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锣鼓声再次响起,宣告着这场激烈的比试落下帷幕。

张啸林此刻的双腿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体,最终瘫软在地,张着大嘴看着离自己胯只有一截指骨那么近的距离。

“比试结束,李暮蝉胜——”

主考官拉长嗓子,宣读着这场比试的结果。

张啸林的大脑此刻仿佛被一片空白所占据,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言语都无法组织。憋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居然是被吓的尿裤子了。

还真欲想羞辱人者,反被羞辱啊。

国学院遍地都是官员之子,还有不少从外地赶来求学的达官贵族。他们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这位张大公子身上,经过这一场闹剧,想都不用想,他张大公子的“威名”很快就要传遍到全国各地了。

王如月激动得快要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俱是喜悦之色,可以看到四周的女学子面色皆是不虞,只好讪讪地坐下。

丁培兰神情就跟吃了黄连一样难看,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硬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李二小姐变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

她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总之容月谢小薇等人此刻都面色阴沉。

李雪柳用力地握着手中的杯盏,若不是有心无力,那个杯盏都快要被她捏碎了。

她本想看李暮蝉被张啸林收拾的服服帖帖,还十分窃喜。可没想到张啸林那个酒囊饭袋之徒竟如此不堪重用,居然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

初时还能射中李暮蝉几箭,到了后面,居然全都射歪了,还叫李暮蝉钻了空子一通乱舞赢得了这场比试。

真是无用至极!

两场比试,李暮蝉都给众人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有些个刚入国学院的学子,还未见识过李暮蝉的劣迹,他们之前对李暮蝉的印象,大多来源于道听途说和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

而今,亲眼目睹了李暮蝉在擂台上的风采,他们心中对李暮蝉的看态度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究竟是谁曾言李暮蝉是个草包废物的?”一名学子忍不住低声嘟囔,“她若真是草包废物,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连臭水沟里的烂泥都不如?”

“刚刚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擂台上,我以为她是被吓傻了,结果是怕那么快将张公子打下擂台有失张公子颜面呢。”

“嘶,莫名有些心动是怎么回事?”

只怕今日一过,国学院对李暮蝉的看法将会彻底转变。

李暮蝉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下擂台。

前脚刚离开木梯,系统的弹幕又弹了出来。

【免疼痛功能已关,前面累积的疼痛稍后将会全部返回到宿主身上,请宿主做好准备。】

李暮蝉看清楚弹幕上面的内容后,内心狂怒。

也就是说刚刚免疫掉的疼痛,将会半点不差的再返回到她身上。

“既然如此,那这个功能开了和没开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将疼痛感延后罢了。

“狗系统!”李暮蝉骂道。

【还剩十秒,请宿主做好准备】

李暮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打算快点离开人多的地方。

被箭击中的疼痛李暮蝉是知道的,若非当时紧咬着唇,恐怕她就要叫出来了。而今那些疼痛一次性袭来,李暮蝉不知道自己是否遭得住。

她才刚走几步,脑袋就碰到了一个跟石块一样坚硬的东西。

抬头一看,就看见那人阴森泛冷的五官。

“小姐,可曾伤到......”男人话还未说完,李暮蝉便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沈怀渊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他原本紧握在手中的石子,也随之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李暮蝉痛得龇牙咧嘴,全身的酸痛仿佛要将她撕裂开来。尤其是胸口那块地方,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呼吸间,喉间还弥漫出淡淡的血意。

这该死的张啸林,居然下这么重的死手。她刚才就应该再把刀往前挪一寸,直接让他断子绝孙好了!

她强撑着最后一股意识,攥着沈怀渊的衣袖,道:“快找个人少地方躲起来。”

说完,便彻底晕倒过去,不省人事。

【沈怀渊好感度:-50】

可惜此时的李暮蝉已经晕了过去,要不然听得这个消息的话,还能强撑一会儿笑两声再晕。

*

李暮蝉再次醒来后,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软烟罗帐子,轻轻地摇曳着,她动了动手指。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绿釉紧握着李暮蝉的手,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小姐,你这次可是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她道。

一天一夜?李暮蝉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她扶着绿釉伸出的手,缓缓坐直身子。

“那国学院考核怎么样了?”李暮蝉问。

她记得还有最后一轮比试的。只不过她晕倒了,便没有再参加。

绿釉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她知道小姐对这次考核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但是现实却往往不尽如人意。

她叹息一声,斟酌片刻:“小姐晕倒之后,老爷就同夫子说,让小姐在家好好休息,后面的比试可以不用参加了。”

她那日因有事在身,没有伴随在小姐左右,可从旁人的口中也得知小姐这次考核表现出众。

若是没有晕倒的话,再参加一轮考核,指不定就能被三皇子选为伴读了。

她在心底暗自为自家小姐惋惜。

李暮蝉的内心并未激起太大的波澜,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内心松了口气。

可算从那个鬼地方回来了,天知道与那些深宅大院中的女子打交道,对她来说是多么地耗费心力。还要跟这个那个比来比去。

她就想安安分分的做一条咸鱼,顺道攻略三个男主。

仅此而已。

两人交谈之际,门被敲响。

“小姐,药熬好了。”门口,男人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几分恭敬与小心。

沈怀渊端着一只盛满黑色药汁的瓷碗步入屋内

【当前任务,因为沈怀渊考核弃权让你蒙羞,你扇他一巴掌,然后狠狠地惩罚他。任务进度(0/1)】

由于系统经常给李暮蝉安排这样的任务,这已经快要成为她的家常便饭,这些日子,即便没有系统要求。

只要沈怀渊稍微做错了事,李暮蝉动辄便是一巴掌扇过去。

这叫脱敏训练,简称打着打着就习惯了。

而沈怀渊的确是被李暮蝉打习惯了。

从一开始的心有不服,虎视眈眈,到后面的习以为常逐渐麻木。他改变的很快,甚至连连好感度都不会扣一下。

就像是一只被驯服了的狼狗。

可那也只是表面现象。

能成大事者,往往都是很能忍的人。

李暮蝉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斜斜地靠在**,乌黑亮丽的头发直至脚踝,光泽流转,黑白分明,宛如一道无形的锁链,轻轻缠绕在她的纤细脚踝上。

沈怀渊低垂着眼眸,跪在床前,双手捧着药碗。

“小姐,喝药。”

绿釉在一旁冷哼了一声,不满地嘟囔道:“狗奴才,没看见小姐现在浑身酸痛得动弹不得么!”

