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铭皱眉道:“只怕是有些人会趟浑水……”

德公公笑笑:“我们经营多年的旋风影卫可不是吃素的,”顿了顿,说道:“近几日,还抓到一个苗疆的蛊毒门的人呢……”

金铭警觉望了望他:“问出他来京城的目地没有?”

德公公面有愧色:“被他服毒自尽了,他身上的蛊虫太多了,只以为已经搜尽,谁知道连指甲中都藏有毒虫……”

金铭不满的看了看他:“你当年可是江湖第一高手,还有什么鬼蜮伎俩能瞒得过你?”

德公公面带惶色,躬身道:“老奴该死!”

金铭看看他,笑道:“好了,不用做戏了,演给谁看啊……,今次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来!”

德公公尴尬的直起身来,眼中却微带顽童般的笑意:“老奴怀疑侍卫中有人勾结,要不然,也不会被灭口……”

金铭了然道:“你说的是那聂铁影?他虽是奇妃的表兄,但一向也循规蹈矩!”

德公公摇摇头:“陛下还记不记得曹妃事件,这件事也太巧了,刚好皇上去到曹府就发生了这件事,好像有人特意安排一样,而且……最近奇妃同那皇后好像走得太近了……”

金铭牙帮紧咬:“一帮孽账,看我怎么一个一个收拾他们!”

德公公想了一想又道:“皇上对那梅常在显露得太好一些,虽没封妃,一切供应竟如同贵妃,只怕有人又要作怪了!”

金铭眼前浮现出梅如雪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脸上露出微笑:“即使我怎样,她们还是会动手的,还不如率性而为,看看她们有什么伎俩没使出来……”

德公公看了看皇上那忍不住的笑容,摇了摇头,一提到梅如雪,他那脸上啊,哎……也难怪忍不住,那孩子确实独特,德公公自己不禁也笑了起来。

皇上奇怪地望了望他:“你笑什么!”

德公公笑道:“没什么……”

两人却同时大笑。

宁王爷回朝,照例要去拜见太后,他人还未到,礼已到了。送给太后的礼品珍贵非常,千年人参,天山雪莲……全是万里求一的珍品。自从太后的妹妹,宁王爷的正妃去世之后,宁王爷一直没有再娶,与他的儿子靖王爷到处寻花问柳不同,宁王爷一直记挂着自己的正妃,府中竟连一个侍妾都没有,这样的作为,太后自然感激,对这个妹夫一向另眼相看,在朝在野给了他不少的扶持,使他成为本朝最大的藩王,封地千里,一时无俩。

但他仿佛还不知足,在宫中收买太监宫女,宫外培养死士忠臣,朝中三分之一的臣子同他都有勾结,狼子野心昭然若彰。

皇上以雷霆之势铲除了辽王一党,断了他的左膀,他才安静了一段时间,想不到又跳出来,借口为太后祝寿,竟擅自离开封地,回到了京城。

靖王府,靖王爷饮了酒从外面回来,摇摇晃晃,侍女兰儿忙上前扶住……

兰儿才入府不久,父亲还不起赌债将她卖入了王府,她唯一庆幸的是,靖王爷和蔼可亲,并不责打下人。

醉意朦胧中,靖王爷招起兰儿的下巴:“你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兰儿望着靖王爷俊美的脸,脸飞红霞:“禀王爷,我是新来的,叫兰儿!”

靖王爷笑道:“新来的,好啊,她也是新来的……,”喃喃自语,“好的东西都给了他,连一个弃妃都不舍得赐给我……”

看见兰儿满面通红的样子:“你喜欢我吗?是不是想做我的王妃?”

兰儿连连摇头,羞窘得说不出话来。

靖王爷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抱入怀中,一只手伸入她的怀中,道:“为什么不想做我的王妃,啊,我知道了,女人都想做皇后,难道你又想象她一样飞上枝头?”

