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师兄受伤之后,温情发现颜姑娘的心情很好。

她不怕死地往大师兄的小院串,接连观察了好几日,得出结论:是真的好心情!

于是她迷惑了:大师兄莫不是做过什么对不住颜姑娘的事,这才会在受罚之后,让她这般幸灾乐祸。

温情本就不是一个憋得住话之人,这日往小院送饭的弟子不知怎的过了时辰没来,颜之玉便决定自己去伙房。

温情寻机跟上去,并排走着,离了小院,她才问:“阿玉,你与我说实话,大师兄是不是曾对不住你?”

颜之玉不知她这般认知从何而来,反问:“为何这般问?”

温情道:“你就别装了,我看出来了,大师兄被师父罚,伤重无法下榻,你虽好生照顾他,然却不见半丝心疼,反而还开心得很,就差哼曲了。大师兄瞧在眼里,竟也默认了,定是他觉得,他昔日也有做错。”

“阿玉啊。”温情苦口婆心劝道,“我虽也觉得大师兄很多时候很欠揍,但他总体还是个不错的人,若是有何恩怨,过了就过了,大家日后好好的便是,你说呢?”

在她看来,既然阿玉能跟大师兄回来,就算有点什么,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颜之玉好笑地道:“没你担心的那些事。”

话语刚落,温情紧接着道:“啊……那大师兄岂不是更惨了?”

颜之玉:“?”

温情道:“我之前还以为,你们是那样的关系。可你见他受这么重的伤都不心疼,可见你并非心悦他,若真的只是朋友……”

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启齿:“大师兄待你如此特殊,与所有人都不同,他虽是没说,我却看得出,他心里定是有你的,可你……那他这岂不是单相思?”

“惨……”温情捂住胸口,“是真的惨。好不容易情窦初开,对方竟是无意。阿玉,你跟我说实话,你可有心悦之人?”

看着独自演绎了一出虐恋情深话本的女子,颜之玉颇有些无奈,她应:“嗯。”

“天啦!”温情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停在原地走不动路了。

直到颜之玉走远,她才追了上去。

她觉着,若是阿玉没有心悦之人,还可以撮合一番。

可人家若是有了,再那般做,很是不厚道,这种事她也不会去做。

于是在用饭之时,傅遥接收到那时不时投向他的同情目光。

颜之玉在一旁默默瞧着。

用完饭之后,颜之玉将碗收下去,短暂地离开屋子,傅遥这才问:“有事?”

温情见颜之玉不在,加之这段时日的相处,觉得大师兄也并非是洪水猛兽,大着胆子,试图规劝:“大师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且还是一枝心有所属之花……”

傅遥皱眉,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胡说些什么?”

“哪有胡说?”温情以一副‘我已经看穿你了’的神色瞧他,“你敢说你没有心悦阿玉?”

傅遥:“……”

温情又问:“那你可知阿玉心里已经有人了?”

傅遥:“……”

温情当他是默认了,于是道:“这就是大师兄你的不厚道了,人姑娘都心有所属了,你还将人强硬带了回来,难怪她见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愉悦得很。”

傅遥:“……”

默了片刻,温情又道:“还说什么贴心背着人家回来的,指不定就是被你用蛮力打晕了带回来的。大师兄,强扭的瓜不甜,你这般做,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傅遥素来便知这小师妹的想法千奇百怪,脑子时而在线,时而不在。

只是他不知,竟这般的匪夷所思。

这大概已经自己想完了一出大戏,且还觉得甚是合理。

傅遥问:“这些都谁跟你说的?”

温情道:“一眼便可看清之事,何须人说?”

傅遥道:“若是日后在医者没法立足了,可去写话本,以你的才智,定能成为一代话本大家。”

这话一听便不是什么好话,温情皱眉:“大师兄你咋还带诅咒的呢?”

傅遥问:“你可问了她,为何开心?”

温情道:“这何须问,定是看你受伤,心中畅快呗。”

傅遥又问:“你又问过她心悦之人乃是何人?”

温情道:“这又何须问,必定不会是你。”

傅遥再问:“你是她?你怎知她的想法?”

温情怔住。

在外面偷听够了的颜之玉,缓缓走进屋中,浅笑着道:“我心悦之人,名为傅遥。我之所以开心,乃是因着得到了回应,自是该开心的。”

温情愣愣地看着两人,目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