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水镇,孟云卿便和当地人打听了一番接下来该如何走。
她倒是和赵茜要了地址,不过他们对清水镇不熟悉,还是要好好问问路。
赵茜的姑姑名为赵悦,嫁给了一户姓邓的人家,所住的村里叫秀水村,离着镇上不远。
到了秀水村,也就不必打听了。邓家在秀水村算是颇为殷实的人家了,故而所住的宅院也是秀水村最好最大的。
一到村里便能看到邓家的宅子。
秀水村倒是没辜负这个名字,山清水秀的,而且田地都很平坦,灌溉又方便,算是农户会很喜欢的地方。
孟云卿去敲了邓家的门,来开门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打扮的俏生生的,衣裳首饰都颇有几分讲究,难怪说邓家殷实了。
“你们找谁啊?”小姑娘问道。
“我们是从南安镇来的,来找赵茜的姑姑。”孟云卿很说道。
“难道是我舅舅家出了什么事吗?”小姑娘有些焦急的问道。
“这倒不是,是我们有些私事,想向你娘打听。”
“那你们进来吧!”邓家的姑娘招呼着他们进了家门,邓家地方虽大,不过却透着几分冷清。
听赵茜说,赵悦的夫婿和公公总在外面做买卖,而家里寻常只有妇人孩子在。
招呼他们在堂屋里坐了,邓家姑娘便去请长辈了。
很快便有个中年妇人到堂屋里来,看着眉眼间和赵茜有几许相似,应该就是赵悦。
“是你们来找我?”
“冒昧打搅,还请见谅。”孟云卿说道。
冯家的护卫忙将此行带来的礼物放下,却是孟云卿从越城带回来的两匹布和两个攒盒盛放的果脯蜜饯。
“既然你们同茜儿相熟,不必如此客气。来寻我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孟云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是来打听马香秀的事。
“马香秀?她回南安镇了?”赵悦有些吃惊。
“岂止回去了,还赖在我们家不肯走呢!”孟琦嘟囔道。
知晓她们是孟家人,赵悦便笑了笑,问起她们具体想知道些什么。
“既然赵姑姑和马香秀曾经相熟,那知不知道她可能同我爹说些什么,会让我爹觉得亏欠于她?即便多年过去了,也想要弥补。”
“亏欠?当年她和你爹的事,你爹从不曾亏欠于她。你爹那个人啊!性子温和,一直对马香秀言听计从的,不管马香秀想要什么,都会尽力的给她。要说亏欠,也是毁了婚约的马香秀亏欠你爹。
“倘若她真的同你爹说了些什么,让你爹觉得愧疚,定然是谎言。”赵悦笃定的说道。
“我就知道她是个骗子。”孟琦恨恨的说道。
“我知道她很可能说谎,只是,我想知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了些什么,自然只有他们两人最为清楚。你却来寻我,着实荒唐。”赵悦摇头苦笑,“我同马香秀虽是一个村的,在闺中之时关系很不错,可却也这么多年没见了。
“说真的,当年起了战事,故人这些年来是生是死,我都是不清楚的。若非你今日提起她来,我甚至不知晓她还活着。”
“我知道贸贸然登门很是冒昧,只是事关家中安定,我也是没别的法子了。我希望赵姑姑能帮帮我。”
“我倒是忽然想起一个事来,就不知道是否对你有用。”赵悦忽然说道。
“还请赵姑姑告知。”
“当年,似乎是你爹和她喝多了躺在了一起,后来你爹曾三番几次问过她,那 是否发生了什么。马香秀虽然嘴上说着什么都没有发生,神情却还是暗示你爹他们很可能有肌肤之亲。
“而当时你爹为了讨好马香秀,还给她买了最喜欢的簪子。这个事是马香秀同我炫耀簪子的时候无意中说起的,她自以为手段高明。”
孟云卿微微蹙眉,马香秀还真可能是以这个事来欺骗爹的。
毕竟女子婚前失贞在这个时代可是大事,若是当年两人真有肌肤之亲,而最终又没能走到一起,男方会觉得亏欠女方,倒是正常的。
“那赵姑姑可知晓他们当年……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生,你以为女子的贞洁是说着玩的?若是马香秀真和你爹有肌肤之亲,怎么可能还嫁入了苏家?何况她当时还在我面前说你爹傻,傻乎乎的还给她买这买那的。”
“我爹要是傻,她就是个坏人。”孟琦咬了咬牙,满眼的怒意。
“马香秀这个人啊!其实早就想要退了孟家的婚事了。只是因为你爹对她好,她就一边寻摸亲事,一边拖着你爹,让你爹还以为他们感情好,什么都肯满足她。”赵悦笑了笑,“她如今会赖上你们家,想来是你们家的日子过好了,而她的日子过的不如意吧?”
“听说是死了夫婿,回到南安镇投奔亲戚,却无人收留。无奈我爹娘太过心善,收留了她,倒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了,是不是能帮上你们的忙,就不得而知。”
“我们回去也是口空无凭,此事,能否请赵姑姑给我爹写封信?”
赵悦微微蹙眉,“我和香秀到底相识一场,我今日不瞒你们,已是有些不妥。若再写信,欺负太过分了些。”
孟云卿拿了两锭银子放在了桌上,“就当是给赵姑姑的润笔费了。”
孟云卿慢悠悠的喝着茶,倒是不催促赵悦。
即便是赵悦和马香秀真的曾是闺蜜,怕也就是塑料姐妹花而已。
至少,马香秀的不少行为是赵悦看不惯的,赵悦也不会真心实意的希望马香秀过的好。
若真是为了马香秀好,就根本不会和她说这么多。毕竟,这说的可是马香秀不想让旁人知晓的。
到了如今才惺惺作态,不过是因为书信乃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东西。
赵悦还是担心写下了书信,若是被马香秀知晓,也就是彻底撕破脸了。
赵悦的娘家在南安镇,终归还是有回去的时候。今后倘若相见,岂非过于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