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走的可谓是极不划算,除了找到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启的乾坤令外什么宝贝都没看见,傅凉荆还吐血昏迷,从北邙回中原的路上,展颜几乎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而那双温柔眷念无限的眼睛却一次也没有睁开。
他们没有回玉岛,而是去了落雨城,傅凉荆的伤势不宜再远行。傅呈找了很多江湖名医来替他诊治,可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昏迷不醒。
展颜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一个人,几乎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日日守在床边,尽管她的嘴角依旧噙笑,尽管她不哭不闹,但那样沉默的悲伤却是任何人都感受的到。
凤栖沐自回来后就一直在屋内研究乾坤令,有时会过来陪陪展颜,也不说话,就安静的陪她坐着,她知道那种看着心爱之人生死不明的恐慌和担忧,没有人可以帮忙承担,只有自己默默煎熬。
展颜打了温水替傅凉荆擦了脸,手指拂过他消瘦的面孔,划过鼻尖时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可是他就是不醒,像永远睡着了一样。
“想当睡美人么,傅凉荆,如果我亲你一下,你会不会醒来?”
女子喃喃出声,扬起一抹浅笑,缓缓俯下身子,带着缠绵悱恻的吻落在有些冰凉的唇上,几乎让她心都冰冷起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喜儿走了进来。
“小姐,凤姑娘找你去一趟。”
展颜点点头,替傅凉荆盖好锦被,便随着喜儿一同离开。屋内,凤栖沐拿着乾坤令趴在桌上,一脸的懊恼失望。
“这东西根本就没用嘛,什么扭转乾坤,骗人!”
“说不定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你没找准时机和方法罢了。”
展颜接过乾坤令把玩了一番,同样叹息的摇了摇头,随即又想到什么,抬眼望着凤栖沐。
“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凤栖沐面上满是自嘲。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当一个地方没有再值得留恋的东西,离开时最好的选择。”
展颜摇了摇头,将乾坤令放在了她手上。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栖沐,他心里是有你的。”
“谁?”
“乾天。”
凤栖沐愣神了好一会儿,蓦然大笑出声,笑声有些刺耳,明明是笑,听上去却如呜咽声一般悲戚。
“展颜,这个笑话很好笑。”
“那我们便试试吧。”
试试么?
是夜,乾天从傅凉荆处回来,刚在屋内休息了没多久,房门突然被敲响。
“乾天,栖沐出事了!”
听到展颜焦急惊恐的声音,乾天脑袋嗡的一声,几乎是一跃而起奔向门口,打开了门。
“她怎么了?”
展颜面色慌张,只道:“你跟我来。”便朝前跑去,乾天提着心跟在后面,终于看见凤栖沐住的庭院,此时那院中正盈盈发着光,一声声刺耳的像是指甲划过墙壁的声音从院内传出,恐怖诡异。
走进庭院,乾天便看见凤栖沐一副出远门的打扮坐在院内的石椅上,只是双眼紧闭,像是感受不到外界之物。
“她怎么了?”
乾天心里蓦地一慌,便要上前,却被展颜拉住,她的神色有些凄凉。
“她要走了。”
“走?去哪里?”
乾天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安,平日里那幅镇定若泰山的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一脸慌张。
“当然是回她来的地方。”
展颜语气里听不出感情,仰起头看了看明月悬空的夜幕。
“你不知道么?栖沐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她要回她原本的世界去了,成功了,便再也不会回来。”
乾天觉得自己被一道雷霆劈了一下,脑袋有些晕沉沉的疼。什么叫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再也不会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她马上就要消失了,我想,你应该见她最后一面,不管她成功与否。”
“失败呢?”
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三个字却仿佛花光他所有的力气。展颜凄惨一笑,看向凤栖沐的方向。
“失败,则魂飞魄散。”
乾天身子一颤,摇摇欲坠一般,内心的惶恐和惧意源源不断散发出来,他抓紧展颜的衣袖,丝毫无仪态可言。
“那么危险,她为什么还要去试。”
“为什么么?”展颜声音有些可笑,看了他一眼。
“因为她爱的人不爱她,伤害她,让她生无可恋,所以,要么离开,要么死。”
原来是因为自己啊,是自己将她逼上了绝路。
“你为什么不接受她,乾天?”
