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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街的尽头,便是一座飞檐翘角,气派非凡的酒楼。酒楼没什么生意,与隔壁热闹非凡的青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并非这件酒楼的菜色不好或者价格太高,进入酒楼的人大都在极会看眼色的店小二引路下,饶过后院一处假山,然后拾阶而下,进入赌坊。

“地下赌坊一定要建在地下么?”莫非跟在店小二身后,偷偷在唐子俊耳边嘀咕。打莫非和唐子俊一进店门,训练有素的店小二便看出了唐子俊不显山露水的富贵,又看着莫非明艳的打扮,只道这公子哥还带着哪间楼子里的姑娘,绝对非富即贵。连忙乐颠乐颠跑了过去招呼,听唐子俊极为轻车熟路的只说出“带路”两个字,只道是熟门熟路的常客,便二话不说带着二人朝后院走去。

听着莫非的话,唐子俊脚步微顿,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城南许多地下赌坊是建在地上的。大约是因为云雀楼是最大的地下赌坊,所以才坚持按照地下赌坊这个词面的意思,建在地下吧。据说,这样更能聚财。”

莫非回头望了望那三层的奢华酒楼,不解的摇了摇头,蹭到唐子俊身旁,低声道:“那何必还在上面建一座这样奢华的酒楼,果真是钱多烧得慌么?”

唐子俊一个爆栗敲在她的额头,牵着嘴角笑道,“若是遇上通宵达旦的赌徒,难不成让人家饿着肚子赌下去?既然是城中最大的地下赌坊,配套设施当然要完善一些才是。比如可以送饭送菜到赌桌上,比如可以从隔壁青楼替客人邀个相熟姑娘来增增雅兴。”

莫非“啊”的一声伸手捂住额头,撇了撇嘴,闷闷道:“男人大都如此么?吃喝嫖赌

!”

唐子俊似笑非笑的看着莫非,“也不全是,比如今日我便是被你逼迫而来。”

“……”

……

地下和地上果然是两个模样,地上一片清幽情境,地下一片热闹繁华。

顺着台阶渐入其中。才发现这片地下空间实在是大的离谱,入眼间。斗鸡走狗,马吊围棋,六博蹴鞠、牌九骰子,名目繁多,仿佛天下赌戏尽收于此。难怪能称之为涿郡城最大最豪的赌坊。没有之一。

因为大且豪,来此赌博的大多是富家子,涿郡虽是战地,但也是司兰和北庸商业流通重地。抱着富贵险中求这种心思的人不少。而官家对于武器以外的所有走私活动基本上都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所以涿郡城中有钱人并不少,能在赌桌前一掷千金的人便不会少。

莫非看着赌桌上大把飞舞的银票和金珠。眼睛亮了又亮,却依旧以极为镇定且缓慢的步伐,走到一张掷骰子买大小的大桌前,从容坐了下来,唐子俊紧随其后。

店小二早已和赌坊的小子做了交接。小子见唐子俊和莫非坐上了桌,笑脸盈盈的挨过来,撺掇了几句。莫非耐不住他罗嗦,摆手打发了,盯着庄家手中的骰盒子。在袖中摸呀摸,摸出几锭碎银子。凑到唐子俊耳边,问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