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秧秧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三哥你说贺兰辞?”

“你看看,你也觉得他是臭鱼烂虾吧。”容轻澈掐掐她的后颈,“少和臭鱼烂虾走一块,惹一身臭。”

“贺兰辞前几天还帮了我们。”许秧秧现在回想贺兰辞那张嘴,不得不承认若榴说的话。

“帮我们?”容轻澈轻嗤,“真心帮我们,又怎么会闹得现在满城的人都知道贺兰世子喜欢秧秧郡主?他虽然澄清了假山后面不是你,传到你三哥我耳里来的话,却仍然是你。”

“应该不是他传出去的。”贺兰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吊儿郎当。

“是不是他,他要是为你着想,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心悦于你,明知自己红颜知己遍地是,还说这样的话。”容轻澈越想越生气,他清清白白的妹妹就这么被贺兰辞“污蔑”了。

“与其是贺兰辞,倒不如是司徒君。”他一气之下说,“好歹太子殿下洁身自好。”

许秧秧张嘴。

“不行,太子殿下也不行。”

许秧秧闭嘴。

“你就当三哥刚刚说的是屁话,左耳进右耳出,别当真,但是让你离贺兰辞远点得当真。”

“……”许秧秧重新张嘴,“哦。”

“哦什么,要听进去!”

“听进去了!”许秧秧也大声回他,望着三哥转身出去,“你去哪儿?”

“还恩情。”容轻澈摆手和她拜拜,“贺兰辞不是喜欢女人吗?我让木芍挑些姿色不错的,给他送过去。”

……

九月初,许秧秧跟着接亲的队伍去了南疆,她又见到那位冰清玉洁的圣女,圣女给她把脉,说魂已固全,让她无需忧心。

只是还需她的一点血。

为什么再要,圣女没说。

许秧秧也相信圣女不会拿她的血乱来,于是乎又给了一点。

她还想进一趟雾毒山,想找找有没有固魂草,娘亲到底怎么来的这个时空她一直看不到。

娘亲也说自己不记得。

偶尔做梦回到那个空间,许秧秧总是隐隐地害怕。

圣女拒绝了她,说自从他们一群人擅闯雾毒山以后,对雾毒山的草木灵物都造成一定的伤害,雾毒山外围的瘴气加重,连乌一族的长老靠近都会有轻微中毒迹象。

雾毒山一年内不允许再有人进入,国王和王后还有乌一族的长老们已经在周边设关卡和放哨的人。

再者,接亲的队伍只在南疆歇两日,两日的时间远远不够。

许秧秧临走时又望了雾毒山好几眼,雾确实比上次来时浓重很多,阳光根本穿不透。

迎亲回到云京,已是十月。

南疆公主府就在离亲王府的隔壁,并排的三座府邸都挂着红布,点着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色。

当今皇上皇后和公主皇子们都来了,更别提诸位大臣,不过平南郡主始终厉害,给各位大臣送去请帖,唯独没往许府和赵府送。

许府也就罢了,赵府可是相府。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大皇子妃当初怎么污蔑秧秧郡主,也不能因此就不请赵相吧。

平南郡主是这么说的:“我家老爷从前在朝堂就和赵相不对付,偏偏同朝为官没有办法,现在好不容易辞官两不相见,我为人妻,要多为我家老爷想想。”

很直白。

可是平南郡主这样的身份和年纪摆在那里,谁又能说什么。

问题是容大将军还在西关没回来啊?

同龄交好的老敬王妃劝她差不多得了,大皇子妃也被罚了的,平南郡主没听进去。

南疆公主和容城竹的婚礼由皇上皇后坐高堂,平南郡主坐在一旁,但是拜高堂时三人都拜了。

乌一伶端出南疆时穿的南疆婚服,进城前换上了大云的凤冠霞帔。容城竹穿红,乌一伶端穿绿,珠帘之下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脸,手持一把孔雀羽团扇遮面。

凑得近的人是能看清一些南疆公主的脸。

小淳礼从新娘子进来以后,就时不时盯着看,那个人好像她的阿娘,却又安静得不像。

她时不时探个脑袋。

许秧秧回来后就负责看孩子,一旦脑袋探出去一点,她就赶紧把人往自己怀里薅。

事实上乌一伶端也在用余光瞟她的女儿,只是南疆使臣还在,她不敢光明正大。

礼成送入洞房时,许秧秧看到阿端姐姐看了她一眼,她点了一下头,弯腰对小淳礼说:“我们偷偷去看看新娘子好不好?”

小淳礼重重地点头。

容城竹在外应付宾客,乌一伶端坐在婚房里焦急地往外瞧,团扇早已放置在一旁。

咚咚……

两下敲门声更像是乌一伶端的心跳声。

她赶走了丫鬟,只能自己亲自去开门,一打开就看到自己的小宝贝仰头望着自己,扮成男装的样子也十分可爱。

“礼儿!”乌一伶端抱着女儿亲了一口,眼泪就大滴大滴往下掉,“阿娘对不起你,让阿娘亲亲。”

“阿娘。”奶乎乎的嗓音充斥着委屈和思念。

“诶,阿娘在。”

许秧秧转身把房门关上,望着乌一伶端抱着孩子问饿不饿,冷不冷。

每一对父母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孩子有没有吃饱穿暖,这也是世间最真实最淳朴的一种表达式。

“放心吧,全家都宝贝着呢,哪里会让我们的小公子吃不饱穿不暖呢?”许秧秧弯腰捏捏孩子的脸,这段时间她也能理解家里人为什么爱捏她了,小孩子的脸就是好捏。

“大嫂?”许秧秧笑盈盈地改了口,打量一下她的身形,“一路上努力养胖你,怎么还没点效果?”

“哪能这么快,慢慢来。”乌一伶端是哭瘦的,自从传来消息说女儿失踪以后,她至少每日三哭,还吃很少的东西,出嫁前都在哭。

“哭天抢地一段时间他们应该信了,我和师兄商量,等使臣回南疆,我们就以孩子母亲过世,容泊呈远在西关无法尽父母之责为由,把礼儿过继。”

“也只能这样。”许秧秧劝她,“你快多跟小淳礼亲近一会,等待会大哥来洞房,我们就得走了。”

“不能把礼儿留下来一起睡觉吗?”乌一伶端把女儿抱紧紧的,“我都好久没抱着礼儿睡了,师兄肯定会同意的。”

“是,大哥是会同意,但是对外面的人来说,你们才第一次见面?就算一见如故也不能这样吧?”许秧秧说,“而且还是新婚之夜,你不要让自己这几个月白哭了。”

“哦。”乌一伶端委屈。

小淳礼也委屈。

都眼巴巴看着她。

许秧秧无语:“我每天都带小淳礼过来总可以了吧?”

乌一伶端高兴了,小淳礼也跟着高兴。

许秧秧坏坏一笑:“你就笑吧,晚上有你哭的。”

“?”乌一伶端还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