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望舒楼遇见之时,这两婢女都晕了过去,是以应该并不知晓他已经知道了受伤未醒的那位便是当今的皇后。

紫玉:“……”

墨白:“不说话,那想必就是主子吧?”wap..com

紫玉从未见过如此呱噪之人,被吵得脑瓜有些疼。

她觉得这位白公子未免也太没眼力了些,看不出自己不想搭理他吗?

偏生墨白还真没那自觉,不停地问。

紫玉起先只埋头挖药,当作耳旁风,后来是真的被烦透了,她紧了紧手上拿着的工具,忍了又忍才没将东西扔过去。

静默地看着墨白半晌,紫玉负气地继续走向下一处。

墨白一脸懵,饶是聪慧如他,也明白不了姑娘家的心思为何如此多变,继续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求学的本事。

紫玉一忍再忍,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紫玉猛地站起身,动作快而猛。

墨白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哑然看着紫玉。

紫玉咬着牙,带着明显烦躁的情绪说道:“白公子,请你安静一会儿,你的声音打扰到我挖药了!”

被吼了的墨白,莫名有些心虚,用折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倒是不敢再说话了。

得了片刻安宁的紫玉很快挖好药,向回走。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位白公子看似是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实则却好似每一句都在打探主子的事。

紫玉防备地瞧了一眼成为透明人的墨白。

墨白被看得一脸莫名:他好像没有再打扰她了吧?那这眼神又是何意?

心中再次感慨: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难猜。

回到小院,紫玉收拾好草药,先去看了颜之玉,见她安稳睡着,悄然出了屋子,向着乐望舒的屋子而去。

紫风冷着一张脸,守在床榻边,见紫玉进来,冲她摇了摇头。

紫玉抿着唇,脸色不太好地查看了一番乐望舒的伤势,又换了敷在伤口处的药,这才出去了。

……

一日又一日过去,转眼间,紫玉等人已经在这小院里住了三日,乐望舒依旧没醒来。

颜之玉的手仍还是不太方便,然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可以适当地下榻走走,活动活动。

这几日颜之玉都待在床榻上,早就觉得闷了。

紫玉扶着颜之玉走出屋子,迎面撞上了靠在院中大树上,摇着折扇无所事事的墨白,颜之玉惊讶地喊:“安王?”

紫玉一愣。

墨白一僵。

正端着水要倒的紫风动作一顿。

偏生颜之玉太过于好奇,一时没察觉到几人的异样,边缓慢着走边问:“你怎么在这里?皇上回来了吗?”

颜之玉的父亲颜万是吏部尚书,一直都是墨星阑的人,加之她与小皇帝幼时便相识,且还是不错的朋友,对安王自然也是熟悉的。

安王离开皇城之时,已经十八岁了,少年初长成,哪怕如今的他已成熟不少,也还是依稀可见几分当年的影子。

所以颜之玉再次见到之时,一眼就认了出来。

墨白原是没打算这么早暴露身份,这几日一直没进过颜之玉的屋子,仅是跟紫玉了解了一些情况。

不成想,紫玉这丫头医术还不错,颜之玉这就能下榻了。

失策,真是失策。

墨白摇了摇头,脸上浮现笑意,跟颜之玉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颜之玉如是点了点头:“是很久了,你当年一走,恍然一过,便是八年未见了。”

感慨间,颜之玉骤然话锋一转:“你为何会在此处?皇上呢?”

墨白起身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挑了挑眉:“坐下说?”

“好。”

紫玉扶着颜之玉坐下,又为两人倒了茶,并未当即离去。

这些日子,都是她在照顾着颜之玉。

一是感激颜之玉舍命救主子,二也是因着颜之玉身边没带婢女,她如今的模样,没人照顾可不成。

紫风素来性子冷,除了主子之外,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多耐心。

于是这事,也就被紫玉给揽下了。

颜之玉醒来便跟紫玉打探过所处的地方,所以她对在这里遇到安王,甚是好奇,见安王坐下了就没出声,她狐疑地看着对面:“安王?”

墨白喝着茶水,看着这似山谷的地方,轻叹了一声:“小侄儿已经回了园林,我跟他的关系暂时还不便暴露,在园林外便分开了。我好奇,阴差阳错地就掉了下来,此处地势特殊,哪知下来之后便上不去了。”

这话他倒是没有说谎,在山崖上,看着下面的景色很好,加之他一贯的轻功不错,闲来无事,便打算下来探探。

哪知下来容易,上去难,就这样被困在里面,后来又遇到了逃难的几人。

颜之玉皱着眉头:“皇上如果回来了,知晓皇后失踪,定是着急得很。”

“急,是肯定会急的。”墨白道,“这会儿怕是都已经着急上火了吧,不过纵使我有心通知,也没能力将消息送出去。”

墨白摆出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这地方以前定是有人住过的,吃的穿的啥都不缺,还有治病的草药,等着吧,看小侄儿什么时候心有灵犀了,能找到这里来。”

颜之玉:“……”

这么多年过去,安王还是当初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不得不说,墨白这个小皇叔还是很了解小皇帝的。

紫宸殿的书房里。

“啪——”

墨星阑将手里的奏折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可见用力多大。

“找不着!”墨星阑脸色阴沉得可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书房里伺候的人都低垂着头,颤颤巍巍。

在他们的印象里,皇上是温和的,鲜少会发脾气,可这次归来,就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易怒暴戾,昨日还处死了几个散漫的内监。

变化太大,让他们无法适应,也无从适应,有一种脑袋突然悬在了脖子上,不知何时便会分了家。

“找不到人就再多派些人手,附近的村落以及山崖之类的地方也不要放过。”赵全叮嘱完,便示意方才被砸的禁军出去了。

赵全端过秦子手里端着的羹汤,放到墨星阑的面前:“皇上已经一整日没吃东西了,您得先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能找到皇后不是?要是皇后回来了,本就受了惊,还得担心您,您舍得皇后这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