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宸妃还在救治,景阳宫上下的口风都很严,具体如何了,奴婢实在不知。”那宫女险些被柳尚宫吓哭。

还是柳尚宫的心腹素怀上前劝阻,柳尚宫这才松开了那个宫女。

“尚宫大人,眼下要紧的还是放在司刑房那些花,如今郑司刑已死,您身为尚宫有权利暂时接管司刑房,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坐实司苑房谋害妃嫔的罪名。”

柳尚宫点头,正要去司刑房,但她突然转过身伏在素怀耳边道,“把那个出宫的宫女处理干净,万万不能让人发觉我让人传了消息给季氏。”

柳尚宫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如今覆水难收,能做的只有把一些痕迹抹除干净。

“是,属下这就去办。”

“柳廷芸!你不过只比我大了一个品级,你无凭无据就来司苑房搜查,还把我们抓起来,等陛下回来,我必定要狠狠参你一本,届时,就是季皇后也护不住你!”

潘司苑和司苑房的人全部被柳尚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她见郑司刑迟迟未出现,立即挺直了腰板。

即便她们发现那些兰花有问题又怎么样,那兰花都在景阳宫放了多久了,谁知道是不是别的人在里面放了东西,她们司苑房才不会顶这口锅。

柳尚宫正是知道这个,所以才急着来司苑房搜查,想搜出那些加了东西的花泥。

可司苑房这么大,养花的土都可以堆成小山,她们这些外行人就是把她这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出那些花泥。

她就等着柳廷芸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件事果然陷入了僵局,宸妃虽然没死但还在昏迷中,张顺来在景阳宫守了三日,若是宸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恐怕他也要跟着陪葬。

“张公公,尚宫局和司苑房的人又来了!”小太监焦急的进来禀报。

张顺来不耐烦道:“让她们回去!”

他能跟在皇帝身边伺候,哪里会是什么蠢人,景阳宫闹蛇,宸妃中毒昏迷,郑司刑死得不明白,后又有司刑房的汪典司发现那天夜里有人偷偷出宫去了季府。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在说明,先前长信宫和永福宫闹蛇不过是小打小闹,她们真正的目的还是宸妃和大皇子。

只要宸妃一死,她们就可以抚养大皇子,到时候还不是由着那些外戚把持大晋的江山。

他已经如实将宫里发生的传信给了皇帝,若是陛下在宫里就好了。

张顺来叹了口气,乱就乱吧,为今之际,他能做的只有好好守着大皇子,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落到季家人手里。

至于宸主子,就只能看她自个的造化了。

好在昏迷三日后,裴月姝总算是醒了,之后又在**疗养了七八日才将身体里的余毒清干净。

“宸主子喂,您昏迷这段日子奴才可真是怕极了!”张顺来跪在床边喜极而泣道。

裴月姝还有些虚弱被鸢尾扶着靠坐起来,“辛苦你了,陛下可有来信?”

她已经听海棠说了外面的事,尚宫局和司苑房的人争执不休,司刑房没了掌司底下人互相争权,还有那些留在京城的官员,听说也各有各的举动。

这般重大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可以解决的范围,而且现在她的身体还未恢复,也没那个精力。

“娘娘还是别操心那些事,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紧的。”张顺来道。

裴月姝叹了口气,脸上浮起愧色,“都是我监管后宫不力,让陛下失望了......”

“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若是让陛下听到了指不定要多心疼。”

季皇后和向贵妃母家势力雄厚,换做是谁也抵挡不住。

他又宽慰了裴月姝几句,就回甘露殿给皇帝写信,皇帝得知娘娘被毒蛇咬了,急得不行,如今宸主子恢复,他自然是要第一时间传信给他。

可万万没想到,从江南传回来皇帝遇刺的消息,张顺来都还没听全就吓得瘫倒在地。

这......这后宫刚发生了除母留子的事,那边就传来皇帝遇刺的消息,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后宫虽然乱得厉害,但得知宸妃身体好转后,还是来了不少人看望。

其余的人也便罢了,让裴月姝吃惊的是赵德妃。

“看来德妃的病已经痊愈了。”她笑得苍白,但也难掩绝色。

赵德妃恢复了从前的冷漠,她坐在圆椅上,见裴月姝虚弱的样子微微蹙眉,“你的命可真大。”

“赵德妃你!”银翘瞪着眼睛,却被裴月姝一个眼神制止。

“陛下遇刺,生死不明,没想到我和那几个女人争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你坐上了那个位置。”

赵宁媛语气淡漠,似乎她口中那个生死不明的皇帝不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

裴月姝脸上的笑容消失,她现在才知道萧玄誉遇刺一事。

赵宁媛冷笑一声,“别装了,你应该很恨他把你抢进宫才对,他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你有儿子,这大晋的江山往后就是你的了。”

裴月姝没有接话,紧锁的眉头彰示着心情的不佳。

“呵,你果然是最聪明的那个,会咬人的狗不叫,本宫算是真正明白了。”

裴月姝虽然是唯一有皇子的妃嫔,看上去她已然全胜,很快就要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实则不然,一旦皇帝真的崩逝,季氏、向氏还有霍氏,哪一个会放过她们这孤儿寡母?

一个无权无势的国公之女,加上皇子尚未满周岁,这可比萧玄誉好掌控多了。

“你那么聪明应该猜得到我的来意。”

如今生死攸关,赵宁媛也顾不得之前那些事究竟是不是裴月姝的手笔,现在也换做她用怜悯的目光看她。

“季皇后和向贵妃是不会放过我的,与其如此,不如我们联手,有赵家和陛下余留的势力在,起码能让大皇子安稳登基,你这个太后也能坐得住。”

裴月姝还是不说话,看上去还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赵宁媛也不急,她缓缓起身,斜斜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你们母子能好好活下来的唯一办法,想明白了就让人来长信宫知会一声,本宫随时恭候。”