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宫中,精美的珐琅制烛台被太后猛地扫落地:“你们这帮蠢才,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太后为锦儿砌不好一杯茶而大发雷霆,众宫女全部噤若寒蝉,两股战战,不敢出声,站在未位的蝶儿吓得几乎要昏过去了……

宁少雄不敢多言,知道这是太后在借题发挥,怪他办事不力,又有谁会料到皇上竟会亲自救那梅常在,一番心血引她入毂,想不到反而便宜了她,现在,梅如雪恢复了贵妃的封号,三千宠爱如一生,只怕,那后位也……

太后怒目而视,望着宁少雄,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你有什么解释?”

宁少雄望了望周围的宫女,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太后娘娘,奴才时间都拿捏得刚刚好,等梅如雪一出门口,走到湖边,就让林清清弹琴,燃香,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可谁知,竟被皇上识破了媚眼如丝,可又有谁会知,他竟会亲自下水救那梅如雪?”

太后抚了抚眉头,忽然感觉到疲惫而茫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湖底的发生的事,还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来呢,本以为,用湖底的阵法可以困住她,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宁少雄竦然而惊:“湖底的阵法?主子,为何要用到它,那阵法不是为了困住那丧生湖底的厉鬼冤魂而设的吗?”

太后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你以为,一个宰相的女儿会有如此大的本领吗?”

宁少雄不明白太后所指:“她难道不是宰相之女?”

太后冷笑一声:“宰相之女,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性格懦弱,我要是不知道她的根底,怎么会亲点她为贵妃?可这个梅如雪……”

宁少雄想问却又不敢问,他知道,这位主子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也掌握着一股遮天的势力,连自己作为她最信任的属下,有很多事,他都不知!

太后挥了挥手,宁少雄静静的退下……

寂静的大殿,只有那九转玲珑香炉冉冉的升起云烟,太后站起身来,静静的望着天空的明月,忽用手轻轻摸了摸鬓边那一枝九凤含珠钗,手臂抬起,露出一个粉红色的胎记……

金铭与梅如雪回宫之后,金铭干脆让梅如雪搬入他的乾清宫,随时随侍在旁,在梅如雪的坚拒之下——她可不想让朝廷上下的人整天算计着,盯着,再说,搬到乾清宫,还有自由吗?

金铭无奈之下,只好让她搬到了离乾清宫最近的西福宫。

虽然没有出现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情景,但金铭自从临幸了她以后,已经了一个多月了,从没有翻过其它宫妃的牌子,只是玉妃那里,到底是一个怀有龙嗣的妃子,在梅如雪的坚持之下,金铭每过两三天就去看她一次……

梅如雪自从落水之后,灵力已被搏神**吸收的干干净净,现在的她连飞上屋顶都不可能,与普通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梅如雪越来越觉得身子倦怠,浑身提不起劲儿,难道是晚上,皇上临幸的次数太多了?

梅如雪多么怀念在迎着清风朗月,在屋顶如飞般行走的惬意日子,现在,在跳上桌面都不可能,跳个凳子还气喘吁吁(她当然试过)……

庆幸的是,夜叉的头脑还没有收走,如果皇上上朝,不缠着自己,梅如雪一般都是在藏书阁渡过的,她希望在书中找出奇迹,找出小月儿的死因,找出湖底万千尸体之迷,但是,她几乎翻遍了所有的书籍,都找不到线索,仿佛,那些尸体万千年之前就存在于这里……

事情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僵局——连皇上那儿,调齐各府所有的宗卷,居然都发现不了一点线索。

难道那湖底的尸体真的是平空长出来的不成?

灵力啊灵力,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恢复灵力,楼兰国的查都与兰星,你们在哪里?紫心兰花,生长出来了吗?

皇上一下朝,就急急赶往西福宫,边走边问德公公:“她今天怎样,笑了没有,还是闷闷不乐吗,还是在看书吗?”

德公公对于这持续了一个多月的一模一样的询问,偏偏很有耐心:“皇上,您不用担心,她一切都好,饭吃得下,书虽然看得多,但也没什么坏处……”

金铭望了望他:“怎么你每次答的都一样?”

德公公暗道,那是因为你每次问的问题都一样!

脸上却浮起笑容:“皇上,这不,您就要看到她了……”

西福宫内,梅如雪懒懒的倚在贵妃椅上,手中毫无例外的捧着一本书,呆呆的凝视着眼前的香炉。

金铭皱了皱眉头,又是这样,以前自信满满的笑容,这一个月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挂着淡淡的轻愁,身子却越来越瘦弱,让人看了仿佛眼前的玉人一眨眼将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铭走上前,轻轻的拥住她,感觉到怀中那柔软身体的温暖,他的心才安定下来,她并不是一个虚无飘渺的人儿,实实在在的曾在着!

梅如雪从沉思中醒来:“皇上,您来了?”

德公公暗自垂了一下嘴角,你的感觉也太迟钝了,居然这时才发觉?

金铭笑道:“梅儿,今天又看了此什么书?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梅如雪摇了摇头,忽问道:“皇上,楼兰国使者什么时候来天朝啊?”

金铭一听到这话,脸上忽露出古怪神色,德公公脸上也现过一丝哀色。

金铭却不答她的问话,反问道:“你怎么忽然问起楼兰国来?”

梅如雪冰雪聪明,一见他二人脸上神色:“莫非,楼兰国出了什么事?”

金铭叹了口气道:“楼兰国已经发生战难,被古月国灭了,这是今天早朝的急报,算起来,应该在一个月前,楼兰国就不存在了!”

梅如雪最后的希望消失了,她脸色变得煞白,难道,自己一生就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事情为什么那么巧?巧得不可思议?那躲在暗处的对手将自己的后路一步步的封死!

自己仿佛慢慢被一张不知何时织成的大网,在自己不经意间,一点一点的网住,如同那蜘蛛,蛛丝已经悄悄布好,可飞蛾却豪不知情的扑了上去!———还有安公公,他又去了哪里?

记得落水之后的第二天,自己没有看见经常在自己身边神出鬼没出现的安公公,问金铭……

“那,安公公呢?”

金铭与德公公对望一眼,却没有说话!

梅如雪惊道:“难道安公公也……”

金铭道:“你不用担心,小安子自从你落水那晚以后就失踪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他的武功那么高!”

不会出事?

真的吗?

难道,连他,也被人从自己身边调走?为什么,自己听到他失踪的消息,心中竟有一丝茫然,竟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心底失去一般,难道只是因为,他是自己在这个异世唯一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