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关头分家,赵学民也是表明了他的立场。

赵学兴的儿子闺女惹出来的事,休想让他拿闺女来还!

赵贵生没想到,大儿子竟然这么坚决。

在他的设想里,他和刘大丫都那么求他了,小儿子小儿媳都跪下求他了,他怎么着也不会一口回绝,等再磨个几天,让小儿媳和二儿媳好好劝劝,说说好听话,这事肯定能解决。

“大哥,你就这么狠绝是吧,你要见死不救是吧?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赵学兴恼怒的说,今天他和唐佳把脸皮都豁出去给人跪下了!

梁秋月忍的拳头都硬了,狗东西把别人对他的好都当理所应当了,人家凭啥拿自己的闺女给他奉献。

“三叔,讲点道理,人是你家赵宝珠拿着石头砸傻的,你逼我爸是啥意思!”

看热闹的人看着赵学兴的眼神都不对了。

“学兴,没有这样办事的…”

刘大丫脸皮也不要了,直接吼过去,“关你们啥事!”

“老大,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你要是不同意,以后你就不是我儿子,这家门,你也别进了!”

赵贵生拉着脸没反驳,也是这意思。

赵学民心是彻底凉了,他点头,“行,这家门,我不进了。”

大队长和书记这会儿也到了,赵敏已经在路上把情况说清楚了。

“贵生啊,现在这社会,没有逼嫁还债那一套。王家要三千块钱,去派出所那也说不通!谁家能拿出三千啊?这事不是你们这样办的。”

因为有小儿子和儿媳在队里赵学当老师,赵贵生自认为在队里大小也是个体面人,对大队长和书记也没那么惧怕。

“队长啊,王家人说了,要是不赔钱,就追究刑事责任,是要坐牢的,他王家在镇里也不是普通人家,我们能咋样?王胜喜欢小敏,她嫁过去,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梁秋月冷哼一声,“凭啥他喜欢,我姐就得嫁!指不定他有啥病,在镇上人尽皆知,娶不到媳妇,不然凭啥娶村里的!我知道爷奶偏心偏心三叔一家,但这做的是不是太绝了!”

她可没有信口雌黄,对着赵学民和田秀兰,她都不好把赵家的糟污事说出来。

那王胜,除了有癫痫,好赌博,爱打人,还没有生育能力。

王胜没有生育能力,王全是个傻的,王家差点绝后了,王敏怀孕后被打流产,就连原主都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赵敏也没对她说。

赵敏毒死王家人的那个清晨,还哭着对原主说过,“王家人都不是人,是畜牲。”

当天晚上,王家人就全被农药毒死了,赵敏自己也喝了。

刘大丫和赵贵生对梁秋月现在是恨毒了,俩人觉得,这一阵子,要不是这死丫头片子挑拨,大儿子肯定不会硬下心肠。

每每听到她煽风点火的话,刘大丫都恨不得掿死她。

赵学民把梁秋月拉在身后,看向大队长和书记。

“队长,书记,今天你们做个见证,今天分家后,以后我不会再进赵家门。”

赵学民也不提让赵敏嫁给王胜那一茬,都分家了,还和他有啥关系!

“爸,妈,你们要是跟我过,我以后肯定会养你们。”

刘大丫和赵贵生一致认为跟着小儿子才能过上好日子,从来没有想过和大儿子一家过,大儿子连个儿子都没有,出了事家里都没有顶梁柱,跟他过啥?

“谁跟你这个窝囊废过!”刘大丫毫不留情。

“这家不分,我不同意!你不同意把小敏嫁过去,这家就分不了!”赵贵生掷地有声。

梁秋月都快被这群人气晕了,一人一拳,她能把这群不要脸的全打死。

田秀兰也是豁出去了,进院子找了个麻绳,扔到大门的粱上,“不同意,今天我就吊死这。”

大队长和书记赶忙把人拦住。

梁秋月怒道:“不同意是吧,我去报警,看看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大队长和书记都对赵贵生无语了,什么人啊这是!

出了事就解决事情,为啥非要把孙女嫁过去抵债!还当这是旧社会呢?

这心偏的是不是太厉害了!

大队长和书记也不能让这事继续闹,影响不好。没听赵学民小闺女都要报警了么!

