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树丛里, 楚君烈蹲在大树下,用周边灌木掩护自己的身型,拿一把小铲子, 挖着眼前的黑土。

看到又一只蚯蚓冒头,楚君烈警惕的看了眼周围,快速把蚯蚓挖起,放进身边的盒子里,低头继续挖土。

烈风在旁边,用狗爪扒拉着土地, 看到一只蚯蚓, “汪”的一声, 楚君烈快步到它面前,将蚯蚓挖入盒子,一人一狗配合异常默契。

“汪汪汪!”烈风突然叫了三声, 楚君烈立即起身,盖住盒子收起, 牵着狗绳站在树下。

烈风朝大树抬起后腿, 一名保安走过,看到正在遛狗的住户,礼貌笑一笑离开。

看着保安走开,一人一狗缓缓出了口气。

烈风放下后腿,楚君烈把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蚯蚓, 满意的点了点头, 牵着烈风回到家中。

客厅里放着几个大包, 楚君烈把里面的东西检查一遍, 确定没有落下什么后, 把装着蚯蚓的盒子用保鲜膜裹好,再在上面戳几个洞。

烈风叼着自己的狗绳,小心踮着两只前脚到洗漱间,立起身用嘴顶开水龙头,冲洗干净扒土的两只前爪,再用嘴把水龙头顶回来,两只爪子在地上摆好的毛巾上擦擦,走到客厅,和主人一起等漂亮主人回来。

楚君烈盯着房门,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烈风,烈风也盯着门口,敷衍的摇摇尾巴回应主人。

就在一瞬间,烈风耳朵忽的竖起,楚君烈立即从沙发上坐起来,飞快跑到门口,一把打开房门。

司云弈走出电梯,还没到房门前,只见大门被一把打开,楚君烈和烈风猛地扑过来。

司云弈低头摸烈风毛绒绒的脑袋,楚君烈扒拉开大狗,凑上前亲昵的吻上司云弈,烈风跳着想要漂亮主人继续摸自己,司云弈轻啄了一下楚君烈嘴唇,刚要再摸一下烈风,楚君烈又凑了过来。

被一人一狗纠缠着进了家门,司云弈坐在沙发上,一手摸着烈风,侧脸和楚君烈唇齿相依的交换气息。

烈风正开心的享受抚摸,感觉漂亮主人手一点点停下,立即摇着大尾巴往漂亮主人胳膊下蹭蹭。

楚君烈甜蜜蜜的尝着司先生口中的滋味,感觉到司先生有些分神,立即凑前许些,吻的更深。

司云弈忙里抽空,看了眼时间,推开楚君烈,在烈风背上轻拍一下,让它下了沙发。

“先吃饭。”司云弈站起身,看到客厅里准备好的大包小包,看向楚君烈。

“司先生,东西都收拾好啦。”楚君烈开心的大步走过去,给司云弈展示。

“鱼竿、帐篷、睡袋、折叠椅、野外烧水壶、酒精炉、吃的、保暖靴、冲锋衣……”楚君烈最后拿起被保鲜膜裹好的盒子,笑容灿烂,“还有新鲜的鱼饵!”

烈风看着盒子,也骄傲的挺起胸膛,前爪子抬抬,表示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辛苦你们。”司云弈洗了洗手,走到餐桌前,“吃完饭,我们就动身。”

四月港城的气温已经回升,冰面也大多融化,在港城冬钓明显不现实,司云弈带着一人一狗开车去往开春更迟的地方,等到达目的地,已经是深夜。

车里睡过下半夜,第二天中午,司云弈带一人一狗吃过当地的特色炖锅,就去往冰湖面上凿孔。

炖锅店的老板娘听到两人是来冰钓的,还把自家老公的小红虫送了两人一些。

“前两天来冰钓的人可不少。”老板娘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还有人钓上来条好几斤的大板鲫,那玩意吃起来可贼香!”

