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长脸女人和那个高个女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地领着我去了对面的黑屋子。
屋子里没有开灯，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误打误撞满足了我的需要。
王浩把我带回这个窝点后，话痨和话少两兄弟也不曾离开，在一旁租了一间房子住下来，一直在明目张胆地监视我这里的情况。
这次这个黑乎乎的房间，正好给我提供了制住王浩谈条件的时机。
想到这里，我有些后悔没有把那一碗水煮白菜吃到，怎么说也能提供一点卡路里，为制服王浩提供可能性。
在屋里找了一圈，没发现有吃的，我叹了口气，坐在上椅子里等着王浩进来。他不知道去做什么了，明明是个自由人，来的比我还晚。
“嘎吱——”
木页的门扉打开，王浩换了身衣服，搓着手从门口进来，一脚把门带上：“亲爱的小宝贝，我来了！你有没有想……啊！”
当年在唐人街学拳脚的时候，我是万万没想到还有用到的这一天。
王浩看着死壮，其实是虚胖。别看一身肥肉，稍微遇到点动静都要抖三抖。我轻轻松松用腿压着他的背，让他跪坐在地上。
“救——！”
他的呼救声才喊到一半，我眼疾手快地拿起桌子上的抹布塞到他嘴里。
要是真让他喊出声来那还得了，一墙之隔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活祖宗呢。
王浩进来的时候，宽衣解带之余还开了灯，我从桌子上拿起一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绳子，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看得出来整个人非常崩溃。
我没理他，把他的衣服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没找到手机。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不随身携带手机。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没办法，谈判吧。
我说：“你想要钱吗？”
王浩抖了抖，犹豫地看着我不敢回答。他的小眼睛不停地往门口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恍然道：“你在想那两个面罩人什么时候会冲进来救你是吗？”
“很不幸。你这个肮脏的房间遮蔽的过于严实，他们是看不到的。而且——”我从桌上挑了一把趁手的水果刀，架在王浩的脖子上，“如果他们冲进来，下一秒你就会死的。”
“反正我是打不过他们，临走之前不如拉你做个垫背的。你听，他们来了。”我撤下王浩嘴里的抹布，竖起耳朵指了指门外。
非常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面罩人里的话痨就开口了：“那个谁，你这儿一切还好吧，她没作妖吧？”
看着卡进肉脖子夹缝里的水果刀，王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下流，喘着粗气冲屋外骂道：“滚他娘的，别打扰老子春宵一刻。”
王浩还像模像样地用头指了指桌子上的苹果，我顺着他的意思拿起来冲门扉扔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走吧。”这声巨响发出后，话少那人带头离去。
王浩骂骂咧咧了一会儿。
我听得仔细，又等了半小时左右，见门外真的没有动静了才敢继续说话。
将刀从他脖子上拿下来，我削了个苹果，边吃边跟他打商量：“你带我出去打个电话，我让人给你送两千万。我出去继续生活，你拿钱远走高飞再也别回来。怎么样？想加钱就直说，不要犹犹豫豫的，做生意嘛，有来有回很正常。”
王浩摇头：“我信不过你。”
“这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这是要么双赢要么双输的选择。”我在地上划拉出两条竖线给他看。
王浩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我指着其中一条给他解释：“这一条是双赢。你接受我的建议，掩护我出去打电话，我被人救走，你账户上多两千万。”然后我又指了指另一条，“这一条是双输。你大声呼救，那两个人蒙面人来抓我，我不甘心，一刀在你脖子上划下去。”
刀光闪过，王浩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这是我和他们两个人的斗争，跟你没关系。你唯一纠结的，就是选两千万还是选这把刀。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纠结。”
“好，我帮你。”王浩深深地凝视着我，他说，“你不要骗我。”
我点点头：“只要我的人来，两千万即刻到账。”
“行吧。”王浩说，“我要站起来，你别激动。”
“好的。”我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一起吧。”
他愤恨地看了我一眼，鼻子直出粗气。不过他也说什么，我们保持同步频率一起起身，他抖了抖，从脱得只剩内衣的身体上抖出一只手机来。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会他倒是有些羞赧了，不好意思地说：“刚进来的时候脱衣服脱得太急，手机甩到肚皮里头了。”
我闭了闭眼睛，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把摄像头怼在王浩面前，面部识别开机。
“喂，有消息了吗？”陆墨城的声音沙哑疲惫，说话淡淡的，好像连续吸了二十四个小时烟气的大烟鬼，只剩一口气吊着。
我心尖细细密密地痛了一下，好像被小虫子咬掉了比钻石的分割点还要尖利的心尖。
“是我。”我说，“我在荣城旁边的一个村子里，你来救我好不好？”
“……好。”
陆墨城不许我挂掉电话，指挥人过来的全程都在和我保持通话。低电量警告响过两回，他才依依不舍地果断：“我马上就到了，你等着我。”
“嗯。”
按下结束通话的图标，我心里空落落的，提着水果刀坐在一旁发呆。王浩挪动着凑过来，说：“你真的是大户人家啊，我还以为你最多就是小富呢。你这么有钱怎么会落到我手里，不会是你老公出轨了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得得得。”王浩又蹲了回去，“我这不是看着两千万的面子上提醒你一下。”
“你又不害怕了？”
“我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嘛。”王浩看了看自己，“还被你绑得这么惨。”怎么也得给我补偿吧。
他心里美滋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