兰儿才十五岁年纪,哪里被人这样轻薄过,浑身发抖,猛一挣扎,推开王爷,跪下流泪:“王爷放过我吧,兰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女。”

靖王爷被推得跌落地,大怒,脸现狰狞之色:“连你都要忤逆我……”

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拉起兰儿,“呲”的一声,竟撕下她半边衣袖,雪白的膀子露在冷风中……

兰子受此羞辱,奋力挣扎,想要逃跑,但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逃过一个会武功的男人。

靖王爷几步赶上她,将她的外衣剥下,笑了笑,抚了抚她的手臂:“还挺光滑的……”

兰儿羞愤欲死,张嘴便咬,却被靖王爷一巴打得口角流血。

靖王爷看了看周围,笑道:“不如我们今天玩一个新花样……”

竟抱起她,一丢,抛入旁边池塘,池塘水不过膝,并不能淹死她,

兰儿从水中站起,浑身浸湿,透出优美的曲线。

靖王爷却从旁边的柳木上折下一柳条,随手一挥,向兰儿抽去,兰儿身上顿时出现一条血痕,在池塘中乱跑躲避……

其它仆从早已躲得远远的,哪敢前来劝说!

靖王爷哈哈大笑,手中挥舞更急,渐渐地,兰儿越跑越慢,最后缩在一角,双手抱头,不再动弹。

靖王爷丢掉柳条,失望道:“都不好玩的……”

宁王回府,看到的就是满塘的鲜血,如血红的云霞一样铺在池塘上,半裸的侍女已经死去多时。

宁王使了使眼色,左右侍卫架起靖王爷,宁王挥手两巴,打得他脸上红印浮现。却酒意未醒

“弄醒这个畜生……”

其中一个侍卫倒来一桶凉水,向靖王兜头倒去,靖王一激,终于清醒,看见父亲站在面前,忙跪下行礼。

五十多岁的宁王,却豪不见老态,除了身子稍微有点发福之外,儒雅俊俏的外表,鹰一般的眼神,仿佛只有三十来岁般……

“畜生,竟给我惹事,你的行为如果宫里头知道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靖王满不在乎的说道:“府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如果乱嚼舌根,不怕我灭了他的九族!”

宁王担心的看着他:“你有什么不满的,整天喝的大醉……”却连池塘中死去的侍女看都不看,难道,人家女儿的命就如此微贱?

靖王冷笑一声:“不满的太多了,她不理我,你也不理我,我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宁王带有愧色:“我不是回来了吗?今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靖王喜道:“爹爹,你真的不走了?”

宁王冷哼一声:“以为把我打发得远远的就可以了吗?我偏不如她意!”

照例,宁王回朝,要举行宫宴,先皇马上得的天下,异族入主中原,本就不像汉人如此多的礼仪约束,宁王的宴席依旧摆在寿景宫内,各位名册上有封的妃嫔都接到了邀请,梅如雪本来没份的,管事太监下通知却道:“着玉妃娘娘携梅答应一同入席……”

梅如雪只好备衣上妆,同玉妃一起乘轿銮向寿景宫行去。

来到寿景宫,宴席尚未开始,只来了几个低位的妃嫔,看见她们进来,都点头招呼,却不敢大声喧哗,宫中等级森严,按封号而言,梅如雪只能坐在席尾最下首的位置,玉妃却要坐在主座,两个人不得不分开。

照道理,梅如雪连宫女都不能带,可当梅如雪带着小月儿进去的时候,主管太监像没看见一样,暗自默许了。

梅如雪虽是半神之人,但灵力已失得七七八八,哪里知道这么多这个异世的规矩,人家不说,自己也就懵懂着走了进去。

她今天身着一件淡红色的花衫,还是玉妃帮她选的,说是穿这件衣服脸上可带一点喜气。玉妃娘娘则身穿一件粉绿色的水袖长衫,越发衬得她肌肤如玉,连一向不在乎外貌的梅如雪都要暗自赞叹一声。

