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绝笑着看向孟云卿，“你说的对，的确是需要代价。其实宿苍后来即便不被太祖皇帝所杀，也命不久矣。窃取别人的气运乃是逆天而行，必然有所反噬，而这个反噬会落在施术的宿苍和得到好处的太祖皇帝身上。
“两人其实都在很快的衰老，不过是连年征战，谁都很累，以至于无人起疑。
“宿苍死后，太祖皇帝的苍老越发严重，其实驾崩的时候才不惑之年，却已然白发苍苍，一如七十老翁。并且，太祖皇帝死的很痛苦，五脏俱损，七窍流血。
“极快的衰亡，就是窃取气运的代价。而窃取的气运次数越多，也就会越早的衰亡。”
“果然。”
青绝又说起，宿苍死后，巫族也就渐渐淡出了朝廷。
而巫族的人为了纪念宿苍，在巫族内立了碑，也就是书里拓印的这个。
不过立碑也仅仅出于纪念先辈的心思，就连宿苍自己，临死之前也叮嘱巫族的人不可再用此邪术。
世上每个人的气运都有天定，即便想要改变，也只能靠着自己的本事，而不是窃取别人的。
只是这术法的存在，还是让巫族里的一些人起了贪心。
后来巫族经过了一场纷争之后，也就分为了两派。一派就是原本遵守巫族规矩之人，另外一派被称之为叛徒，比起安分守己的巫族人，更喜欢出风头的多。
故而后世总出来行走的，都是那些人。
不过窃取人气运的术法复杂，其实那些人自以为都能学会，可都不过触到皮毛。
多年过去，倒是也没什么人闹下大乱子来。
何况巫族有这么一门邪术的事曾让某位帝王知晓，巫族之人被追杀，倒是历经了好一番清缴。
当然朝廷的清缴之下，都以为所有巫族人都是一伙的，没惹事的巫族人倒也被无辜牵累。
“可是这一切，又和云卿有什么关系？”谢景明疑惑道。
巫族内部的争斗，和这些年的变迁，那都不过是巫族人和那些叛徒的自己的事。
可是云卿，本该和巫族无关才是。云卿的爹娘都是寻常人，云卿过去那么多年也没接触过什么巫族人……
“世上万物相生相克，而能克制邪术的，便是巫族的圣女。巫族的圣女自带天命，气运无双。听先人说起过，说圣女在转世之前，都是行过无数善事的，故而作为上天的奖赏，便自身带着旁人不能比的气运。
“当然什么轮回之说，真假难辨，可圣女历来比旁人幸运却是真的，即便历经种种危难，总能化险为夷。”
“所以，你觉得我就是巫族的圣女？”孟云卿微微蹙眉。“可是巫族的圣女，不是应该是巫族人吗？我爹娘可都和巫族无关。”
“巫族的圣女其实并非是巫族人，而是随意投生于世间。出生的时候都会携带一块玉佩，上面有巫族的印记。而在圣女及笄前后，玉佩会开始有效用，相应的，圣女身上的巫族印记也会开始出现。
“此后，圣女便会一路顺遂，当然圣女的气运也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甚至能给一个王朝带来好运。”
孟云卿径自出神，什么轮回，什么圣女，都要把她给听糊涂了。
的确这些东西超出了她过往的认知。
她可是从小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这都是什么歪门邪道，蛊惑人心的东西？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这简直封建迷信，太不可信了。
还什么一个圣女就能给人带来好运，她也没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啊！不然哥哥的腿早就该好了。
什么给一个王朝带来好运，那就更荒诞了。要真是如此，有圣女存在的时候，朝代如何还会灭亡？
她本以为见到青绝，是解惑。如今她脑子反而更为混乱了。
她是该相信，还是该即刻离开？青绝这些话……完全就像是疯子在给人洗脑，而她全程听下来，也仿佛成了另外一个疯子。
巫族人，其实都不正常吧？
“那如果玉佩离开了圣女会怎么样？”谢景明忽然问道。
“玉佩里承载着圣女前世的福泽，本该只能为圣女所用。可一旦圣女离开玉佩，只怕那些气运也就不能为圣女所用，可得到玉佩的人是否能用那些福泽，不得而知。
“历来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都很被人珍视，当成身上的一部分，若是分离，会被人觉得不祥。并且圣女由巫族保护，也不曾出现过玉佩被抢走的情形。”
“那你是如何得知那个人是我？我没有玉佩在身上，身上的印记你也不曾见过。”孟云卿诧异的看着青绝。
“巫族寻找圣女，自然有我们自己的法子。”
“所以当初在酒馆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可那个时候为何什么都不说？”
“那些叛徒一直在追杀我，我不能同你相认，否则只会给你带来灾难。”
孟云卿摇摇头，“我仿佛是听了一个无比荒诞的故事。”
到底青绝是疯子，还是她是疯子？或许他们都疯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原本原著里也没有写到这样的东西啊？这些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青绝编造的？
“以前不曾接触过巫族，你会觉得荒诞也很寻常。而巫族本就是很神奇的一个族，所有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本事，往往和寻常人不同。听族里的老人们说，巫族本是远古神子的后裔，故而冥冥之中能感知到上天的旨意。”
孟云卿忽然定定的看着青绝，“若你真有神奇的本事，那你能看清楚我来自哪里吗？”
“你来自这世外，也可以说从未离开过。原本就都是你，只是你不知晓而已。”
“你在说什么？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孟云卿吃惊之余又微微蹙眉。
青绝说她来自世外，她的确十分震惊。因为这件事，她从未告知过任何人，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上最深的秘密。
可说她从未离开过，却让她不解的很。这样的说法，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