楚君烈压着冰钻,在冰面开出一个孔,往里面倒了些米酒,然后又开了两个孔。

司云弈牵着烈风坐在折叠椅上,看楚君烈热火朝天的干活。

楚君烈在来之前,已经做了一周的学习研究,钻孔,打窝,然后将鱼竿固定架放在冰孔前,在鱼钩上挂上小红虫,再将冬钓鱼竿架好,调好浮漂。

两人先没有开始支帐篷,要看这几个孔下面有没有鱼,如果有,再做后续准备。

楚君烈打了三个孔,准备三根冬钓杆,司云弈看准最右边的一孔,注意着浮漂。

冬钓鱼竿和普通鱼竿不一样,因为冬天气温低,鱼儿身体僵硬,连吃食都是半张嘴,所以冬钓的鱼竿更注重灵敏度,只有短短一截,鱼线也细。

三杆下去,两人一狗等了许久,司云弈不时把线收上来看看,发现鱼饵都没被吃掉。

司云弈沉默看着鱼钩,再抬眼看向宽阔冰面上,上百的冰钓玩家,感觉没鱼也不是那么奇怪。

“司先生,要不我们换个位置?”楚君烈看向不远处几位还在直播的冰钓老手,大半天下来,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收获。

“好。”司云弈起身收起折叠椅,牵着烈风上了车,楚君烈收起鱼竿鱼饵,将东西装好,两人继续寻找水源,终于在远离城市的一处,看到片被冻住的水域。

这片地方也有冰钓的玩家,但稀稀拉拉只有几位,彼此离的都远。干枯的草枝和冰面冻在一起,周边一片荒芜。

楚君烈这次找好点,再次用冰钻开了孔,投下米酒,按之前的流程架好鱼竿,还没把最后一杆上挂上鱼饵,第一杆的鱼漂就开始动。

楚君烈激动的看向司云弈,司云弈起身,握住鱼竿收线,感觉到鱼线牵扯的力量,冰下面隐约能看到被扯上来的鱼影,继续一用力,一条巴掌大的鲫鱼就被钓了上来。

“司先生好厉害!”看着鱼上钩,楚君烈高兴的不得了,快步去车上取下保鲜箱,从冰窟窿里舀水进去,再将钓上来的鲫鱼,小心翼翼放进去。

能钓上来一条鱼,这次冰钓就不会空军。

司云弈看着保鲜箱里游动的鲫鱼,在鱼钩上添上鱼饵,将鱼竿再次架上。

这里有鱼,司云弈起身去车上拿下帐篷和过夜用的东西,楚君烈快步跑过去接过,让司先生看着鱼漂,他来搭设帐篷。

楚君烈动作很迅速,围着司先生和三个钓孔搭好帐篷,紧接着在里面垫上隔湿软垫。

司云弈看着楚君烈拿来围巾和暖宝宝,抬手要接过,却被楚君烈避开。

“司先生,您看鱼就好。”楚君烈耳朵尖带着红,把围巾一圈圈绕上司云弈脖颈,紧接着小心拉开司先生衣服,在里面贴上暖宝宝,快速拉住。

包袱还是鼓鼓囊囊,司云弈默默看着楚君烈从里面提出一个小液化气罐,连接一个防风炉,在上面还有搭架。

楚君烈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锅,架在炉上,紧接着拿出野外烧水壶,用矿泉水注满,开始烧水。

