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有所感,松开了她,头埋进她的颈间,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脖颈边,那份滚烫蔓延至全身,仿若置身于了火炉当中。

乐望舒赧红着脸,将头转向前方,红唇紧抿着,面上浮现一抹羞涩与恼怒。..Com

“这些都是我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喜欢吗?”男子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喜欢。”乐望舒真诚地道。

“你喜欢便好。”男子又问,“还想要什么?”

乐望舒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有了,没什么想要的。”

“我有。”男子道。

乐望舒一僵:“……什么?”

“还记得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乐望舒紧抿着唇,未应声。

“你答应过我,待一切尘埃落定,便为我生一个孩子,我们一起将他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帝王,然后将这江山交与他,你同我则携手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夜暗沉,望舒楼里,乐望舒猛地惊醒,坐起了身,狐狸眼睁得大大的,眸中是一片惊恐之色。

缓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黑蒙蒙的,显然是还未亮。

她擦了擦额前的冷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是她最近精神绷得太紧了么?

竟然做了一个如此羞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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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大雾笼罩,在屋顶坐了一夜的墨星阑并未等到人归来,也未等到任何的信号。

他离开屋顶,避开人群,回到了厢房里。

屋内,花魁还趴在原处,不见任何的动静。

他走上前,用一旁放着的圆扇,拍了拍其脸。

动作不轻,花魁皱了皱眉头,悠悠转醒,刚一睁眼便瞧见一张放大的俊颜出现在面前,她怔住,短暂地忘记了脸上地疼痛。

墨星阑眉头皱起,快速点了她的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花魁从错愕中回神,柔声问询:“公子这是作何?”

墨星阑面上带着笑意时,似一个乖乖巧巧的少年,然他若是收敛起笑意,冷冽的气息释放,便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此刻的他,让花魁觉得分外陌生。

墨星阑眼神冰冷,语气淡漠地道:“有几个问题,我问,你回答便是。”

不管花魁是否愿意,他直接问询:“这酒的配方是从何而来的?”

她能在这楼里混到花魁的位置上,并不是没有眼力的,心知面前的少年不是好惹的主,很是识趣,如实道:“我等仅是楼里的姑娘,怎会知晓这些?公子若是想知道,需要问咱楼里的管事妈妈才是,这些都是她在操持。”

瞧着那隐隐闪烁的眼神,墨星阑轻笑道:“不说实话,那我便留不得你了。”

少年眼中的星光褪去,狠厉不加掩饰,杀意外显,花魁直觉这并非是玩笑话。

在生死的选择上,那自是选择生。

“你是何人?”她佯装冷静地道,“我怎知你所言的,是真还是假?”

“嗯……?”墨星阑微眯着眼,拖着音腔看着她。

花魁当即便有一种自己一匹野狼盯上,一个不慎,便会被其咬断脖子之感。

她的心,微微颤着,紧张地咽了咽唾沫,眼中流露出的慌乱,出卖了她强装出的镇定。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这配方是从何而来的,只知在一年前,管事妈妈突然就推出了这酒,说是能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喝了一回,便会忘不掉。

“这酒一推出,便得楼里的贵客青睐,且能让他们流连忘返。曾有人暗中来打探过配方,皆是无功而返。如此赚钱的东西,管事妈妈自是看得很严,每次都是她独自去取来,从不假他人之手。

“有一次,我心存好奇,便暗中跟着管事妈妈去了,见她进了城外的一处桃花林,我怕被发现,便不敢靠太近,只是见她从那里面搬出一坛又一坛的酒。”

墨星阑:“这桃花林中,可还见过什么别的人?”

花魁:“不曾见过。”

“还记得路?”墨星阑挑眉问。

“记……记得。”

墨星阑:“进去换一身便于活动的衣裳。”

语落,隔空解了她的穴。

花魁不敢不从,听话地进了屏风后。

半晌,花魁走出。

墨星阑看出去,头上的饰品都摘下了,绑成了一个高马尾,未穿裙子,穿了较为干练的劲装。

倒是识趣。

他戴上手套,拎着花魁便离开了云楼。

动作突然,毫无防备的花魁一阵慌乱。

“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将你扔下去。”

花魁颤抖着,下意识要抓住什么的手骤然僵住,一动不敢动,更是不敢吭声。

她错了,这个看似温和的少年,比那个冷冰冰的男子,还要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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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望舒被梦吓醒之后,便没再睡着,她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紫玉进来看她,瞧见她似失魂了般望着帐子顶,被吓了一跳,担忧地问:“娘娘,您怎么了?身子不适?”

乐望舒僵硬地转过头,无神地看着她:“什么时辰了?”

紫玉:“辰时四刻。”

“伺候我起身吧。”乐望舒道。

用了早膳之后,乐望舒又再次来到了湖心亭。

紫玉瞧着情况不太对,她担忧地轻唤:“娘娘。”

乐望舒心神不宁,整个脑海都被那个奇怪的梦充斥着,并未听见身旁人的声音。

她想不通,为何好端端的要做如此吓人的梦。

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可她并未思。

梦里的小皇帝柔情似水,似将温柔刻进了骨子里。

而自己呢,仍是个身子不好的,可竟会冒着大雪去见他,且还是瞒着身边人去的。

一个皇帝,一个皇后,见面还要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道?

还有那什么,和他共同孕育一个孩子,待孩子大了,便将皇位交出去,他们则去看这世间不一样的风景。

梦里的他们,很温馨,很美好。

然那一切对于乐望舒而言,却是极为吓人的。

他不是他,她也不再是她。

梦里的他们,似乎仅是脸一样了,其他的,统统都不一样。

紫玉神色担忧地看着主子。

自主子起身,便觉得是心事重重,也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

愁……

紫风走来,看了紫玉一眼,对乐望舒道:“娘娘,您该喝药了。”

她声音不大不小,与平日无异。

然乐望舒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听见。

紫风狐疑地看向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