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魏东河的腿被人打断了,是不是你动的手?”

“不是我。你想对付魏东河,但是因为魏以沫投鼠忌器,我都明白,不会草率的替你做决定。”

我也觉得陆墨城不会越俎代庖,但是问一下终归是安心一点。

“魏东河的腿断了?”陆墨城问。

我将刘晨昊告诉我的事向陆墨城转述了一遍,陆墨城感叹的同时很快抓住了重点:“魏以沫怀疑是你做的?”

“何止怀疑,她已经认定是我做的了。”我苦笑了片刻,但是又觉得这样也不错,“我主动疏远她,心里还背了大包袱呢。”

毕竟魏以沫在不涉及魏东河的事的时候,还是非常娇憨的。而且不矫情,偶尔有些蛮横也可爱。

“她真的变了。”陆墨城回忆了一下少女魏以沫,对她的灵动机敏和善解人意做出了高度评价,最后跟我叹道,“人长到最后,都会面目全非吗?”

我有些好奇:“怎么无缘无故地发出这种感慨?”

陆墨城说:“没什么,想到家里的一些叔伯,觉得无奈。还是你好。”

“我也在变。”变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无论是回想起三年前,还是回想起最开始认识陆墨城的日子,都会觉得恍如隔世,“你可不要对我抱有太多的期望,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也会突然觉得我面目全非。”

“你不会的。”他笃定道,“你无论变成什么样都留着心里的底线和善良。”

“哎哟。”我叫他说的怪不好意思的,陆墨城笑了笑,说:“我让李岚去查魏东河被谁打断腿,很快就会有结果。”

“好。”我让司机靠边停车,对陆墨城说,“我现在在广福糕点店门口,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带回去。”

陆墨城问了母亲和小舟舟,给我报了几件点心,我买到后直接提着去了医院。

回到病房,小舟舟已经翘首以盼,母亲听到我进来的声音,也第一时间把注意力放在了我手里的糕点上。

把吃的给这两只馋猫分好,我去走廊里给Peterson教授发邮件,请他帮我联系几个顶尖的妇产科医生,以及妇产方面的心理疏导专家过来。

“承蒙相助,感激不尽。”

将邮件发出,我想抬手伸个懒腰,却发现陆墨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侧。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墨城淡淡道:“一直都在。”而后用下巴指了指我手里的笔记本,“为什么要帮魏以沫联系医生,你和她不是闹掰了吗?”

“你这是明知故问。”我和魏以沫只是有一些我暂时不想调和的矛盾,又不是仇人。而且,“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不会以此来作为复仇的筹码,更不会因为看到她的痛苦而感到快意。”

“嗯。”陆墨城应了一声,把我拉到怀里来,用力地抱着我说,“你真好。”他的声音颤抖,听起来感动地要哭出来了。

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好。

“嘶——”我用力地推拒陆墨城,他很不解,“推我做什么?”

我闭了闭眼睛,尽量心平气和道:“笔记本电脑的一角,硌在我肋骨上。”

你说推你做什么?

我的话音未落,陆墨城赶忙将我从他的怀抱里扯开。他小心地取过笔记本电脑,拉着我的手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你还好吗?我没看到,不好意思。”陆墨城很愧疚,宽大的手掌悬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给我揉一揉肋骨。

“我去叫医生。”他转身欲走,被我拽着袖子拦了下来。

“你歇会儿吧,我没事。”肋骨处虽然在隐隐作痛,但是这种感觉和骨折还是不一样的,最多是软组织挫伤。

“真的没事?”陆墨城眉头紧锁,眼神里一片不痛快。

“没事。”我摇摇头,让他陪我坐一会儿。

我坐在椅子上,想起以前我倒在地上陆墨城都不看一眼,现在不过是硌了一下他就这么紧张,人生还真是奇妙,于是不由自主地笑出声。

“笑什么?”陆墨城莫名其妙道。

我说:“笑你以前对我爱搭不理,现在倒是紧张得很。”

陆墨城不说话了,不愉快地看着我,嫌弃我揭他的短。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想笑。最后哈哈大笑着倒在他怀里,捂着肋骨直抽气。

晚上的时候,Peterson回了邮件,表示他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几位妇产科专家,这些专家们会单独给我发邮件,之后的联系交给我们,他不再参与。

我回邮件谢过他,他很大方的表示不用这么客气,如果我真的很想表示感谢但是不又知道该怎么表达的话,可以给他的研究室再投一笔资金作为谢礼。

他最近想做行为学方面的研究。

我当即转了几百万美金过去,让他继续自己的研究。

所有妇产科专家的信息,我没再经手,而是直接转给了刘晨昊,让他以自己的名义请过去给魏以沫进行相应的诊疗。

在邮件中,我表示不想插手魏以沫的事,替他们和医生之间做做联系就够了,希望刘晨昊能够为我保密。

做完这些,我直接睡下。

第二天一早,我到达办公室查看一天的邮件时发现昨天晚上凌晨三点多,刘晨昊给我发了邮件感谢了我对魏以沫的关心,还为他对我的猜疑和怨怼向我道歉。

我盯着这个界面看了一会儿,几经犹豫,最后还是没有回信,直接关掉了这个页面。一切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都推后至我和魏东河之间有了结局再整理。

刘晨昊也没再联系我。

与此同时,李岚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他们调查的魏东河断腿一事有了进展,人证物证都有,让我去星海集团一趟。

我问陆墨城:“谁把魏东河的腿打断的?”

陆墨城说:“我之前不是为他做了一个局,引他投资上市吗?”

“是啊,怎么了?”话一出口,我心里也咯噔一下,“融资的钱出了问题?”

陆墨城郑重道:“东河集团每况愈下,根本没有风投愿意给他投钱。说是融资的钱,其实是魏东河孤注一掷借的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