帐篷里的温度一一点点暖和起来,烈风趴在隔湿软垫上,紧紧盯着钓孔,看着鱼漂一动,就“汪”的一声。

司云弈快速收线,发现是一只小鱼咬钩,于是将小鱼从鱼钩上取下,重新放回冰洞。

另一边水已经烧开,楚君烈把水倒入保温杯,双手递给司先生,司云弈接过轻抿一口,发现里面有生姜枸杞的味道。

做好这些,楚君烈搬来折叠椅,坐在司云弈身边,手里抱着保温杯,在帐篷里,满足的依着身边人。

三个钓孔,正好对上两人一狗。

楚君烈拿出包里的小零食,时不时让司云弈尝一口,尝完又眼巴巴说自己也想吃,变着法的想亲心上人。

司云弈看穿楚君烈的小心思,轻咬一块巧克力威化饼干,目光在饼干尾端掠过。

楚君烈难掩开心的咬上威化饼干,大口嚼下间隔在两人中间的饼干,迫不及待的贴上司先生的唇。

只有烈风,认真盯着鱼漂,在鱼漂动的时候,“汪汪”提醒身边的两个主人。

整整一下午,两人一狗钓上来十几条鱼,四五条鲫鱼,三条柳根鱼,用楚君烈和烈风挖的蚯蚓,还钓上来两条三四斤的鲤鱼,和一条不大的虹鳟鱼。

楚君烈带着锅,还带了点食材,当天下午就煮了鲫鱼汤。

热乎乎的新鲜鲫鱼汤带着奶白色,没有放多余的调料,味道也很鲜美,鱼肉不腥不柴,司云弈吃了些鱼肉,喝完汤身体都暖了起来。

天色渐黑,冰面上其他冰钓的人已经离开,整片冰面上,只剩一顶孤零零的帐篷。

听到有风声,楚君烈出去加固了一趟帐篷,确定没问题后,钻进帐篷,拿出三条睡袋。

司先生的睡袋,楚君烈准备的是最好的鹅绒睡袋,蓬松又暖和;自己的睡袋是可展开式的,半夜如果觉得热,可以横向打开。

至于烈风的,介于它自身带毛,楚君烈就给它便宜买了一个。

夜风在帐篷外吹的猎猎作响,司云弈看着鱼漂,还没有想睡的意思。

烈风已经钻进睡袋,舒舒服服的躺下,楚君烈陪着司云弈,感受着身边让人舒适放松的气息,盯着一动不动的鱼漂,眼皮忍不住的上下打架。

“你去休息一会。”司云弈看到楚君烈困倦的模样,声调轻和。

楚君烈昨晚在车上睡了半宿,今天又费力打了六个冰洞,做了那么多事,不困乏也难。

“我想陪着司先生。”楚君烈依着身边人,眼中带着浓浓的眷恋。

“听话。”司云弈温声,“你睡上半夜,等你醒了换我,这样我就可以睡下半夜。”

楚君烈认真想了想,对着司云弈乖顺的点了点头。

楚君烈脱了保暖外套,钻进睡袋,看着前面的身影,一点点阖上眼皮。

四周一片寂静,司云弈垂眸注视着眼前几个冰孔,听帐篷外的风声,保持安静。

二十三岁的时候,为什么会想要整夜的冰钓?

司云弈回忆那时候的自己,似乎是听到同事们相约一起外出游玩,热热闹闹的准备,互相给彼此在家中打着掩护,一股脑的消失,然后社交圈里,不断发出他们游玩的场面。

司云弈并不喜欢那样吵闹的相聚,更喜欢安静的环境,最好能让人整颗心都静下来的活动。

在繁忙的日常琐事里,司云弈突然想到了符合自己想法的活动,一个人安静的冰钓,最好能在满是群星的夜晚,吹着干净冷澈的风,手边放一个暖炉,享受自然声下的静谧。

想法很好,只可惜之后多少年,都没有实现。

现在终于达成。

司云弈转身看向身后熟睡的一人一狗。

虽然不是一个人,但内心也得到了满足。

司云弈回头,注视眼前一动不动的浮漂,安静片刻后,起身拉开帐篷,从外面重新合住。

外面一片寂静,夜风也渐渐停歇,司云弈抬头看到天空零星几点星星,月亮被乌云半遮,四周是朦胧的黑暗。

旁边干枯的草丛突然动了几下,司云弈瞬间警惕起来,看向声源处。

夜风再度吹过,吹的枯草斜倒,乌云渐渐偏移,露出皎白的月亮。

借着月色,司云弈看清楚枯草丛中的东西。

是一只半大的白色野生狍子。

狍子嘴巴一动一动,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它脖颈细长,两只白色的大耳朵竖起,眼神清澈中带着几分警惕和呆愣。

寒夜里,司云弈放轻呼吸,一动不动,尽量不让自己惊扰到眼前的生物。

白狍非常罕见,得了白化病的狍子,在野外也很难生存下去。

对食肉动物而言,白色意味着更加的显眼,更好捕捉;对它的同类而言,这个和它们颜色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就是异类。

这也许就是它小小一只,深夜独自出现在这的缘故。

白色狍子明显也看到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好奇歪了歪头。

在呆了一会后,白狍突然意识到,眼前这是个人!