轻柔却带着指责的语气,缓缓在耳边响起,乾天大脑一片混沌,痛苦的捂住了头。
“因为我怕害死她,我是没有未来的人,我的一生,都将在血腥中度过,我不想害了她,她那么好,那么快乐。”
“你爱他吗?”
“怎么不爱呢?怎么能不爱呢。”
就是因为太爱,所以才狠得下心,用伤害去竖一道无形的保护之墙,愿她一生安康。乾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只是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衣不蔽体的躺在**,而他的怀里,躺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见他醒来,她很开心的弯起嘴角,好不知羞的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相公,我不要离开了,因为,我是你的了。”
展颜屋内,碧霄伸着自己的双手哭丧着脸抱怨。
“夫人你看,为了乾天的终身大事,我的指甲全毁了,现在拿东西都是麻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离火和坎水也是,那堵墙都被我们划得可以当水槽了。”
展颜忍住笑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
“以后你们有需要,乾天也会帮忙的。”
“……”
两人正说笑,离火突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视线落在展颜身上,神色古怪。
“夫人,楼主醒了。”
展颜猛的站起身,面上闪过一抹欣喜,却见离火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是他,似乎不太正常。”
展颜一路都在想,到底傅凉荆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离火说出不正常这个词,她想了很多种可能,也做了万分的心理准备,可当她踏进屋内,看见坐在**的傅凉荆时,却依旧差点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眼前的男子,依旧是好看的令人失神,可那双眼睛,却再看不见任何另样的情感,包括曾经对她的爱意,眷念。干净的无一丝杂质,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茫然。他规规矩矩坐在**,双腿掉在床沿上,左右晃**着,幼稚而诡异。
这其实算不了什么,让展颜差点一口气背过去的,是当他看见展颜时,说出的话。只见他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孩子般天真可爱的笑容,然后看着展颜叫了一声,娘亲。
是的,你没听错,不是亲爱的,不是夫人,是娘亲。
傅凉荆,你是被阿愿上身了吗?
展颜只觉被人当头一棒,双腿一软差点就倒了下去,好在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木椅,才撑起了身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傅凉荆。
只是跟着前来的碧霄就没那么好运了,刚抬起脚跨进门,被傅凉荆这么一吓,直接扑在了地上,面容都扭曲了。
展颜看了看垂手站在一旁的巽风,投去惊疑的眼神,却见他嘴角抽抽的比自己还厉害。深吸了几口气,展颜让自己竭力镇定下来,一步步走到了傅凉荆面前,面色有些僵硬。
“傅凉荆,别玩了。”
他坐在**仰着头,似乎对这句话不解,见展颜站在自己面前,咧嘴一笑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头靠在她胸口,亲昵的蹭了蹭。
“娘亲,我饿了。”
碧霄:“噗噗噗……”
离火,巽风:“……”
老天,你能告诉他们,这个卖萌撒娇的男子,真的是那个腹黑楼主么?
展颜几乎使了全力一把将他推开,连连后退了几步,颤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傅凉荆被推开倒在**,脑袋碰上床板,撞得砰地一声,捂着脑袋坐起身来,眼睛噙着泪花委屈可怜的看着展颜。
“娘亲为什么要推我?”