李暮蝉:......

沈怀渊闻言,顿了片刻,随后拿起汤勺,舀了一勺药,喂到李暮蝉嘴边。

李暮蝉要刁难沈怀渊,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轻易喝药的。她把脑袋偏到一边,正要责难于他时。

那厢的沈怀渊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似乎有了些明悟。

他语气生硬的吐出几个字:“小姐,乖乖张嘴喝药。”

声音平淡的不见一丝波折。

可这回李暮蝉并没有像上次喂粥那般乖乖张开嘴。

她一巴掌拍开沈怀渊的手,语气不善道:“你哄小孩呢。”

她这一巴掌拍得极重,沈怀渊的双手在瞬间一颤,原本稳稳托在掌心的药碗,此刻仿佛成了滑不留手的鱼儿,碗身轻轻一晃,碗中的药水便失控泼洒而出。

不偏不倚,恰恰落在了李暮蝉那**的足踝之上。

绿釉屏住呼吸,暗叫惨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李暮蝉让她出去再端一碗药过来。

这是在故意支开她让后好折磨沈怀渊呢。

绿釉并不觉得自家小姐羞辱惩罚沈怀渊有哪里不对,她是主他是仆。

况且,谁让他把药泼在小姐腿上了。幸好这药用凉水凉过,若是刚出炉的话,指不定还要在小姐腿上留一个疤呢。

绿釉颇识时务地退了出去。

临走之前,还不让把鞭子递到李暮蝉手上。

李暮蝉接过鞭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绿釉一眼。

怪不得原著里,绿釉的下场比之原主不遑多让呢。

原主要羞辱主角团,她还上赶着递鞭子。

李暮蝉掂了掂手中的鞭子,冷冷道:“爬过来。”

沈怀渊看着李暮蝉手中的鞭子,犹豫了一会儿。

他知道这个鞭子的威力,李暮蝉用这个鞭子已经抽了他多次。

若是平常,沈怀渊肯定二话不说的就爬过去,毕竟面对这个小霸王,顺着她总比逆着她要省事。

只是他待会儿还要见人,这副样子出去总有些不适。

明明被人当狗抽打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可当他看到那条鞭子时,心中却总是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仿佛那鞭子能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被她抽,应该很爽吧。

反正也被抽了很多次,多一次没什么关系的。

他心中暗暗道。

沈怀渊鬼使神差地将腰塌了下去,双手撑地,即使是以这样屈辱的姿势爬行,他也未曾低下过头,双眼平视前方,眨也不眨地盯着李暮蝉。

他缓缓挪动着膝盖,像是一匹蛰伏的狼,在慢慢靠近猎物。

李暮蝉感受到了沈怀渊那直勾勾的目光,不知怎么,她总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疯狂,让她有一种被猎物盯上的错觉。

可系统并未显示出沈怀渊有任何反感的情绪,系统也并未显示出沈怀渊反感,可就是那种感觉,令她不禁毛骨悚然

等他走近了,李暮蝉眨了眨眼,将脚踩在他的头上。

她双腿修长,白皙如玉,纤细的脚踝不堪一折,红润的足尖上,脚趾圆润如珠,瞧着可怜可爱。

可她说出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可爱:

“狗奴才,敢把药洒在我脚上,还不快擦干净!”

她出声催促着,打算再用脚踹一踹,却被沈怀渊摁住了足背。

沈怀渊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李暮蝉眼神一冷:“你不想擦?”

沈怀渊看着她光滑雪白的足背,回了一句:“想。”

他忽然想起之前有人常拿玉石比喻女子的纤足,然而今日一看,那个比喻还是欠缺了一些描绘。

玉是冷的厚的,可踩在他脸上的脚却是温暖的,薄的可以看清楚上面血管的。

他伸手,刚要触碰到那只纤足,却被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止住了。

“狗会用手吗?”

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下来。

沈怀渊锋利的五官朝她射来,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浸满了墨,凝视时深不见底。

李暮蝉怕痒,她不敢真让沈怀渊擦,怕憋不住笑出声。她本意是想让沈怀渊刁着帕子给她,她自己亲手擦的。

可谁料想下一刻,李暮蝉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沈怀渊缓缓侧过头,脸庞逐渐逼近李暮蝉的足踝。他那微微张开的双唇,仿佛要含住那片带着水渍的肌肤。

李暮蝉顿时呆若木鸡,就像一只被人领主了后颈的猫,动也不敢动,叫也不敢叫了。

束着马尾的脑袋自下往上挪去,舌尖携带着烫人的温度贴上她的腿。

这一瞬间,她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放大数倍,被这温度烫得一颤一颤的。

可那人却又偏偏在此时,瞳孔转向了李暮蝉,将李暮蝉外厉内荏的面孔尽收入眼底。

仿佛是在优雅地拆吃着自己的猎物。

李暮蝉双手捂住嘴,将快要出口的吟叫吞入腹中,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她没让他用嘴舔啊!

这人真是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