司云弈看着白狍猛地反应过来,后腿猛地用力,朝着旁边蹦跳出去,白狍速度很快,弹跳力也极强,在冰面上四蹄一蹦一蹦,突然间坠下,没了狍影。

司云弈眉头一抬,拍了拍帐篷,快速朝白狍消失的地方跑过去,只见白狍踩到了之前冰钓玩家开出的扇形冰洞里,挣扎着快要游不上来。

白狍蹄子乱刨,根本无法抓住,冰窟边又湿又滑,白狍想搭也搭不住,冰面“咔咔”作响,司云弈脱下外套,垫在冰窟边,白狍蹄子搭上衣服稳了稳,司云弈一把抓住它冰冷的蹄腕,将它捞了上来。

小白狍浑身湿漉漉抖的厉害,司云弈缓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却感觉到身边的冰面似乎动了动。

司云弈安静片刻,尽量保持平稳。

白狍一迈蹄,就看到底下冰层断裂的痕迹。

“汪汪汪!”烈风被刚刚拍帐篷的动静惊醒,发现漂亮主人不在,立即叫了起来。

楚君烈睁眼,看到司先生没了身影,再看烈风往外扒的模样,快速摸出手电,打开帐篷。

烈风一路循着味道跑了过来,看到坐在冰面上的漂亮主人,抱着一只浑身湿漉漉的白色小狍子。

楚君烈紧跟烈风后面,看到眼前的一幕,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

“别过来!”司云弈呵止住一人一狗,听到身边冰层断裂的声音愈发明显。

“司先生!”楚君烈慌忙拿出手机,只见司先生果断脱下自己身上的毛衣,包裹着手中的小白狍,将狍子扔了过来。

看着烈风上前一跃,猛地叼住毛衣,司云弈感觉到身下的冰面一陷,下一刻,整个人瞬间浸入水中。

河水冰冷刺骨,司云弈稳住身体,让自己不再下沉。

刚刚掉落的太过迅速,司云弈没来得多做准备,含着半口气,往水面上游。

这片水域的深度,超乎司云弈的想象,底下像是一片无底的黑色深渊,要将人吞噬进去,抬头看,最底下的冰层已经酥化,虽然厚,但可能已经承受不了多少压力。

胸口最后一点氧气似乎也要消耗殆尽,司云弈恍惚间,仿佛听到父亲的笑声。

“你说什么?为什么给哥哥们起的名字那么大气,给你起‘弈’这个字啊?”父亲笑的开心。

“古书里,‘弈’就是‘容’的意思,就是漂亮,我觉得我们家云弈,刚生出来长的可漂亮了……

……当然了,妈妈也觉得你漂亮,只可惜妈妈没有见你现在的样子,要不然,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司云弈看着眼前的黑暗,还有那道仿佛永远也触不到的光明,缓缓脱力。

余光里,一道黑影猛地扎入水中,飞快的游了过来。

楚君烈看着缓缓下沉的身影,快速游了过去,一把抓住司先生的手腕,朝光明的地方游过去。

那束光是楚君烈放在冰边的手电筒,烈风叼着毛衣着急的看着冰面,只见水面下黑色的东西越游越近,紧接着主人破水而出,一手抱着漂亮主人,爬出水面。

“司先生!”楚君烈抱着没有分毫反应的人,快步跑到岸边,不断按压司先生的胸口,低头往司先生口中吹气。

“司先生,不要吓我!”楚君烈眼泪都快急出来,再一次用力按压司先生胸口时,看到司先生蹙眉,咳出口水来。

楚君烈瞬间宛如新生,再去摸自己的手机,却已经找不到在哪。

寒风吹过,司云弈冷的快没有知觉,再度回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帐篷里的睡袋中,身上未着寸缕。

