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一脸严肃,开口说道,“从小到大,你的脾气性格一直都很倔,我知道你有一种不服输的毅力,可你每次都会用错地方,当初师傅下令让你跪在三清像一天一夜,没错我知道,可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跪在师傅门外整整一天,只为了求师傅饶你一次,后来我实在撑不住被师兄师姐送回房间,而你只看见我站在窗口,后来我想跟你说话,你却甩开我的手,你被带入执法堂的时候,是我苦苦哀求执法堂师叔对你手下留情,不然你以为自己还能站着走出去吗。”

“还有你说为了救人被恶鬼偷袭打断一条腿,可最后那人活着吗,不还是因为你一时冲动导致他被恶鬼杀害?也许在你眼里,恶鬼已经伏诛,你也因此断了一条腿,该上茅山大会的人本来就是你,可师傅为了磨练你的性子,故意让我替你上去,而你却以为是我抢了你的风头,我就问你,这么多年来你给过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吗,哪怕一次,有吗?”

听到这里,我大概也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一场误会。

弟弟只看见表面的哥哥,误以为自己信赖的人变了,而哥哥始终没有因为什么而放弃自己的弟弟,他在背后为弟弟做了许多事,可最后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风成子看他的眼神变了,可嘴上还是说,“你少在这演戏……”

“演戏?你我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不为了你,我会为了谁,你不信的话可以去茅山打听打听,看我是不是在说谎,这世上除了教会我们本事的师傅,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从小我们就没父母,我为了你,天天到大街上乞讨,被人当狗一样使唤,只为了挣几块钱买个包子给你吃,每次我看着你狼吞虎咽的样子,我都觉得很值。”

“有一天,我想到了一个来钱快的方法,那就是当人肉沙袋,打一拳就给十块钱,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还是个孩子,我特意去人家店里偷了个大熊公仔,把里面的棉花掏出来套在自己头上,那天我赚了一百块,回去你问我脸怎么了,我说不小心摔得,你这傻小子居然还信了。”

“你还记得吗,那天是我们这辈子第一次吃上烧鸡,就在破房子里面,你吃的满嘴是油,还冲我傻乐,从那以后,我每天都用这个方法,可是后来那地方被查,我只能拿存起来的几百块带你去其他地方讨生活,洗碗收垃圾充人数帮人打架什么都做过,如果不是这几百块,兴许还遇不到改变我们一生的人。”

这个改变他们一生的人,我想应该就是他们的师傅,听到这,我忽然想起三叔,他也是改变我一生的人,我对他的感激无以言表。

最后的最后,兄弟二人在回忆中潸然泪下,风成子也明白自己哥哥半辈子的苦心,他处处为了他,可他却让他失望,杀人的罪过可不是能用偿还来敷衍的。

另一边,救护车正在赶来的路上,当救护人员发现现场不止一个伤员后直接就愣住了,因为医院只派了一辆车,而我们除了老万和玄心以外,其他都流了血。

九点钟的医院还不是特别安静,收到消息的苏云裳火急火燎赶到医院,这次来的还有苏建平夫妇,他们大方帮我付了医药费。

而当苏云裳得知我后背开了口子后,病房内瞬间变得安静,谁也没有说话,老万和黎语儿还有恢复很快的白灵识趣的退出病房,只留下我和苏云裳还有隔壁床的铁山。

铁山看着离开的众人,心里简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他不知所措的喊道,“哎你们等会,把我也带出去啊,都回来听到没,我要出去透气,灵儿,救命啊灵儿……”

尽管铁山怎么喊,老万他们也没回头,脸上都憋着笑。

最后只有白灵回头,顺手接过老万的耳机丢给他,这意思很明显,自求多福。

等他们走后,我瞬间感觉孤立无援,想看苏云裳又没那个胆子,生怕下一秒会被她揪耳朵,气场太强了。

这时,铁山轻手轻脚下床将我和他之间的帘子给拉了起来,“那个嫂子啊……你就当我没存在,或者你……”

“闭嘴!”苏云裳呵斥一声,吓得铁山直接钻回被窝,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云裳,我……”

话到嘴边,我又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自己答应过她,不会在因为受伤进医院躺着了。

“你什么?接着说。”苏云裳出奇的镇定。

我咽了口唾沫,“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吧,就是我想说呢,干我们这行难免会磕磕碰碰,受点伤很正常的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后面蹭破点皮,没……”

话音未落,苏云裳一拍病床,“你在说正常试试?”

我赶紧闭上嘴,准备接受女朋友的教育。

“你当我眼睛不好使吗,后面那么大条口子你跟我说蹭破点皮?我真是越听这话越来气,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我知道你们这行危险,但你就不能稍微减少来医院的次数吗,上次你住院是多久?这才隔几天,谁看了这么长的口子不害怕的,你还跟我说正常……”

说着说着,苏云裳红了眼眶,有时候情到深处或者爱一个人太深,遇到这种情况的确会心疼。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说,“你别哭啊丫头,真没事的,我这身体素质你还不清楚嘛,就当时疼一阵,现在一点感觉都没了,真的。”

“你不疼我疼,那为啥别人都不受伤,就你天天受伤,你就不能往后退点吗,还每次都让我注意安全,你呢,有注意过吗。”苏云裳擦了擦眼泪,声音微哽。

“哪有,隔壁不也躺着一个嘛。”我想逗她笑,可结果完全不管用。

我只好将苏云裳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好半天后她才原谅我,惊心动魄的危机感也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