书记当场让人去镇上把王胜一家叫来,听听他们具体想干嘛,顺便再去镇上派出所叫个人来。

虽然都是农民,但书记和大队长能当上村官,眼界比起普通村民那还是要高一点的。

“我就看看三千块钱是不是要讹人!”书记脸板着,看起来挺能唬人。

在等王家人的过程中,大队长和书记处理起了赵家分家事宜。

“这村里确实没你们家这样的,孙子都结婚了,还几大家子住在一起。”

赵贵生想继续闹,心里有点不敢,又有点觉得没脸。

分家,具体分些啥,就是赵家的私事了,大队长和书记要把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驱散,赵学民阻止了。

“大家都留下来听着,看我赵学民是不是不孝的白眼狼。”

群众们一听赵学民这样说,也乐的留下来看热闹。

“大家都知道,加上自留地,家里有二十来亩地,一亩地多少产出虽然家家户户有差别,但相差也不会太多,每年多少收入,你们心里也有个数。”

“我和秀兰加上两个闺女,在家里是吃粮食,除了上学,别的花销也没有了。”

“我和秀兰手里,这几年一共攒了六块钱,还是编草鞋挣的。家里的地,大家有目共睹,大部分都是我和秀兰干的,俩闺女放假,也天天在地里干活,这你们都有目共睹吧,我也没说瞎话。”

乡亲们点头,确实如此。

他们见过姜小红和她闺女儿子儿媳妇下地干活,偶尔见赵学富下地,但赵学兴一家,是很少干活的。

“地里的活我们干着,钱和我们没啥关系,连小敏的学费我都出不起,我也觉得自己窝囊。”

赵学民说着说着自己都想哭。

“爸,妈,我再问你们一句,我是长子,你们真的不跟我过是吧?”

赵贵生和刘大丫当然不跟他过,没出息还没儿子,跟他一家过啥?

二人表态后,赵学民看向大队长,“这些年家里该分给我的钱,除了吃喝两闺女上学的,不算多的,就算三百块…”

刘大丫又跳起来了,“哪有那么多!”

赵学民看向队长和书记,“每年产出队里都有记录。”

大队长看向刘大丫,“要不要我去给你把本子拿过来,四年,三百块钱多么?”

刘大丫心虚,哼着不敢再跳了。

“你们既然不跟我过,以后我会每月给你们粮食,折算成钱也行。书记、队长,你们看以后一个月给多少合适?”

队里分家的又不止赵家一家,有旧例可循。

给父母的,一个人粮食得有二十五斤,还得配有其他东西,不兴是米,、玉米还是红薯啥的,加起来得有个四十斤,两个人,最少的也得给个七十斤。

当然,这年头不是每家都能吃得起大米和白面,如果是大米和白面,价钱放在那,那量就得减一减。

群众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谁谁谁家分家后给父母多少斤,大队长和书记报了一个数,也就是八十斤,当然,不是纯大米和白面。

若果算成钱,两个老人,一个月一人给四块钱就可以了。

两个人,算是八块。

刘大丫不想吃亏,把价钱提到了十块。

群众们议论纷纷,说她贪心,不给自己儿子活路。

赵学民一口答应了。

“队长和书记还有群众们给我做证,那三百块钱就当是给他们的养老钱,算下来,也有两年半的。”

刘大丫又不愿意了,那钱本来就是他们的,凭啥算以后他们的养老钱。

“家里不花用么?哪有三百块钱,这些年你吃的粮食都进狗肚子里了?!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不想养我们!当初不如不生你!”

刘大丫骂的唾沫横飞。

大队长和书记对她都无语了,就没见过这样的老太太。

大队长冷着脸说:“那咱们还是走正常流程吧,去吧账本拿来,该分多少分多少!”

刘大丫不吱声了。

赵贵生脸色难看的说:“不用麻烦了,就顶两年半的钱。”

这一点达成共识后,赵学民继续说:“我手上没钱,你们都知道,家里以后有其他啥事,找我帮忙肯定是没用的。当然,你们要是有啥病,医药费啥的也该我们三个兄弟平摊,这点我不会赖。”

刘大丫想呸死大儿子,他就是没安好心,在咒他们!不想见他们好。

“还有,队长、书记,有个事得拜托你们。”

“你说。”

“我和秀兰还有俩闺女占的几亩地,你帮我们包出去吧,价钱你们商量。”

“你不种地干啥去?吃啥喝啥?”

群众之中有人问。

赵学民闷头说:“出去看能不能做个小生意,干啥都行,不在村里呆了,也没法呆。”

群众们唏嘘啊,这是被爹娘伤透了心啊!

这年头,谁不是故土难离?

谁会离开自家的土地?又不是后世,都离开农村到市里寻求发展。

这年头,镇上连个二楼都没有呢,市里也就是比农村的房子好一点,街道干净一点罢了。

“不行!你们走可以,地是家里的!不能包给别人种!”

刘大丫坚决不让家里的地落到别人手里。赵贵生沉着脸不出声,显然也是这意思。

梁秋月都对这种人佩服的很,不要脸皮到了这种地步,想什么好处都占,还理直气壮的!

书记可不惯着刘大丫,他板起脸来很严肃,“地不是你家的,是按人头给的,学民既然把地交给我们处理,你就没权干涉。你要是非要闹出点事来,我们也不会客气,送你去学习法律还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