展颜觉得自己快疯了。
就算失忆她还能接受,可是老天你能告诉她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是他妈呢。这算什么?雏鸟情结?但是他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啊,是离火啊,虽然不能把一个男的叫娘,但是至少也不应该叫她啊。
你能感受那种前一刻还是缠绵悱恻的恋人,下一刻他就成了你儿子的感觉么。
“傅凉荆,你别玩了……”
她真的快哭了。
可是罪魁祸首丝毫不在意,站起身来走到展颜身边,扯住了她的衣袖。
“我饿了,我要吃饭。”
他说的一本正经,甚至还舔了舔嘴唇,眼里的清澈纯净几乎让人沉陷不可自拔。展颜突然觉得,他说的是他要吃饭而是吃奶,自己应该感到万幸。
“离火……去给他端些饭菜来。”
终是不想他饿着,展颜转过身交代,却见屋内其余几人都是一副石化的状态,瞪大的眼睛显示着自己有多么不相信眼前看见的这一幕。
展颜心里哀叹一声,瞟了一眼身边的男子,转身便要出去,衣角却被傅凉荆死死拽住,如何也不愿松手。
“娘亲要离开吗,不要我了吗?”
他说的委屈至极,像是被人无情抛弃一般,面上的表情凄凄楚楚好不可怜,展颜想起他娘亲被人假扮的事情,心里蓦然一软,心疼起来。或许,是因为那件事对他打击太大,所以才会这样吧。只是希望,能得到娘亲的关爱。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见到展颜语气温柔下来,傅凉荆扬嘴一笑,欢喜至极。
“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永远都不离开你。”
“夫人……你还是先找大夫来看看楼主这是怎么了吧……”
…………
傅凉荆不仅失忆,连智商都变成了三岁孩童一样,日日黏着展颜,几乎是睡觉都要抱着她才会安心,找了无数的名医大夫诊治,吃药扎针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傅凉荆依旧没有恢复。
展颜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失忆,下到山谷的时候他都好好的,没见什么异样,后来不仅无缘无故吐血,现在还成了这幅样子,要是他一辈子都不恢复,自己难道要一辈子当他的娘亲么……
乾天和凤栖沐前段时间成了亲,凤青舟作为凤栖沐的长辈坐于高堂,面色虽然难看,但什么都没说,看着他们拜了堂连喜酒都没吃便离开,倒是凤九黎留了几天,见傅凉荆叫展颜娘亲,惊得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
不过惊讶过后他笑的很奸诈,脉脉含情的双眼看着展颜,握住她的手。
“他都成这样了,你也不能嫁给你儿子,跟我走吧。”
迎接他的,是傅凉荆一个飞腿,他虽然失忆了,但占有欲还是很强很强的!离火等人自然也不能看着自己楼主夫人被人诱拐,很不客气的将凤九黎请了出去。
看着在一旁笑得很得意的傅凉荆,展颜觉得其实日子这么过着,也还不错。
这日,想起傅凉荆前几天说过想吃自己做的糕点,展颜趁他午休的时间去了厨房,花了一几个时辰的时间做了一块蛋糕,虽然有点丑,但是味道还蛮不错。
端着盘子回去,刚走到路口,便看见乾天走了进去,面色有些古怪,似乎怕人看见一样。展颜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枝后,没被瞧见,等乾天进去了,才悄然靠过去。
院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很小,但勉强听得见。
“楼主,花谷那边似乎知道了花翩姑娘的下落,也知道她和金楼的关系,看样子似乎想对金楼出手。”
“想从我手上抢人,她们还没那个本事。”
“她们应该是打听到楼主你失忆的事情,所谓才有恃无恐,你看,是不是找个时间恢复了?”
“恩?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她们要是来了,不是还有你吗?”
“……楼主,乾坤令已经被我毁了,你不用再担心夫人会离开,毕竟,这事瞒久了,夫人也会生气。”
乾天这话刚落,便听院外传来一声碗碟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面容冷的几乎能将人冻僵。
“自震心脉假装吐血昏迷是吗?”
“装疯卖傻骗取我的同情是吗?”
