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发生此事之时,徐嫣然确实是使用了强硬的手段将紫玉给带走的,带走之时,还说着好听的话,让当时的自己对她甚是感激,一直记着这份情谊。

如今重来一次,早已看清了她的模样,对那些表面上看似的好,也有了新的认知。

手里有了禁军加持,也便是有了底气,乐望舒料定贵妃不敢明抢。..coM

徐嫣然眼中眸光波动,快速想着应对之策,片刻后,话语悠悠,语气淡然,还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问:“皇后这是铁了心的要跟太后作对了?就为了一个宫女,值得么?在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宫女,想要什么样的找不着,何须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乐望舒眸底划过一抹冷意,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淡淡地道:“我没想过要跟何人作对,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徐嫣然没有想到,眼前的皇后,与自己所了解的会相差如此之多。

皇后态度强硬,说话慢条斯理,有理有据的,哪里像所言的那般冲动易怒,没什么脑子,随便几句好话就可忽悠的?

所查信息有误,导致了她的判断失误,这才有了眼下这僵持的局面。

“紫玉今日一整日都在望舒楼,未曾出去过,而这两名宫女又一口咬定,在紫宸殿的游廊所见之人便是紫玉,两方各持说法,这就很矛盾了。此事非同小可,关乎的人也不少,有受害者程妃,也有贵妃您,还有皇后娘娘,还是当谨慎一些为好。”

颜之玉瞧着殿内气氛僵持,出声缓和道。

静默了少顷,颜之玉又接着道:“既然大家都是为寻求一个公平,此事交由刑部去查,便是最好的选择。臣妾明白贵妃的心思,觉得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宫廷内的丑闻,不宜声张,然贵妃也当体谅皇后的难处才是。大家不妨各退一步,好好将此事解决了,也能了却各自的心结。”

徐嫣然默了片刻,神色淡然,没人知晓其在想些什么,竟是出乎意料地同意了:“既然淑妃和皇后都这般说了,我若是不依,岂不是会叫人觉得心中有鬼。大家都觉得,让刑部来查,便是最优解,那便依各位的,交由刑部吧。”

这突然的反转,并未让乐望舒有半分的松懈,反而是心底谨慎起来。

方才还一副不带走人誓不罢休的模样,这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怕是又有了什么别的算计。

乐望舒转头朝颜之玉看去,后者也正好看向她。

四目相对,各自的眼眸中皆显露了疑惑。

为防有诈,去请刑部尚书的人,分别是皇后身边的阿紫和贵妃身边的翠红。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带着人归来,分别站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后。

乐望舒将情况与刑部尚书骆都大致说了一二,便将事情交给了他。

在无确凿证据之前,骆都谁都没有带走,只是让几位涉事之人保持随传随到。

贵妃又一次吃了憋,负气离去。

待人都离开之后,骆都单独见了乐望舒。

“臣斗胆问皇后一句,此事是否当真与紫玉姑娘无关?”

乐望舒挑了挑眉,反问道:“骆尚书这是何意?要你来查案,便是要寻求一个真相,本宫知晓你是一个公正之人,定能给一个公平的结果。”

骆都见自己的话语被误会,忙道:“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只是想要知晓一个准信,如此才能有更好的判断,以确保紫玉姑娘的安然。”

这话说得够清楚明白了,乐望舒也听得明白了。

乐望舒挑了挑眉:“本宫所言,没有半句虚假,今日一整日,紫玉不曾离开望舒楼半步。”

骆都:“臣明白了……臣告退。”

翌日早膳之时,冯氏瞧着乐望舒,几度欲言又止。

乐望舒一边用着膳,一边道:“娘有何话,直说便是,这里没有外人。”

冯氏放下手中的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着踌躇了半晌,犹犹豫豫的,轻声道:“昨夜……”

那么大动静,冯氏自然是知晓的,在屋中思量再三,并未出去。

一是缘于对女儿的信任,二也是担心突然出去,坏了女儿的计划,哪怕担心不已,也忍住了,一直到今晨,瞧着女儿似乎并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想问又有些不太敢问,这才显得这般犹豫不决。

乐望舒心中了然,淡淡地道:“昨夜晚宴上程妃中了毒,贵妃说紫玉是嫌疑人,要将人带走,我不依,叫来了刑部尚书彻查。”

冯氏默了半晌,问:“是你吗?”

乐望舒摇头:“不是。”

回答得十分干脆,而后问自己的母亲:“难不成在您的眼里,我就是那般没有脑子的人?”

如今在世人眼里,贵妃虽是贵妃,可皇后被禁了足,后宫主事的就是贵妃了。

在贵妃的主场,出了事,但凡有几分脑子的人,都定然不会怀疑是贵妃自己所为,毕竟那样做,于贵妃而言,没有丝毫的好处可言,完全没有必要。

在后宫中,谁最不想贵妃的权力越来越大?

那第一人选,自然是皇后。

如此一来,皇后便名正言顺的成了第一嫌疑人。

只要确认了皇后身边人参与了此事,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大家也会认为此事为皇后指使。

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程妃和程太傅的心里也这么认为。

有了这层关系在,程妃永远不可能会站在皇后的一方,而程太傅也永远不会与丞相一方,一举两得,还能除去皇后身边的得力之人。

一箭三雕,可谓是好计策。

徐嫣然算到了所有,却唯独没有算到,皇后并非是软柿子,并不是谁都可以捏的。

“说什么胡话?”冯氏轻轻敲了敲乐望舒的头,“我就是担心,紫玉真的去过,到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乐望舒笑笑:“放心,昨日一整日,她都不曾离开过望舒楼。”

冯氏稍一颔首:“那便好。”

用过早膳之后,紫风便带回了新的消息。

紫风:“程妃已经醒了,还虚弱着,但醒来之后,大发了一通脾气,被其母亲给劝住了。”

“太傅夫人守了一夜?”乐望舒淡淡地问。

紫风点头:“据守卫说,太傅夫人昨夜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