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脏水,我很纠结也很难受,刚刚是没水不能喝,现在是有水也不能喝,这不胡闹吗。

“咋整啊铁哥,随便整点?”我开口问。

铁山苦笑一声,“要不将就一下吧,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行!”我强忍着不适,将死蟑螂丢掉。

铁山连忙拿起旁边的水瓢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我咽了口干唾沫试探性问,“咋样啊铁哥,味儿正不?”

铁山细细品尝,“好像还有点甜,不错哎你试试。”

“真的假的,不会很臭吗。”

铁山摇头,“没有啊,你试试就知道了,可以喝的。”

铁山舀一瓢水递过来,我将信将疑尝试喝了一点,还别说,真有一股子甜味儿,就好像放了冰糖一样。

“怎么样不错吧?”铁山笑眯眯的问。

“还行,没想象中的那么恶心,现在舒服了。”

铁山笑着拍拍我肩膀,“舒服了就办正事去,等会你问吧,这袁萊看着不好接触,要我问的话肯定会跟他打起来,你比较有耐心一些。”

我一挑眉毛,“不说我是磨叽了?”

“分场合嘛……”

确实,要是让急性子碰到慢性子,最后疯的人一定是急性子,铁山就是如此。

坐在袁萊对面,我身后就是那口没棺盖的棺材,袁萊什么也没说,紧盯着手上的花针,表情很严肃。

“前辈……”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袁萊抬起头,直奔主题,“你刚刚说这银针是从死人身上发现的,哪个部位?”

我看了眼兄弟俩,接着说,“头部。”

“百会穴对吗?”袁萊严肃问。

我楞了一秒,“您怎么知道。”

“因为这根银针是我亲手雕刻而成。”袁萊沉声说。

我一时没听明白意思,这根谁是凶手有关系吗,还是说他变相承认自己是凶手了,不应该吧?

“我也知道银针是前辈您的,否则也不可能找到这儿来对吧。”

我刚说完,铁山就抢着说,“而且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搞清楚凶手是谁,看你这么淡定,说不定就是你。”

袁萊转头对准铁山,并没有抬头,“我已经隐退江湖,手上不再沾染血迹,时间一长也对杀人没了兴趣,你们今日不闻不问贸然闯入,换做以前,恐怕你还没跨过门槛就已经死了。”

铁山一愣,袁萊又把脑袋对准我,同样低着头说,“死的人叫什么?”

看来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接触,居然还会主动问死者叫什么,这也变相的证明他不是凶手。

“前辈,既然您都这么问了,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这个被银针穿脑的死者叫董永福,江景大学大二学生,普通人,家境一般,我们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用这么凶残的手段去害一个人普通人,如果凶手是您的话,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付出代价,但如果凶手不是您的话,还请前辈指条明路,我们不可能平白无故上门来找您。”

袁萊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令人不寒而栗,铁山皱着眉头,“你笑啥老头?”

袁萊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双眸依旧是老样子,眼眶凹陷几乎看不见轮廓,非常渗人。

“首先,我这对招子已经废了很多年,一个杀手想要准确无误的将凶器刺入百会穴中,没有眼睛几乎办不到,这可不是靠感觉就能完成的,其次,这银针确实是我的,真正的凶手我也知道是谁,很有可能是他。”

“他?他是谁?”我疑惑问。

“我那个不争气的徒弟……”袁萊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我们仨同时看向对方,铁山小声问,“哥们,招子是啥?”

我无语了,“你能问一些正经问题吗,我特么还以为你要问为什么会有徒弟呢。”

铁山摇头,“不是我正想问嘛,杀手怎么会有徒弟呢,他们这行的人不应该都是独来独往的吗,还教徒?”

“保不齐。”我也不好回答,转头问袁萊,“前辈,您这话意思是什么?能说明确一点吗?”

“十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孩子,大概六七岁左右吧,那天晚上我正在执行任务,本来是准备杀掉那个人,可谁知道这个孩子突然冲出来打乱我的计划,让目标逃走,导致我被组织严惩,这对招子就是被活生生挖掉的,我本想做掉这个孩子以泄心头之恨,可最后我发现这个孩子没有家,不管我怎么吓他,他都不愿离开,最后因为一些事,我的心理产生了一些想法,索性就带着他一起生活,是人都知道,杀手可以残缺任何一部分,唯独不能没有眼睛和手,考虑到种种原因,我开始教他本事,教他怎么生存,后来他慢慢长大,应该有十岁了吧,天赋倒是不错,可惜就是太浮躁,半个月前,因为一件事,他走了……”

我不解问,“走了?走去哪儿了。”

袁萊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说他没用,他也处于叛逆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我口中的废物,那天晚上他偷偷离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第二天起来才发现他偷了我的东西,就是专门放这根花针的盒子,这根花针陪着我过了很久,当初孤身一人的时候,只有它是我最忠实的伙伴。”

听到这儿,我脑海联想到了画面,自己的徒弟因为叛逆期从而离开师傅一个人外出,然后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所以他用这根银针杀了人,这样的话,师傅就会看得起他,那么杀人动机就很清楚了,仅仅是为了一个面子。

不过我还是从袁萊口中找出了疑点,他既然说自己的眼睛已经瞎了十年,那为什么还看得见银针,并且能确定这就是他丢失的那根?

“恕我直言前辈,既然您这双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为什么还能确定这根银针就是您丢的那一根呢?这不科学吧?”

“不会是这老头装的吧?”铁山小声问。

我摇头示意铁山先别说话,等袁萊解释完再从话里找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