展颜冷笑了两声,眼神几乎能将他杀死。
“傅凉荆,你真是好样的。”
愤愤转身,没走几步,自己已经被飞身而来的人从后抱住,力气大的她挣扎不开,他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低沉。
“我害怕你离开,展颜,我怕你离开。如果你走了,我将生无可恋。”
所以,情愿装疯卖傻,只求你能留下。
展颜垂着眸,感受他慌张的心跳,嘴角扬起一抹不可察觉的笑。
“傅凉荆,欺骗我,罚你当爹的时间延后一年。”
身后的人猛的一颤,随即发出一声委屈的嚎叫。
“夫人,能不能别用这么残忍的惩罚……”
番外一:
这段时间展颜闹喜闹得厉害,每日吃什么吐什么,面色憔悴不已,傅凉荆心疼的恨不得把那肚子里的小子拖出来打一顿。
“展颜,我们生完这个孩子就不要了,我不想你每次都这么难受。”
傅凉荆心疼的拂过她的脸,随后将手掌放在她微隆的肚子上,感受里面那个小生命渐渐成型,话虽那么说,但眉眼间尽是喜悦。
展颜半倚在**,听他这话,眉梢一挑,眼角便流露出不屑。
“你忍得住吗?”
好吧他确实忍不住,这段时间都快憋死他了,想到这样的日子他还要过八个月,就觉得未来很黑暗啊有木有!
“咳咳,展颜,下午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栖沐说孕妇要多走走对身体好,去看看街上有什么合口味的东西,你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看你瘦的……”
展颜打掉他在自己腰上游走的手,白了他一眼。
“不去,脸色跟鬼似的,出去吓人。”
“谁说的,我的展颜是全天下最美的,任何人都比不上,来,让为夫给你画眉,谁敢说我的展颜不好看,我杀他全家。”
傅凉荆,你是黑社会混混么……
展颜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兴致冲冲的找来眉笔,比划了半天,然后一脸凝重的对着她的眉目描画起来。
他的样子很专注,仿佛在做一件无比慎重的事情,展颜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面上的温柔和眷念,是她一辈子可以放心的依赖。
老天终究是待自己不薄的,他送来了这个男子,让自己在今后的岁月里可以放肆欢笑。弯起嘴角,展颜不自觉用手环住了傅凉荆的腰,却感觉他身子一颤,与此同时,触在眉心的笔力道也加重了不少。
“展颜,你这样子会打扰到我,让我没办法专下心来。”
他皱着眉,说得一本正经,展颜嘁了一声,却放下了手,安安静静的等他描眉。时间一点点过去,展颜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身子都麻了,傅凉荆还没停下来的迹象,展颜眯着眼可以看见他额头渗出的细汗。
“傅凉荆,你其实不会画眉吧。”
冷飕飕飘出这句话,果见傅凉荆干笑两声,一脸尴尬的停下来。
“我是觉得,画眉应该比拿剑简单……不过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展颜挑挑眉,坐直了身子,朝后退几步的傅凉荆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给我拿面镜子。”
“我去给你打水洗洗脸……”
“镜子。”
“展颜……别看……”
横眉一挑,展颜收起嘴角的笑,冷冷瞟了一眼他一眼,傅凉荆瞬间一个激灵,飞快的转身取了镜子,颤颤巍巍递到了她手上。
展颜心里暗笑,面色却不动声色,拿起镜子对着脸,看着那被他描过的眉,差一口喷出来。
好吧傅凉荆你赢了,你敢画的再丑一点么。你这哪是在画眉,是在画毛毛虫吧。看着这古怪至极的眉形,展颜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物,撅着屁股唱着“大象,大象”。
真的很蜡笔小新的眉毛很像啊魂淡!
“展颜……我错了……”
傅凉荆靠过来,在展颜肩上蹭了蹭,一脸讨好。
“说吧,怎么办?”
展颜将他脑袋推开,眉笔在手上转了个圈,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傅凉荆看着被害喜折腾了这么久的展颜现下似乎心情很好,心里暖暖笑开。
“要不,你,你在我脸上画回来吧。”
“好!”
展颜欢欢喜喜,看着傅凉荆一脸委屈为难的凑过来,拿着眉笔在他脸上画的好不开心。终于,作图成功,展颜看着自己的杰作,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傅凉荆战战兢兢的拿起镜子,在看见自己左脸上的图案时,顿时哭笑不得。
一只四仰八叉的乌龟十分传神的画在自己脸上,几乎让人觉得那是他脸上自带的。
“娘子,你很想让你相公变成乌龟吗?我成了乌龟,你肚子里那个是什么?恩?”