被水浸湿的衣物扔在一边,司云弈看到楚君烈正在脱着衣服,用毛巾擦去身上的水珠,下一刻,也钻进同一个睡袋。

“司先生,对不起。”楚君烈眼睛黝黑,一点点抱紧眼前人,“您体温太低了,会出事的。”

“嗯。”司云弈用力发出一个音节,贴着滚烫的热源,胸口的凉意,被一点点驱散。

楚君烈更加抱紧心心念念的人,脑袋搭在司先生颈窝里,不敢回想刚刚的事情,也不敢猜想如果自己再迟点,又会发生什么。

这世上只有司先生,对自己好。

楚君烈不知道如果司先生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在这个残忍的世界上活下去。

楚君烈眼眶发红,侧脸仔细闻着身前人的味道,感觉着司先生一点点上升的体温。

“司先生,你去哪,我就会跟你去哪。”楚君烈听到司先生渐渐匀长的呼吸声,压低声音,含泪偷偷亲吻着身边人的耳侧。

第二天中午,司云弈带着楚君烈,去把白色的小狍子上交到当地公安,听到两人的经历,警察都诧异的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昨晚烈风一直圈着小狍子,才让它平稳下来,临要离开,烈风有点不舍的看着白色的小狍子,小狍子从暂时收纳它的箱子里跳出来,上前蹭了蹭烈风。

烈风晃晃尾巴,舔了几下眼前的小白狍,依依不舍的看着它再次被警察带走。

当司云弈和楚君烈回到港城时,看到新闻上播出小白狍的影像,标题是“小神兽掉入冰窟,两位冰钓爱好者合力营救”。

听着新闻,司云弈笑了笑,烈风看着上面小白狍的影像,专注的摆摆尾巴。

因为之前不小心落水,司云弈带楚君烈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两人都无事后,回到家中,司云弈看着正在收拾睡袋,目光时不时躲避的楚君烈,唇边扬起分弧度。

“小楚。”司云弈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楚君烈一听到司先生叫自己,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过去。

“我之前问过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司云弈眸色如常。

“你还记得你的回答吗?”

“我……记得。”楚君烈想起那天醉酒时的事,脸开始发烫。

“我想给你奖励,但找不到更好的。”司云弈起身,走向卧室,“所以这个愿望,我可以满足你。”

楚君烈愣了愣,转身看向站在卧室门前的司先生。

“给你三十分钟准备。”司云弈侧脸,看着楚君烈,缓缓摘下眼镜,显出镜片后那双眼尾微微上扬的冷清眸子。

“过时不候。”

楚君烈愣愣看着走进卧室的司先生,用了两秒,方才反应过来司先生话里的意思。

楚君烈心带着手止不住的颤,另一只手握紧这只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几乎是飞快的奔向自己卧室,冲进洗漱间。

从洗漱间出来,楚君烈拖鞋穿反也来不及管,在衣柜里快速的翻找,终于找出自己那件一直想穿的。

司云弈冲了澡,头发还没吹干,就听到礼貌敲门的声音。

司云弈看了眼时间,楚君烈只用了十八分钟。

打开卧室房门,司云弈目色一顿,看到手里握着一只花,满脸通红的楚君烈。

楚君烈上半身穿着一件,极其节省布料的衣服,只能遮住胸口一条,其他地方都一览无余。

他手里的花,如果没看错,是阳台那几盆花里,唯一开了的那朵。

司云弈安静片刻,侧身让楚君烈进来。

“要求只有一条。”司云弈淡然将花插入笔筒,抬眸看向贴过来的楚君烈,眸色冷傲。

“要听话。”

“司先生,我一定会听话。”楚君烈乖顺点头,身后的尾巴疯狂摇摆,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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