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手中不过才十天大小的孩子,从出生至今,没有喝过母亲的一口奶。

陈静姿连抱也没有抱过这孩子一下,甚至是正眼也没有瞧过一眼,连孩子长什么模样也不清楚,只是看了个大概。

如果谁将她的孩子调了包,她很有可能都不会发现。

奶瓶被陈静姿夺走摔地的那一刻,孩子就哇哇大哭。

“哭什么哭。”陈静姿骂着,“你爸爸不爱你了,你还好意思哭,真是个倒霉鬼。”

“阿姿。”陈母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责备女儿,“你怎么可以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见到他我就烦。”陈静姿闭起眼来,一边流着泪,一边为叶佳佳怀孕的事情气不过。

孩子的哭啼声让她厌烦极了,眉头皱得比小山头还要高。

“你还愣着做什么。”陈父从地上拾起奶瓶,“快去给孩子重新冲奶粉啊。”

“哦,哦,哦。”陈母一想到DNA报告的事情,就心虚的不敢看陈父的眼睛,赶紧把孩子递到陈父怀里,去重新冲奶粉。

“唉!”陈父重重的叹气,看着怀中的孩子感叹着:造孽啊,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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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叶佳佳在困意重重中爬了起来。

自从检查出怀孕后,她的睡意特别浓。

平时生活习惯很规律的她,竟然经常睡不醒。

特别是早上,老是睡过头。

可今天不同,今天是顾续的生日。

她本是准备和顾续一起起床,送他去上班的。

但一醒来,就发现顾续不在身边。

下楼时,才看见顾续在餐厅吃着周姨准备的西式早餐。

“怎么起来了?”顾续一抬头,就看见穿着睡衣下楼的佳佳,于是放下手中的刀和叉,起了身,“想让你多睡会儿的。”

“还好你还没走。”叶佳佳见他绕地餐桌走来,她也大步走上去,被他抚着坐到了餐桌前。

“周姨,太太的早餐准备好了吗?”

“好了。”周姨刚要去厨房,叶佳佳说,“周姨,别忙了,我还没刷牙呢。”

顾续皱眉,“那你今天起这么早?”

“你过生日嘛。”叶佳佳咧唇一笑,“老公生日快乐!”

“你叫我什么?”

“老公啊。”

顾续坐在她的身边,嘴角**起优雅的笑意,“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叶佳佳再次咧唇一笑,她还准备有别的礼物了,就等晚上他回家陪她烛光晚餐的时候送给他了。

顾续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还困的话,就上楼继续睡吧,晚上我会早点回家。”

“不。”她摇摇头,“送你上班后,我再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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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胜医院的病房里。

一大早,陈父正在来医院的路上,陈母下楼交住院费和相关的费用去了。

留下陈静姿和孩子。

至今孩子已经十一天了。

按照正常的住院情况,陈静姿和孩子是应该出院的。

但是陈静姿顺产的撕裂伤口愈合得不是很好,流了许多浓水,发了炎。

所以继续住院。

陈母去交费用的时候,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已经和陈静姿交待过了。

她也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刚才还好,孩子安安静静的睡着。

这会儿哇哇大哭,大概是因为饿了。

而这个时候,也确实是孩子该吃奶的时候。

吃到如此哇哇大哭的声音,陈静姿是厌烦极了。

打扰了她的清梦,她能不厌烦吗?

直接用手推了推婴儿床,不顾孩子的脑袋正在发育,受不得摇晃,用力的摇了几下。

“别吵了,烦不烦。”

这时,准备给陈静姿输消炎药的护士,推门而入。

“孩子哭了。”听见孩子的哇哇哭声,护士把医药车推在床头停下,提醒着,“是不是饿了,家属呢?”

“交费去了。”可能是因为有护士在,陈静姿这才缓慢的爬起来,佯装用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安抚着,“乖,别哭了,别哭了。”

“你们家孩子怎么老是哭啊?”护士确认了床头的病人名字和药瓶上的名字,这才将药瓶插好了输液针,挂在床头。

“是不是病了?”陈静姿问。

“不会啊。”护士对这个病房的孩子记忆特别清楚,“你们家孩子的各种检查都很正常,孩子健康着呢。”

整个护士站都在传言,该病房的母亲特别心狠,从不给孩子喂奶。

“陈小姐,孩子也是你生的,多疼他一些吧。哭得这么伤心,你至少应该把孩子抱起来哄一哄。”

陈静姿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当一个恶人,尴尬的笑了笑,抱起孩子。

“不是这样抱的。”护士帮她纠正,“刚下生下来的孩子腰骨很软,要不能坚抱,你都当妈十几天了,还不知道吗?”

“她可能饿了。”陈静姿解释。

“那你喂奶啊。”

“我,我,我没有奶。”

“……”算了,护士心好,问了陈静姿奶瓶在那里,帮忙冲了奶粉,喂给孩子后,孩子吸住奶就不哭了。

“护士。”陈静姿掳了掳耳畔边上的碎发,小心翼翼地问道,“新生儿如果感冒发烧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看情况,只要不会发烧成肺炎,就没什么大事。”

“哦。”陈静姿若有所思。

护士小心翼翼拿着奶瓶,看孩子吸得太快,倾斜奶瓶的弧度小了些。

过了一会儿,奶瓶里的奶已经被孩子吸干了,但孩子似乎还没有喝饱,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的嘬着。

“可能孩子还没吃饱。”护士抽开奶瓶,孩子哭了两三声后又恢复了安静,“等家属回来后,让他再给孩子冲点,我还要去下一个病房。”

护士走了。

陈静姿坐起来,看着婴儿床里的孩子。

伤口中还没愈合,反而更加严重的她,坐姿很别扭,只用一半的臀-部支撑着自己的整个重量。

姿势稍微不对,便会扯到伤口。

孩子很乖巧,即使没有喝饱,也不哭了。

陈静姿满眼复杂的看着他,心里百味陈杂。

“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陈静姿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端起床头柜一杯满满的冷水,泼在了孩子的身上。

这一杯水,是陈母走之前给陈静姿倒的,已经凉了,陈静姿试过水温了。

她想,刚出世的新生儿衣服如果湿了,应该会感冒吧。

孩子病了,她就有借口让顾续来医院瞧瞧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