展颜:“……”
番外二:
展颜分娩那天晚上夜空的繁星格外的亮,傅凉荆焦急的等在外面停着房内传来的阵阵尖叫,恨不得冲进去将她搂在怀里,他知道展颜是多坚强的人,是有多大的痛才会让她叫的如此惨烈。
他看着夜幕上的星星,一遍遍祈祷千万母子平安,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几年的寿命去交换。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的衣衫几乎都被渗出的冷汗打湿,屋内终于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几乎是哭声的下一瞬,他便推门冲了进去。
屋内,展颜虚弱无力的躺在**,看着傅凉荆惊慌担忧的跑进来,露出一个宽心的笑。产婆乐呵呵的抱着新生婴儿,拍着他的后背。
“恭喜夫人公子,是个小公子,很健康。”
傅凉荆心情激动的走进,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儿子抱过来,看着紧皱的红色皮肤,愣了半天,才不满道:“怎么长得这么丑?”
展颜瞪了他一眼,开始维护自己的儿子。
“因为长得像你。”
傅凉荆:“……”
将儿子搂在怀里,展颜神色温柔至极,轻柔拂过他的脸,在粉嫩的脸上啄了又啄,傅凉荆看见这一幕,两三步走进蹲下身来,将脸伸到展颜面前。
“我也要。”
“滚……”
傅凉荆受伤了,他一抽一抽的站在旁边,看着妻子和自己儿子玩的好不开心,觉得自己彻底失宠了。
“想好名字了么?”
见儿子睡着了,展颜终于意识到傅凉荆的存在,见他一脸幽怨的站在一旁,心下有些好笑。听见展颜的询问,傅凉荆思忖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好看,就叫他傅星吧。”
展颜暗自叫了一遍这名字,瞬间沉下脸来。
傅星,负心……
“傅凉荆,你能不这么糟蹋你儿子么。”
……
五年后。
展颜从栖沐家回来后,还没走到院子,便听见院内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夹杂着傅凉荆的愤怒的斥骂,展颜抚了抚额头,知道自家宝贝又犯事儿了。
也不知道他这性格到底像谁,一刻不动都觉得闲得慌,顽皮成性,小小年纪硬是无法无天到将同龄孩子打了还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天下第一。
“行了,教训教训就够了。”
展颜踏进院子,冲着正将儿子按在膝盖上使劲打屁股的傅凉荆开口却见他根本没理会自己,一边打得起劲,一边吼得起劲。
“我叫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打架,打架就算了,你竟然还打输了,还好意思叫坎水去帮你教训别人,你说说,你老爹我的脸是不是被你丢光了!我叫你打输,我叫你打输。下次打架再打输,我关你一百天禁闭,让你见不到你的阿愿姐姐!”
展颜:“……”
她怎么会认为傅凉荆会正常的教育孩子……
在这种父亲的教导下,傅苍穹后来成为了天下第一剑,打架从不输!
夜晚,傅凉荆翻身将一旁的展颜搂进怀里,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被展颜一巴掌拍了过去。
“栖沐让我把苍穹和安莲的亲事定下来,花翩也让我把苍穹和阿愿的亲事定下来,你怎么看?”
傅凉荆哼哼唧唧半天,又不怕死的凑过去,一只手伸进内衣上下游走,一边开口。
“看那小子喜欢谁就定谁。”
“我看他两个都挺喜欢……”
“你里面穿的什么怎么那么难解开……都喜欢就都定下来……”
“傅凉荆,你怎么不娶两个呢?恩?你说你那儿子到底像谁!”
展颜气呼呼的推开他的手,另一只手又趁机伸了过来,将她与自己紧紧贴在了一起。
“呼呼……管他干什么,我们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最好再生一个,一人配一个,唔,腿分开……”
“……滚”
“不要嘛,唔,乖,别动……好软……”
“……”
一室春光,一世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