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知道,今后阿琰的亲事的确是要她和裴轶操心的。

不说做主,却绝对少不了操心。

留意一下哪家有不错的适龄姑娘也挺好,有好的可以安排了让阿琰见一见,稍微相处一番,当真合适便可以结亲。

不然哪些养在深闺的姑娘寻常也不会总出来转悠,阿琰又总在出现,不刻意安排,很难认识什么年岁相仿的姑娘。

其实近来来试探的人家,也不仅仅是有想和阿琰结亲的,还有盯上了哥哥的。

虽然哥哥不是裴家人,可顶着定安王亲戚的身份,想要结亲的人家还是有的。

当然不会是世家,都是家世稍微不那么好的人家,或者介绍的是家中庶女。

虽是如此,倒也都算是很不错的家世了。毕竟哥哥并无功名在身,想要娶什么高门世家之女是不太可能的。

当然哥哥的事倒是不用她操心,她让爹娘去操心了。

自从去天牢中看过岐王后,娘对于哥哥的亲事倒是比以前更上心了。

以前娘虽然操心哥哥的终身大事,不过又唯恐委屈了哥哥,故而显得颇为纠结。

真的和岐王好好的聊过了,很多心结也就放下了。娘现在真是把哥哥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看待。

而自家孩子到了适婚之龄,做父母的自然很操心,恨不能赶紧给自家孩子物色到合适的对象,尽早的成亲生子。

倒是哥哥想现在安心读书,对这些事半点不上心。

“阿姐,你在想什么?”孟琦抬手在孟云卿的眼前晃了晃。

孟云卿回过神来,“我想着爹娘来了京城后越发的无事可做,倒是镇日里操心哥哥的亲事。”

说到哥哥,她倒是想到了岐王。岐王至今也还没找到,那么多人四处搜捕,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当时岐王认罪的那么爽快,她本还未岐王是存了死志,没想到竟然是早有安排。

想来也是,世上有几人不惜命的?

但凡还有存活的可能,岐王哪里肯甘心就戮。

就是不知道岐王越狱之后是只想保住一命,隐姓埋名的去过日子,还是会再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固然岐王先前闹的事都说是因为恨着先帝,是处心积虑的想要为岐王妃报仇。

可有时候仇恨也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借口。

“爹娘的确是有抱怨无事可做呢!”孟琦笑起来,“以前在家里忙碌的时候,恨不能什么时候可以好好的清闲一下。如今日日闲着,倒是心里发慌。”

孟云卿也笑起来,爹娘的确就是劳碌命,以前总在田地里忙活的,根本就闲不住。

爹倒是多次说起来没事做的苦恼,自从宋安和宋槿在京城把酒楼开起来了后,爹倒是不时的总往那边跑,为的就是去那边找些事情做。

而娘则是用心的管理着府里的花园,除草施肥的十分精心。

京城里倒是有各种各样的宴会可以打发时间,不过那些场合爹娘又实在是无法适应。

当然也可能是担心言行不当给府里丢人。

毕竟乡下是没什么规矩的,寻常过日子可以很随性。就算是去哪家做客,也都是很寻常的往来,不用小心翼翼的唯恐说错了半句话便招惹来什么麻烦。

可是京城这样的地方,多少人都是生着七窍玲珑心的,说句话都可能在心里思索了很多遍。

她也理解爹娘在府里住不惯。

“若爹娘实在不习惯,等过些时日让他们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住些日子吧!”过了好一会儿孟云卿才说道。

安国公府在离着京城不是太远的地方有田庄的,寻常倒是不怎么去。

不过那样的环境和氛围,或许爹娘会更为适应。

“我觉得爹娘肯定很愿意去。阿姐,不如我们也去玩一玩?”孟琦笑嘻嘻的看着孟云卿。

“好,等你旬休的时候,咱们一家人出去玩一玩。”

过了些时日,安国公府才算是渐渐的安静下来一些。起初来贺喜的人很多,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什么事都会淡下来。

而这一日,孟云卿却是听闻谢忱回到京城了。

虽说谢忱遇刺昏迷了几日,不过好在后来是挺过来了。只是到底伤的不轻,故而阳安大长公主派去的人直接便将人给接回京城来了。

谢忱的位置则由谢玄启顶上了。

等裴轶下朝回来,孟云卿便同他一道去了谢家。

他们去的时候,谢忱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而谢安安则在一边陪着说话。

甫一看,谢忱的确是消瘦憔悴了很多,好在精神不算太差。离着受伤也过了不少时日了,伤也养好了很多,颇有精神的和裴轶说着话。

谢欢欢见裴轶来了,便说要去厨房里看看做的药膳可好了,孟云卿也陪着她一道去。

“舅父的身子如何?”孟云卿询问道。

“还好,好在父亲安然回京了。”谢欢欢说着便红了眼圈,“自从知晓父亲重伤,娘便总哭,我心里也很难受。”

孟云卿叹息了一声,至亲重伤,自然全家人都是不能安心的。

尤其是一段时间没能收到消息,便更是心焦。

她也能明白谢欢欢的心情,明明满心的担忧,可因为谢夫人总是伤心,反倒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敢提父亲受伤的事,还要忙着安慰谢夫人。

总算事情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现在可是该高兴的时候呢!”孟云卿捏了捏谢欢欢的脸。

“总算是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舅父可说起和犬戎的战事如何了?”

“父亲在养伤,自然不能太留意战事。何况父亲这一路回来的很慢,最新的军报肯定是要先送入京城的。”

“倒是我傻了。”孟云卿无奈的笑笑。“对了,舅父回来的事,可让人去告知阳安大长公主了?”

“已经派人去了,也不知道祖母会不会回来。”谢欢欢颇有些无奈,“我去看过祖母几次,每次想劝说她回来,她都没搭理。祖母说去了庵堂之后,反倒是觉得心里平静安定了很多。

“远离了尘嚣,竟是她从未有过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