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的手扑了个空,在空中顿了片刻,将手收了回来,放进了狐裘中暖着。

“都下去。”

沈离发完话,近卫和狱卒都撤出到了一边,只剩他们两人,以及……边上一圈的囚犯。

但大家都是识趣的,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不约而同的缩到了拐角。

沈离又上前了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锦昭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没有避让的迎上了他的视线,“沈离,收起你的如意算盘,想让我签字画押,你做梦!”

既然你让我不好受,我也绝不会让你舒坦。

没有意料之中的生气,这人好像从来没有生气过,一直都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沈离嘴角微勾,“哦?你就这么不怕死?”

“当然怕,但比起死,更不想让你得逞。”锦昭硬着口气道。

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竟那么轻易的被他摆了一道,好像显得自己更蠢了。

“为何?”

锦昭冷笑一声,“就是看你不顺眼!”

他笑意更深,随即距离锦昭越发近了,他偏过脑袋,嘴巴对上了他的左耳,“若是你现在讨饶,说不定我还会放你一马,你……”

耳边充斥着一股温凉的气息,让锦昭心里一阵烦躁。

话还没说完,沈离便一阵轻喘,伸手捂住了右边的脖颈,退开身惊愕的看向始作俑者。

脖颈处流下一道血水,乃至锦昭的嘴角也沾染了一些。

竟然…咬了他。

少年嘴角噙着得逞的笑容,不羁中带着桀骜,“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沈离,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舒坦!”

侍卫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从外面进来,狱卒也跟着进来,见状,立即拿起铁鞭走到锦昭面前,重重的抽了他好几下。

“真是个贱骨头!皇叔乃千金之躯,岂容得你这下贱之人冒犯!让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够了!”沈离微蹙着眉头打断了狱卒,“严刑逼供都治不了他,接下来便不知道怎么做了吗?”

寻风一进门便赶紧用帕子按住了他的伤口,狠狠瞪了锦昭两眼。

狱卒像是开了窍,连忙拿出罪状书,走到锦昭的面前,割破他的手指,掰着他的手指在写满字迹的纸上按下了一个血印。

锦昭被折磨的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无力的抬眸看向沈离,“屈打成招,严刑逼供,皇叔您…还真是有一套啊。”

沈离深深看了他两眼,没有再理会他。

“既已招供,便去通知陛下,诏狱的流程自然是不可破的。”需要皇帝亲自下诏书定罪,而他们不能私自决定罪犯的死活。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便转身离开,拿下寻风手中的帕子,径自出了铁门。

两日后。

“这小子八成是活不了了,经过皇叔之手,还能活下来的就是个奇迹。”

“是啊,听说陛下会亲自过来,不知是真是假。”

“这小子面子可真大,就他一人的性命,皇叔和陛下都过来,这就算是死一百次,也值得了。”

……

锦昭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换了地方。

不再是之前捆绑在铁桩上了,而是被换到了铁桩旁边的牢房里,透过铁门缝隙,他看到了铁桩上重新绑了一个人。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一阵绵软悠长的声音传来。

太监迎着皇帝以及…沈离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