市去买一匹,也方便。”

颜之玉道:“也是……”

忽而变了音调:“师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