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望舒留了凌月灵用膳,凌月灵起初还不肯,经过乐望舒再三相留,这才勉为其难地应了。

看着女子那傲娇又别扭的模样,乐望舒好笑地摇了摇头。

经过短暂的相处,对这位二嫂的性子,也算是有了些许的了解。

还挺……可爱。

刚用完午膳,乐望舒便见紫玉几度欲言又止。

她也没将二嫂当外人,当着面便道:“有何话,说来便是。”

主子开了口,紫玉没有半分的犹豫,当即便道:“刚娘娘在用膳之时,奴婢得知,程妃到紫宸殿闹了一通,没见着皇上不说,还被赶了回去,罚了禁足。理由是——顶撞皇后,对友国公主不敬。”

“听闻程妃当时的脸色,黑得堪比夜色。”紫玉兴奋之余,又有些惋惜道,“可惜没有亲眼见着。”

她可没忘记,这程妃当时是想要伤人的。

若非是二少夫人反应快,这会儿伤着的该是主子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乐望舒并不意外。

且不论自己,就二嫂的身份,也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程妃平日里小动作便多,这会儿算是踢到了铁板上,受些教训,也是应当的。

凌月灵见乐望舒瞧着不像有事的样子,便在午膳之后离去了。

……

乐望舒将红色鞭子拿在手里观摩着,脑海中想象着,一身着红衣的女子,骑在马背上,潇洒肆意,畅快地奔跑着。

启林国,一个人人都在马背上长大的国家。

“这是二少夫人留下的?”紫玉好奇地问。

“嗯。”乐望舒唇角含笑,轻声道,“二嫂说,看谁不顺眼,直接抽。”

“二少夫人倒是个快意恩仇之人。”紫玉感慨。

乐望舒不予置否。

.

阴森可怖的地牢里。

墨星阑一身黑袍行于其间,他面无表情,眼神森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脚步停留在最里间。

狱卒忙将门给打开。

墨星阑走进去,坐在为审问官准备的椅子上,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人。

那是一名女子,头发凌乱肮脏,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此刻她的头低垂着,很显然是晕了过去。

“招了没?”墨星阑冷声问。

骆都上前一步,答:“此女子是个硬骨头,拷打了几日,什么都没说。”

“嘴硬?”墨星阑冷笑,“……泼醒。”

一瓢冷水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泼到人的身上,使之瑟瑟发抖。

“咳咳……咳……”

女子悠悠转醒,沉重的眼皮掀开些许,视线模糊,缓了好一会儿才瞧见了影影绰绰的人影。

看着这双酷似乐望舒的眼睛,墨星阑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吓人。

就连见惯了各种刑犯的刑部尚书骆都,都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墨星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用手帕隔着捏住女子的下颚,一字一字道:“你不怕死,朕也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

他另只手摸向女子眼睛的周围,眼神忽然变得温柔,仅一瞬就转为阴狠:“这双眼睛,很好看,但不适合生在你的这张脸上。”

女子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挣扎着想要逃离禁锢。

墨星阑手上稍稍用力,唇角上扬,松了手,将手帕嫌弃地扔在一旁,冷声道:“将这双眼剜了。”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森冷的话语。

墨星阑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凄惨之音响彻地牢,回响在耳边,连绵不绝。

站在地牢的大门外,他抬头仰望暖阳,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艳阳照射,将他身上的森冷之气驱散。

回到紫宸殿,梳洗了一番,洗净了身上的血腥之气,换上一身蓝色衣裳。

“皇上,程妃正闹着,要您给个公道。”赵全尖着嗓音道。

墨星阑蹙眉:“不是将她禁足了?”

“程妃并未回宫,而是去了寿安宫,在太后那里哭诉了一番,现下还在寿安宫里。太后听闻之后,大发雷霆,要见皇上,午膳尚且未用。”

“绝食?”墨星阑冷笑。

赵全未应声。

半个时辰后,墨星阑出现在了寿安宫。

还未踏进去,便听到里面的吵闹之音——有委屈哭泣的,有愤怒咒骂的,有宫人劝解、安抚的,还有东西摔碎的……

各种声音混合成了一曲难听之乐。

墨星阑静立了片刻,抬脚踏进去,面上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几日不见,母后这里还真是闹热得很。”

“你来得正好。”太后面色不善地睨了一眼小皇帝,质问,“程妃说你纵容皇后无故伤人,可有此事?”

闻言,墨星阑淡淡地看了程妃一眼。

额前的伤口,有崩裂的痕迹,白布隐隐被血红侵染。

之前所受的伤,已经好了,可伤疤还在。

这会儿眼睛哭得红彤,瞧着是真的伤心了。

好好的一张脸,如今算是全毁了,是该哭一哭的。

他瞧的这一眼,没有任何的情绪,平平淡淡的,偏生就是这般,叫程语心里没由来的发慌。

墨星阑收回目光,看向太后:“母后深居寿安宫,对于外面事,想是知道得不够清楚,赵全……”

赵全当即上前,尖着嗓子,毕恭毕敬道:“今日上午,程妃在后宫当中,散布关乎于皇后的谣言,被进宫来看皇后的月灵公主听着,便说了两句,两方因此发生了争执,引了皇后过去。”

“许是程妃心有不甘,在花坛里拿了石子,扔向了皇后,若非是月灵公主手快,发现得及时,并阻止了事态的发生,现在皇后应该已经躺在榻上被太医施救了。”

“太后——”

“母后,皇后身为后宫之主,程妃此举有意伤人,可谓是以下犯上。”墨星阑打断程妃的话,冷眼看过去,使她噤了声,才又继续道,“朕仅是让她禁足于宫中,并未过重的责罚,母后是觉得,朕行事太过了?”

“朕想问一问母后,若是此事,交由母后来决断,当是如何?”

轻飘飘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噎得太后无言,程妃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