过了半晌,皇后娘娘与奇妃终如同时到席,皇后娘娘身着九凤金线锈衣,大红色的底,头上金缕丝线穿就的金步摇,凤目含威,嘴角含笑,端的是一副母仪天下的娴淑模样。

奇妃却身着一件白底起花的百折裙,衬在皇后身前,如小家碧玉一般,一点风头都不争。

皇后娘娘与奇妃落座,与同座的玉妃打了个招呼,眼光一扫,却看见百无聊赖座在下首的梅如雪。

皇后还未发话,奇妃冷笑一声:“今儿个不是家宴吗?怎么连不相关的人都带了进来,奴才与主子坐同一张席,像什么话!”奇妃表兄聂铁影的事,皇上早已知道,却未责怪她半句,她脱了梅如雪的挃梏,怎么会不趁机发难。

梅如雪听见她的话,站起身来,笑道:“奇妃娘娘说的是我吗?”

皇后看见她身上的穿着,脸色更加阴沉,却强自忍住没有说话。

奇妃冷笑连连:“这里还有谁是奴才的,梅常在?”后面那一句常在声音提得特别高。

梅如雪笑笑:“既然奇妃娘娘不满意我,可以向皇上请示一声,叫他别什么事都要我凑一凑热闹……”争风相对,毫不相让。

奇妃听到是皇上的意思,气焰稍下,也不敢多说,只有气鼓鼓的坐下。

梅如雪心想:说到底我也是个半神,虽然落难,还被你一个小小异世大陆的人类欺了去,那我还用做神吗?以后回到夜叉族,我也不用当巫女了……

她可全没理会到落草的凤凰不如鸡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反正我又不怕你使坏……

一众嫔妃望着她,目光中有妒嫉,有羡慕,还有……欣赏。

门口太监叫道:“太后娘娘,皇上驾到,宁王爷驾到,靖王爷驾到……”

太后娘娘带着走了进来,皇上,宁王,靖王鱼贯而入。

太后在中间坐定,皇上行了大礼之后坐在太后旁边龙椅之上。

宁王爷靖王爷分别向太后,皇上行了大礼,也分头坐下。

皇上眼光一扫,看见梅如雪偷偷拿了一块食物塞入口中,脸上不由得显露出一丝笑意,转眼即逝。旁边皇后脸色却更加苍白,一双手握得更紧,差点把衣襟都捏破了……

靖王爷见此情景,“哧”的一笑:“姨母,今天这席间可上了姜醋,怎么这么大的酸味?”神态天真爽朗,仿佛那殴打侍女至死的人是另一人般。

太后手拿锦帕,掩嘴一笑:“就你话多,还不用东西将那把口塞住!”

皇后娘娘脸色一端,手拿茶杯饮了一口,掩饰着心中的情绪。梅如雪可没注意他们的谈话,眼望着桌上的精美食物,心想:怎么还不开席?

宁王却面带思索之色,望了望太后娘娘。

见人已到齐,太后挥了挥手,太监终于唱诺一声:“开席……”

珍品美味如流水般的上来,看着桌上从没见过的珍馐,梅如雪终于叹了一口气:这异世大陆还有一门好,吃的东西比夜叉族多很多,也不枉我走这么一趟。右手拿筷,连连下酌,将那食物如流水般塞入嘴中。

旁边坐了一位月嫔,是新入宫不久的妃子,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张圆脸,长得娇憨可爱,看到她那个样子,哧哧而笑,两个酒窝露了出来:“梅常在,难道真的这么好吃吗?”

梅如雪见有人问她,停箸不吃,眼望于她:“怎么你不吃?”

月嫔摇了摇头,附耳过来,悄悄说:“姑姑不让我随便吃呢,听说这宫里,很多的宫妃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不明不白的死的。”

梅如雪看着她一脸余悸的样子,摇了摇头,如此防范,金碧辉煌的皇宫岂不和牢笼一般。虽然自己凭着半神之体,不惊毒物,但也不敢劝她吃,毕竟,谁知道这宫中会发生什么事?

宫宴上母慈子孝,宁王爷与靖王爷两个异姓亲王谈笑风生。时不时惹得太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