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会多加注意的。紫风也一定会尽快养好伤,尽快回来为娘娘做事。”

乐望舒知晓这丫头领会错意了,倒也没解释什么。

寿安宫。

太后慢悠悠地在后花园中转悠,贵妃跟在她身侧,两人说起今日之事,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她们设计这一出,便是想要将皇后引出来。

只要出了望舒楼,就算四周都是禁军,总归有能下手的地方。

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万彬。

原以为皇上罚皇后禁足,仅是做做样子的,倒是没有想到,是真的会拦着。

以至于,除了给皇后添了堵,没造成任何其他的影响。

“看来,皇上是铁了心的,要将皇后关在那铁通一般的望舒楼了。”徐嫣然神色沉重,眸底闪过一丝不甘,“他竟那般护着她!”

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禁足,倒不如说是变相的保护。

“乐家老二,可有什么消息?”太后问身后的安嬷嬷。

安嬷嬷上前一步,道:“失了踪迹,不知去了何处。”

皇后将冯氏留在了望舒楼,如此一来,乐家倒是没人了。

而且这种技俩,讲求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用了一次,下次便不好再用。

太后的脑海中运转着,并未注意到身旁侄女那冒着的酸气。

“姨母,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徐嫣然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消多大会儿便抽离了出来。

太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就慌了?”

徐嫣然:“……不是。”

“小不忍则乱大谋。”太后看着满庭盛开的各类花,语气淡漠,夹杂着些许狠厉。

徐嫣然眉眼低垂着跟着,默不作声,眸底闪过一丝精光。

只要皇后出不了望舒楼,她们便无法奈何得了,眼前的局,于她们而言就是死局,要想突破,需得从内击破。

皇后将尚还在此的软肋接到了自己的地方,那远处的呢?

她唇角勾起一抹不宜察觉的弧度。

回到长乐宫,当即便提笔修书了一封。

傍晚至,今夜并无晚霞,天气有些暗沉。

万彬如约到了乐望舒的跟前。

上次的相见因为是计谋,这才在屋中。

这次就选在了湖心亭,光明正大,并不怕人瞧见。

乐望舒坐着,手里端着一杯茶,手指轻敲着杯身,茶由温热到凉了都没喝。

她没说话,万彬自然也没开口。

一坐一站,姿势都没有怎么变,仿若静止了一般。

两人的周围,仅有一个紫玉伺候着。

紫玉虽是不及紫风聪慧,然在主子身边久了,也是个懂得看势头的姑娘,此刻她便充当着一个透明人。

“紫玉。”乐望舒忽地唤。

被唤到,紫玉当即将主子面前的茶撤下,很快便换上了新的,且在其对面,也放上了一杯。

乐望舒端起新茶,喝了小口,轻声道:“万统领,请坐。”

万彬低了下头:“皇后有何话,吩咐臣便是。”

相处了一段时日,乐望舒也看出了这位禁军的统领的原则性,也没有勉强,直言道:“想必万统领已经让人搜查了一番,有何结果?”

万彬面色严肃:“那处假山,我们搜查了很久,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

那人就好似凭空出现,又好似凭空消失。

在管辖范围内,有人不声不响地进去,这于他而言,是羞辱。

乐望舒一瞧他那神色,就明白在想些什么。

将整个园林围得铁桶似的,仍还是让人钻了空子,这给谁,都不好想。

“最近各处,有没有什么异常?”

万彬:“除了丽妃和贤妃打架,就是贵妃时常去太后那里请安,至于其他的,都很规矩地待在自己的宫殿。还有一件事……”

乐望舒看过去,见他欲言又止,面色也踌躇着,好似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Com

“大臣们围紫宸殿那日,赵全传过话来,说不少高手隐匿于那附近,让多注意些。”

“哦?”乐望舒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是颇有兴致,“这些人的出现,禁军没有一丝的察觉?”

说起这个,万彬觉得惭愧,低垂下头:“没有。”

乐望舒:“你们所擅长的不同,没发现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以后要多注意了,可别闹出什么人命来。”

万彬:“是!”

哪知,这才刚叮嘱,翌日一早便出了事。

望舒楼大门外,吵吵闹闹的,乐望舒头疼地坐起身,捏了捏眉心:“外面出什么事了?”

紫玉脸色严肃道:“在颐和轩和望舒楼的中间之地发现了一具女尸,且死相凄惨,说是面目全非也为过。万统领查实了死者的身份,是……本该在皇宫的陈才人。”

乐望舒想了片刻,硬是没想起这位陈美人是谁。

紫玉伺候她起身,解释道:“就是昔日里在后宫因为一只猫而打架的两位美人之一,后来被降为了才人。”

这么一说,乐望舒倒是有些印象,狐疑地问:“她不应该好好的在皇宫待着,怎会出现在此?”

紫玉:“发现尸体时,穿的是普通宫女的衣裳。”

乐望舒蹙眉:“那这外面吵吵闹闹的,是要作何?”

紫玉:“这陈才人的娘陈氏想要将女儿的尸体带回去,万统领以还未查明真相为由,拒绝了。哪知这陈氏是个泼辣的,不肯,是又哭又喊的,颜妃被闹腾得都过去瞧了,几番劝诫,仍是无果。”

听到这里,乐望舒便察觉出了不对劲来,哪有人自家女儿死得不明不白,不想着追查真凶,反而固执地要回女儿的尸体?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紫玉自窗轩出望出去,瞧见人越来越多了。

乐望舒不紧不慢地用着早膳,像是没有受到影响般。

紫玉一边看着,一边道:“这陈氏的泼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禁军一碰到她,便不停地喊着非礼,又赖在一边不肯离去,惹得禁军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说理也听不进去,这哪里像是官眷,跟市井那些泼赖妇人没差。”

光听声音,乐望舒也能想象到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

“万统领想必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很是头疼吧。”

紫玉轻笑出声:“可不是,奴婢瞧着万统领不停地捏眉心,想是烦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